「公家的战国」

第15章北条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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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从传承上来说,出身坂东八平氏之一的足利长尾家,似乎更为尊贵和久远一些,但景光本身就不是正经的长尾家出身,作为表面上京都出身的公家子弟,实质上的穿越众来说,对于改换苗字什么的也说不上抵触,当个三姓家……督,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现在核心的问题实际上不在于关东内部,而是那一龙一虎的态度。

一旦入嗣北条家,怎么处理同武田家和今川家的态度至关重要,骏河和远江的利益,景光自然看不上,暂时也顾不上,今川一族景光也完全有实力圈养起来。但武田晴信能否容忍自己平稳接收后北条家,这值得商榷,起码在谈判过程中需要下一番功夫。

好在目前被大魔王打怕了的三好家,正牵头组建对织田家的包围网。在武田晴信拿下骏河及远江的领地后,上洛的诱惑已摆在其面前。

这头老虎比上杉辉虎要大不少,已近五十了,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快至暮年,消耗人生最黄金的三十至四十岁的时光消耗在与上杉辉虎的拉锯中,完成上洛这一武家终极愿望的时间变得十分紧迫了。

基于这一点,在一定程度上牺牲曾经的副将军今川家,以谋求和谈是可行的。

而另一方面,上杉辉虎的态度也十分关键。

足利长尾即算是原越后国府内长尾的分家,又是惯例上山内上杉家的家宰,这里的尊卑关系十分明确,改换门庭入嗣这么大的事情,无疑需要春日山城点头的。

虽说上杉家不介意景光出格一点,教训教训老冤家北条氏康,看要是真到了把后北条家一口吞下的程度,越后国上下作何感想,景光与春日山城今后以何身份交往,这里面的分寸极难把握。

将足利长尾与后北条家合流,无疑是一场蛇吞象式的并购案,景光完成内部消化可能需要一个较长的时期。关东豪族名门多如牛毛,要想完成实质性的控制,必然要重新检地和安堵,这必然是一场躲不过的腥风血雨,这便需要一个相对平稳的外部环境。

武田家完成“面朝大海”的愿望,顺利接手骏河水军后,其远战补给问题得到解决,下一步的核心战略必然是上洛,只要景光处理得当,倒是不用太担心。那么最大的隐患便是老东家春日山城了。

景光有意先行将此事禀报上杉辉虎,但相模至越后快马也得小半个月的行程,可能还没等到回信,后北条家援军便到了,只能快刀斩乱麻,事后在想办法补偿和安抚越后众人。

在永禄十二年十月的最后一天,小田原城打开了城门,景光携随军的足轻大将以上臣属及知行万石以上的国人自正门进城,并有下野常备们,从后北条武士手中陆续接管了小田原城的一半防务。

景光一改往日习惯,并未乘马,而是坐奢华乘物被抬进城中,这犹如棺材的空间坐着并不舒服,但就是显得格调不同。特别是景光一身束带装自乘物走下,代表从四位上勘解由长官的黑袍,对大部分在习惯上只能止步于五位的武家来说,还是有一定的震慑效果。

景光就是在表明,即使不论足利长尾家实力,单轮五摄家出身的新晋武家藤原的身份,也不是出身不明的后北条家能比的。所以,大致意思是要表明,入嗣是给你们后北条家面子,你们是高攀了,就偷着乐去吧。

景光入城后,却并未如众人料想的那样抓紧与北条氏康,或者说名义上的家督北条氏政交接,而是整日与北条氏康饮茶、参观小田原城。

如此数万大军又在此地驻扎了十余天,直到在重兵护送下由下野国赶来的车队抵达小田原城,一同而来的还有大量自不同奉行所抽调来的公家人士。待到这支队伍到达,景光才通传各家,将于次日一早在城中御馆举行入嗣仪式。

在第二天的典礼上,众人才明白这十几天是在等什么,一身十二单大礼服的北条鹤同时出现在了御馆评定间中,这是为了应和婿养子入嗣的礼法,毕竟家名苗字不是能够随意私相授受的。

由于北条氏康在名义上已经隐退,仪式由被俘虏两次的北条氏政主持,北条氏康领后北条家在城中的重臣一旁观礼。

北条氏政在仪式上将原辈分是其姑姑的鹤(北条幻庵之女,在联姻时又由北条氏康收为养女)先收为了养女,景光名正言顺获得了婿养子的身份,虽然后北条家和足利长尾都属于重要地方大名家族,这种大事要报请朝廷和幕府,不过那也不过是个形式,其实质效力观礼的后北条家众人已经承认了。

仪式上北条氏政赠与后北条家通字“氏”,以及继承人代代相传的通称“新九郎”,并现场转交了代表家督权力的朝廷、幕府册封书册及一干重宝。

至于后北条家家督带带相传的“左京大夫”官位,景光在之前便回绝了对方,今后“勘解由长官”将成为新诞生家族家督的象征。

景光作为穿越众迎来了,在岛国战国之人总躲不过的改名命运,正式称呼由“长尾三郎景光”更改为“北条新九郎氏光”。

至此后北条家与足利长尾实现了实质上的合流,一个几乎能够影响整个关东八州的庞大家督诞生了。

在交接仪式完成,北条氏康父子黯然退场后,新鲜出炉的北条氏光缓步走上了代表家督的主位,同时接受来自原足利长尾家、原后北条家一干家臣及辖下国人势力的叩拜,看着庞大评定间内满满拜倒的众人,景光手指竟是有些因兴奋而抖动起来。

景光看着满屋拜倒的众人,不过挨个扫过却并不出声,室内落针可闻,直到众人门头微微有了冷汗溢出,方才下令众人起身。

这日,一个以“藤に牡丹纹”为家纹正纹,“北条鳞纹”及“九耀巴纹”为替纹,新的后北条家正式诞生在了关东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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