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读课，一帮女生往洗手间里挤，徐紫婷对着镜子整理着发型，余光左右打量了下，随即转身对她们摆手，“诶，惊天大八卦，想不想听？”

“啥八卦？”

洗手间向来是校园八卦聚集之处，听到八卦二字，女生们被挑起好奇心，纷纷竖起耳朵凑上前。

“就那个程枳，她不是和言雪曦关系特别好，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听说程枳的爸妈没了，就一直赖在言家，她现在的生活费和学费，所有花销全都是言家出的。”

徐紫婷不屑地笑了声，表情得意洋洋，“我有个朋友，跟言雪曦一块出去玩过，他们关系还不错，这事，十有八九准没错。”

闻言，众人惊叹。

同学a:“我还以为她们家都挺有钱的，才会玩到一起，呵，原来那程枳就是上赶着倒贴呗。”

同学b:“她也太不要脸了吧，难道她家里就没别的亲戚了？还真好意思住在别人家。”

同学c:“看她总是一副自视过高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言家大小姐呢，真好笑。”

同学a:“言雪曦太惨了，有这种吸血的闺蜜。”

众人议论着，内容全是对程枳的嘲笑。

乔尹从隔间走出来，扭开水龙头洗手，抽出一张纸巾缓缓擦拭着水渍。

乔尹笑容浅淡，反驳她们的话，“你们也别这么说，也许她们是真的很要好，再说言家又不缺钱，不过是资助女儿的朋友上学，应该不算什么吧。”

没想到乔尹也在，徐紫婷惊讶了下。

说是反驳，不如说是更加添油加醋地讽刺。

徐紫婷忍笑，“副班长，你太善良了，这非亲非故的，干嘛要替别人养女儿啊？就算有钱也不行，毕竟不是真的家人，万一过了十几二十几年，她还是赖着不肯走呢？岂不是要被吸血一辈子了，想想就可怕。”

乔尹无奈叹息，没再说什么，好似对这样的程枳感到失望。

外边的预备铃响起，程枳从第三个隔间出来时，那些女生已经离开了。

程枳表情寡淡地洗了把脸，她垂下眼睫，上面还挂着水滴。

当她重新睁开眼，望见镜子里的自己讥诮勾了下唇。

这些人是不是太闲了，一天到晚对别人评头论足。

程枳不想把她们放在眼里，这些言论对她不痛不痒，即使如此，却并不代表她会一直忍耐下去，她不反抗，那群人总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捏。

程枳原本还没有竞选班干的想法，然而在班会课开始后，她便有了。

……

“老师，我想竞选下。”

当她说出这句话，四周发出一片惊诧声。

“程枳怎么也去竞选班长了？”

“这是明着跟乔尹对着干啊。”

程枳垂在腰侧的手抬起，拿了支白色粉笔，转身，铿锵有力地在黑板上落下自己的名字。

同学们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目光追随程枳的身影，又不时望向在座位上变了脸色的乔尹。

黑板上两个名字平齐，乔尹在左边，程枳在右边，火药味似在这一刻暗涌。

他们都在期待，程枳会怎么说，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她会大放肆词，说些激动人心或者挑衅之类的话，没想到，只是平淡简洁的一句话。

“虽然我们是整个高一里最好的班级，但是现在看来，一班需要提升的东西还有很多，如果我有幸能当上班长，我会尽我所能辅佐和督促大家，谢谢。”

程枳沉静走回自己的位置，教室里沉默半晌，随后陆陆续续响起一片不太整齐的掌声。

比起乔尹那几乎通篇的自夸词，程枳这番话还挺真实的。

竞选方式是匿名纸条投票，两分钟后，曹老师收完全班的纸条，随机点了两名同学上来计分和报数。

“乔尹，一票。”

“乔尹，两票。”

“乔尹……”

不出所料，前面的十几票，念的都是乔尹的名字，这票数压倒性倾向一边，看来乔尹要赢了。

众人暗想，同情地看了眼始终淡然的程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