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枳见言雪曦照常来上学，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

可言雪曦似乎并不大高兴，一整天都耸拉着脸，课余时间都没出去玩，就待在自己的位置上。

程枳坐在言雪曦前排，见她悻悻然的样子，还是问了问。

“雪曦，你怎么了？”

言雪曦抿着唇，摇头没说话，程枳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言雪曦桌上的课本湿了一大片，视线往上移，她怔然看着一串串透亮的眼泪珠子从她脸上滑落。

“枳枳，我不想上学了，我好讨厌这里。”

言雪曦头偏向一边，整个人趴在桌上，说话的语调都变了。

程枳很少见她这副样子，忙起身跑到她旁边，轻抚着她的背，关切问，“怎么还哭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枳枳，呜呜呜……”

本来她就强忍了一上午，看到程枳，这会儿终于憋不住，像打开了泪腺开关，一哭就停不下来。

程枳拉着言雪曦的手，起身离开教室，无视旁人的目光，走到走廊尽头。

程枳往兜里摸出一包纸巾，抽了张纸替言雪曦擦了把脸，言雪曦抽噎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程枳垂眸看时间，面色依旧沉静，“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言雪曦呆呆望着程枳的脸，心里的难受顿时减少了一大半，好像只要有她在身边，莫名就有了慰藉。

明明程枳比她小，总是被照顾的那个人却是她。

或许是因为他们性格如此，一直以来，都是言雪曦依赖着程枳，言雪曦受宠惯了，从小就是个小霸王，因此，也很少会和别人共情，俗称情商低，而程枳不一样。

程枳很聪明，有时成熟得与年龄不符，像个小大人。

好像无论遇到什么事，程枳永远都是最淡定的一个。

言雪曦收回思绪，把昨天发生的事告诉了程枳。

她说，昨天回家后，她发现房间里所有的海报和cd都不见了，就连她的日记本，也一并被言父拿去销毁了。

言雪曦气不过，去找父亲理论，最后激怒了言父，差一点就被言父打了，好在哥哥及时回家，替她挡了下来。

言雪曦第一次那么近距离见自己父亲动怒的样子，吓得她腿软，不由地想起之前言父教训言风凛的场景。

父亲打过哥哥，现在，居然也想打她了，甚至还威胁，如果她下次还成绩退步，就不让她回家，言雪曦从来没试过这样，哪能受得了，在房间里哭了一晚上。

听完全部的经过，程枳有些不敢相信，在她的印象中，言父虽严厉，但还是个好人。

她经常去言家玩，每次言家父母见了她，都是很友好的招待，没想到，居然会动手打人。

怪不得，怪不得风凛哥会变成这样，程枳曾一度以为言风凛是他们言家唯一基因突变的。

程枳失望的下定结论。

“言叔叔太过分了。”

言雪曦认同得不能再认同，拼命点头，“就是，很过分吧。”

上课铃响，倾诉完的两人手牵手回教室。

上完最后一堂课，言雪曦迫不及待拿起包就要离开，见程枳还没走，便上前拍了拍她肩，“枳枳，放学了，你还坐着干嘛？”

程枳仰头看向言雪曦，语气很真挚，“雪曦，我们一起补习吧。”

“啊？”

似乎经过了深思熟虑，程枳握着笔的手停顿住，一脸正色地娓娓道来，“我想好了，虽然我现在成绩不错，总分在班上稳前三，但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雪曦，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补补，你上次的成绩好像是班上第四十五……嗯，只要努力，从中下提升到中上水平，应该，不成问题。”

听完这些话，言雪曦很想打她一顿。

没过两秒，言雪曦扯了下唇角，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并拒绝，“不了。”

哈？要她一起补习？除非世界末日。

她言雪曦才不要舍弃大好青春时光，在这破教室被一堆文绉绉看不懂的课本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