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

在绝云间高高山头那些梨花树开出朝霞般流光溢彩的花时，公子从漫无边际的混沌中惊醒。

剧痛穿过胸口，他一闭眼就是魇岛的狂风与雷暴。

“晚晚……”

“公子大人？你醒了……！”

神里绫华端着一盆水走进阁楼，看到在床上坐起来的公子，难掩惊喜之情，热泪灌满眼眶，“你可算醒了。”

公子神智昏昏地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可他现在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一个趔趄倾身时被神里绫华及时搀扶住，“公子大人，你重伤未愈，可别随意走动。”

他无措地握住神里绫华的手腕，目光散乱地落在她脸上，“她是不是没回来？她被带走了是吗？……”

“你冷静点，我们等岩神大人回来了一起想办法呀！”

他慌得语无伦次：“对，对对对……钟离肯定有办法！钟离呢？我要见他……”

神里绫华极力劝道：“你先别急，急火攻心伤口会恶化的。岩神大人在璃月港码头送冰神大人回至冬，很快就会回来。”

“女皇陛下……”公子微愣了愣，冷静下些许，“她真的是被晚星萝藏去钟离的镜像世界里了么？”

“嗯，是的。星萝小姐一直在帮我们。而且最后，她把天空岛的构造图留给了我们。”

公子走神了一会儿。

原来钟离说的都是真的。冰神假死只是被她当成营救火神的契机，而因此引起的至冬大乱，她力所不能及。

“不仅是我们，现在整个提瓦特都……”

神里绫华不忍再往下说，可公子知道她要说什么。

晚星萝以天空岛卧底的身份杀死冰神之事早已人尽皆知，如今她在提瓦特受万人唾弃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就算哪一天她活着回来，也会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提瓦特，不会再有她半点容身之处。

阁楼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庭院里的阳光透过细密的梨花倾洒进来，迎着光，一个熟悉的影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钟离……你怎么才回来！”公子扶着桌角，几步走上前去，语气渐渐从抱怨变成委屈，“她被天空岛带走了……”

钟离面色很不好，轻叹了声：“我知道。”

他在桌边坐下，倒了杯茶。

“你就不着急？”公子在他身边坐下，扬手抢走他手里的茶杯，“带走她的是帝释天啊！”

钟离脸上的神色没什么变化，“我知道。”

公子：“？？？你除了这句还有别的吗？”

眼看两个人要吵起来，神里绫华急忙拉住公子，“先听听岩神大人怎么说吧。”

“……”公子心里憋着气不再说话，胸口的伤更加急剧地疼起来。可他不叫也不喊，忍着痛，表面上就无事发生一样。

钟离看着他，声音很沉：“我要再去一趟天空岛。”

公子：“你要去救她是吗？带上我，我和你一起……”

他还没说完，钟离就摇摇头打断他：“不。我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公子惊诧又恼火：“你……你还有什么别的事，能让你顾不上管她？！”

钟离：“天空岛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这么快？”神里绫华惊道，“这是不想给我们片刻喘息的机会，还是说火神被救一事激怒了天理？”

“都有吧，”钟离眉头紧锁，在桌上摊开天空岛的图纸，指着上面被红色朱砂圈起来的地方，“这三处秘境[浮光]、[执梦]、[念]，是天空岛的脊柱，里面分别安放了三颗灵玉，是天空岛建立之初，天理创造的镇守之物。要击败天空岛光有七颗神之心是不够的，还需要夺取三枚灵玉，才能破除天空岛第一层防护结界。”

“岩神大人返回天空岛可是为此物而去？”

“正是。或许，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公子一点都不关心钟离说的内容，“你不去救她，我去！”

他愤然起身往门外走。

“要去也必须等你养好伤再去！”钟离把他拉回来，“你现在这个样子，连天空岛都上不去！”

“谁说的？”公子极不服气地甩开钟离的手，脑子里再次翻飞出一道道狠厉的水光暗影。

深渊的绝学，她尽数给他演示了一遍。

他依旧全学会了，现在恨不得立刻马上冲上天空岛把那些欺负她的坏人全部砍碎！

钟离知道拗不过他，就没再深究下去。总之，他现在重任在身，要救那丫头的事，只能交给公子了。

不过他又好奇，晚星萝到底是怎么在帝释天眼皮底下作弊让公子和神里绫华逃脱的。

钟离看着公子左胸口的伤，“你的伤……”

“噢，这个啊。”公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些笑。

那是一件他几乎遗忘了的小事，现在突然回忆起来却格外清晰。

“那个傻丫头，关键时刻也还不算傻嘛。”

在穆兹兰城的时候。

她有一次大半夜都睡不着，非要缠着他讲故事。他讲了一个又一个，她反倒越听越精神……

公子困得不行，直接昏迷过去。迷迷糊糊中，感觉树妖在摆弄自己，“喂，你别乱来啊！出事了我可不负责……”

他不由分说把她抱怀里：“睡……快睡！”

谁知道这夜猫子狗树妖居然无聊得耳朵贴他胸口听了一晚上心跳。

嘴里还念念有词：“咦？咦？”

“奇怪……”

“噢，原来如此！”

绝云间春意盎然，钟离出发去天空岛的前一天。

“钟离大人，我和你一起去！”魈在梨花树下端来一碗杏仁豆腐，在石桌边坐下，边吃边和钟离说。

“呵呵，不必。”钟离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感觉就像一万年没吃过杏仁豆腐了一样，“慢些吃。”

他的语气有些宠溺，魈手中的匙子微微一顿，停在那里。

“钟离大人……”他抬起头，看着钟离暖阳般的眸光落在自己头顶，顿时觉得手里的杏仁豆腐不够甜了。

风吹过，片片梨花瓣落在碗里。魈想到了晚星萝。

“我想去救她。”

钟离脸上浮起欣慰的笑意。

“这件事，交给公子就好了。我相信他没问题的。”

魈一听，心里有点不高兴：“他行吗？天空岛那么凶险的地方，我担心星萝，也担心您……为什么不让我一起去？”

钟离的声音温柔而严厉：“因为你要守着璃月。”

“钟离大人……”

魈愣在那里，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涌上来。

坐在石凳上的钟离有些诧异，魈此时单膝跪在自己面前，将双手与脸颊伏在他的膝盖上，声音稳重而虔诚：“魈，谨听帝君之言。”

春风清澈地拂过两人的发际与衣摆，留下一抹清新的梨花雨香。

时光静谧如流水，魈在岩王帝君身边，竟已悄然度过了三千七百余年。

钟离伸出手覆在魈随风吹起的发丝上，淡淡笑了：“说起来，你最喜欢杏仁豆腐。我好像还没有亲手为你做过，不如今天……”

“真、真的吗？”魈高兴得一下从钟离膝盖上蹦起来，一脸向对方确认的神态。

“嗯，真的。”钟离点点头。

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个极其破坏气氛的声音：“哟！听说岩王爷要亲自下厨？”

钟离转身看到是公子，“你伤好了么？怎从房里出来了。”

公子的笑比梨花树间隙之中漏下的阳光还要灿烂：“好了好了，早就好了。”

“是吗？”魈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拳打在他身上，“伤好了的话来和我打一架？！”

“哇啊！”公子疼得捂紧胳膊，后退几步躲去钟离身后，“你怎么跟你妹妹一个德行？一言不合直接上手……”

魈一愣，愤愤不平道：“我……我才不和她一样！”

钟离思考状：“两个人青梅竹马长大，德行当然一样了。”

公子揉揉痛痛的胳膊：“已经能想到你们从小一路掐架到长大的了。”

魈脑子里浮现出小时候各种和晚星萝对着打的画面，忍不住笑：“噗呲，真被你说对了。”

公子灵机一动：“我这有个稳赚不赔的交易，不知魈上仙有木有意向？”

魈总感觉这家伙没好事，毕竟之前他们俩因为晚星萝打过很多次架，关系一点都不好，要真有好事，会找上他？

“刚刚我听说岩王爷要亲自下厨做杏仁豆腐，但众所周知，他的厨艺极差。不如我把杏仁豆腐的做法传授给他……？”

魈纳闷：“你不是至冬人么？”（根本不信他会做杏仁豆腐）

公子：“你别忘了我是怎么追到你那吃货妹妹的。”

魈：“…………”（手里的护摩之杖已经寂寞难耐想给公子几叉子了）

钟离温和地笑起来：“呵呵，他说的都是真的。”

魈一秒变得乖巧温顺：“啊，那……既然钟离大人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信他一次。不过，”他又望向钟离身后的公子，“那么你要什么呢？”

公子不假思索：“你给我讲讲晚晚小时候丢人的事。”

钟离此时已经蚌埠住了，“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魈警惕地看着公子：“你，你想干啥？”

公子狡黠地眨眨眼：“当然是以后嘲笑她咯。”

魈：“…………无聊！”紧接着他又忽然想起来晚星萝怀孕的那件事，惊讶地看着公子，“难道那个孩子是……”

“咳咳咳咳！！！！”钟离突发恶疾一样剧烈咳嗽起来，愣是盖住了魈的声音。

魈立马住口，紧张地给钟离拍拍后背：“钟离大人，您怎么了？”

“咳咳……”钟离缓了口气，眼珠子心虚地左右转了一圈，发现公子好像没听到魈的那句话，还好还好。

要是被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那狗树妖不得打断他这把老骨头？

“无事，无事。”

钟离若无其事地走进仙阁的厨房，找了很久才找到归终存放在橱柜里的一盒杏仁。

他脱掉手套，亲自将杏仁用清水里洗净，再放进石臼里亲手研磨成粉末。

公子拿来两罐牛奶，看到钟离认真的样子，打趣道：“没想到向来曲高和寡的钟离先生，真想下厨的时候还有模有样的？”

钟离头也不抬，边仔细磨杏仁粉边说：“只是忽然想起来，魈为我和璃月做了那么多事，可我却从未为他做过什么。不过是一碗杏仁豆腐罢了，也没什么。希望他能喜欢便好。”

“我喜欢！我当然喜欢！”

魈突然从厨房门外冲进来——他恰好听到了钟离说的话，又幸福又感动，“钟离大人，你就算什么事情都不为我做，我也会一直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钟离侧过脸微笑看着忙着打下手的魈：“话虽如此，但总觉得和星萝比起来，过去有些忽视你了。”

魈：呜呜呜我怎么感觉我在做梦？！

“把牛奶和糖倒进去，煮沸，再放琼脂（史莱姆凝液？），再煮沸，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公子在钟离旁边指指点点，钟离全部照办。

“我去拿碗！”

魈兴冲冲地不知道从哪个地窖里挖出来一堆奇形怪状的碗，一股脑全抱来厨房里。

“这什么？”公子看着那堆碗，吓了一跳：有星星形状的，有月亮形状的，还有海螺、海星、贝壳、蓝鲸，什么形状都有。

“呵呵，这是……”钟离看到那些碗的时候，不自觉地笑起来，他想了想，“我记得应该是星萝和魈小时候一起做的。”

魈讶然道：“钟离大人竟还记得……！”

“记得，”钟离搅拌着锅里热腾腾散发出奶香的食物，思绪飘到很久以前，“一次海灯节前夕，家家户户都忙着准备年货。璃月港码头有个烧窑人手不够了，就把一批上好的黏土送到我这，让我帮忙烧制瓷碗。结果我去一趟绝云间的功夫，回来就发现你和星萝偷偷摸摸把瓷碗全烧成了月亮星星贝壳海螺的形状……”

第二天那烧窑的人来取货，钟离只好陪着笑脸道歉，最后花了一千万摩拉把这批黏土买下来，这钱他赊账的，还了好久才还上！（那时还没有公子，没人借他钱，只能自己还）

回到往生堂，气得钟离呀眼冒金星，恨不得把这两个小东西抓起来暴打一顿，再一个地爆天星下去把他俩和若陀龙王一起压去伏龙树底下算了！

公子听了之后忍不住笑得双颊飞红：“没想到晚晚小时候这么可爱。要是我在她小时候认识她就好了……”

钟离脸一横：“你想咋地？”

公子仍是笑：“当然是欺负她啊。”

魈很生气，把碗啪一声放在石桌上，“那我肯定天天和你打架！”

钟离手里的勺子停下来，若有所思地和公子说：“话说，为什么这世界上的兄妹都那么奇怪？没有别人的时候，哥哥就天天欺负妹妹，天天互殴。等突然出现个人欺负妹妹，哥哥就会和那个人打架。”

公子：“就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不过，因人而异吧，我就没欺负过我弟弟妹妹……”

魈不屑道：“那你干嘛老想欺负狗树妖？”

公子不假思索：“我喜欢她啊！”

魈：“呵，tui！”

公子往钟离那边站了站：“喂喂喂，我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就定居璃月了。魈上仙老对我这个态度，不太好吧？”

魈炸了：“什么？！你要定居璃月？凭什么？”

公子一脸理所应当的笑：“我要娶你妹妹！”

魈更炸毛，像只弓着背的猫咪：“我不同意！！”（来自大舅子的敌意）

公子害怕魈突然冲过来打人，赶紧躲去钟离后面，露出个小狐狸头对着魈露出很欠揍的笑：“你不同意也没用！反正啊……”

“反正什么？”魈翻了个白眼。

“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看着公子沾沾自喜的样子，魈气得一把护摩之杖拿在手里，冲上去对着公子就是干！

“哇啊！钟离救命……”

钟离盯着锅里的杏仁奶浆：“你们两个再闹，锅可要焦了。”

“诶诶诶？”魈大惊失色，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直接把护摩扔了，转身抱起几个奇形怪状的碗放去灶台边，命令公子道，“快捞起来！我的杏仁豆腐，呜呜……”

“是不是做太多了？”钟离看到公子全捞出来之后，居然装了八碗。

“不多不多，”魈满心欢喜地拿出三碗，另外五碗他另外放起来，“这些我先存去借风流云真君的冰窖里，等你们把星萝救回来我们再一起吃！还剩五碗……”魈掰着指头数道，“钟离大人的，狗树妖的，我的，归终的，死狐狸的。嗯，正好！”

钟离：“还是你自己吃了吧，别等我们了。甜品可是很容易变质的。公子教过一遍后，我记得住。今后你想吃了，我再给你做便是。”

魈一愣，低着头，声音微弱得跟只蚊子一样哼哼：“不，我要等着。钟离大人要是怕它变质，就会早些回来。”

钟离有些意外，无奈地笑了。

“好。一言为定。”

次日，魈在绝云间山坡上目送钟离和公子远去。他知道钟离为什么要把他留在璃月，因为如今的提瓦特已经与过往不一样了。

魈远远地望着天边不同寻常的雷暴痕迹，若隐若现出金莲的颜色。

这是九天之上那位神祗特有的印记。

天空岛很快就要降临提瓦特，也许是百日，也许是十日，也许是明天。

能被钟离大人委以重任，他该是开心的吧。可是望着那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心里却被担心堵得很难受。

数日之后。至冬国。

冰女皇带着火神一起秘密重返至冬宫，借各位愚人众执行官之手一举稳定了时局。

没想到，天空岛这么快就派人来了——负责守卫神之心的宫廷侍卫横死在至冬宫内，在火神的提醒下，博士及时启动防护装置，才没让敌方得手。

女皇下令道：“博士，你研究多年的东西，从今天起要派上用场了。”

——从那日起，整个至冬宫被封上了密不透风的防护结界，这些专门针对天空岛的装置，彻底把冰神和至冬宫保护起来。

梵莲神殿。

任务失败的晚星若噗通一声跪倒在帝释天面前，来自头顶的，是一位神祗僵冷而愤怒的垂视。

“废物！”

他扬起巴掌，神力狠狠地甩在晚星若脸上。

“啊……”她惨叫一声，整个人歪着摔倒在一旁。

帝释天转身拂袖落座于神座上，眼底仍燃烧着赤红的火焰，怒斥道：“没用的东西！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大人息怒，我……”

她捂着红肿的半边脸，诚惶诚恐地再次在他面前跪好，连声音都在剧烈地打颤，“再，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让您满……”

“你除了杀人还会干什么？！”帝释天一口打断她，“没脑子的东西，让你去监视冰神，夺走她收集的神之心。你就是直接杀人的？今时不同往日，火神已被救走，他被囚禁在天空岛的这两百年，看到过多少天空岛的秘密？现在他回去了，我们还能直接硬碰硬？”

晚星若浑身哆嗦，心里却不服：谁让帝释天从小把她送去鬼界学暗杀术，除了杀戮她就是不会别的！

帝释天将一条腿搭在另一边膝盖上，向一边倾斜着身子撑着半边脸，冷冷地斜视晚星若：“好在两千年前我送去监视提瓦特的不是你。光有一身蛮力，没脑子的废物！”

这句话的本质是在夸晚星萝，这是最让她受不了的。

她瞬间被引燃了心底的嫉恨：“帝释天大人……！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做，在您心里还是比不上那个叛徒？”

“还敢顶嘴？！”

帝释天愤怒至极，扬起宽袖一巴掌打得晚星若狂喷血。

“至少她潜伏两千年没杀一个人照样能成为天理监视提瓦特的眼睛！你有什么资格和她比？！滚出去！你再呆在我这梵莲神殿一刻我都嫌晦气！”

晚星若知道他已经动了杀心了——她修习的暗系法术最能感应别人的杀意。可那天在魇岛把晚星萝抓了个正着，不管帝释天如何发怒，她都没有在他身上感知到任何杀心。

被恶狠狠地轰出梵莲神殿后，晚星若像条狗一样爬出天空岛的主城。

她想不明白，自己生来就是天理最需要的暗子。为什么帝释天就是瞧不上她？

本以为晚星萝是被骗的那一个，自己时刻帮着帝释天大人监视她在提瓦特的一举一动。

她以为自己才是帝释天最信任的人……

结果发现，不仅不是，帝释天还特别厌恶她，尤其是看到她嗜杀本性暴露的时候。

帝释天就想吐。

他说过，囚禁晚星萝之后，全权交给她看管。除了不能伤她性命和她腹中之物以外，别的随她怎么干。

她自幼被养在梵莲神殿，一些心术不正的神官一定垂涎多年了吧。

要是带上十几个黑神官去弥离宫伺候那丫头，会怎么样呢？——还真是令人期待啊。

心头又涌现出帝释天拿晚星萝打压自己的话，晚星若忽然咧开嘴笑了。

“这可是你逼我的。帝释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