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性别，年龄，家庭住址，和死亡者的关系？”

简洁明了，图灵·兰开口一问，对于她的话语，蔚莱觉得已经充分的考虑周卓仁的感受，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周卓仁的烦躁程度，因为对方不仅没有回答图灵·兰的问题，而且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来到蔚莱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你这个无能的真探，自己没有能力破案就算了，找来的帮手竟然还是一个智人，还是一个和你一样的死板探长，我看是有人不想好好查这个案子了。”

“既然周卓仁认为我们问的都是废话，不如这样，就由你自己来想想看，自己知道什么线索，有那些可以告诉我们的。”

图灵·兰的话语终于把周卓仁那一对凶狠的目光给吸引过去，蔚莱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于图灵·兰让对方自己来说的提议，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对周卓仁可能要说的话有着一种奇怪的好奇感和期待感。

“让我来说，真是有趣，就怕我说了，对你们而言，不过就是一个故事而已。”

“故事！好的故事可以流传千古，就比如‘女娲造人’这个故事，对于你们第一人类而言，可能不过是一个神话故事，但是对智人而言，你们不过是女娲捏的泥人而已。”

“哈哈！有趣，实在有趣，我的故事，当然不可能拿去和那‘女娲造人’相比，但是我觉得它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故事，起码在这个时代，它是个好故事。”

周卓仁的话语，透露着异常的自信，重新坐回去的他，在沉静了一会之后，收起刚才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用着严肃而低沉的声音，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五十四年前，一个身无分文的年轻人，带着他的妻子来到罪恶之城，为的是给她的妻子进行‘移灵’，因为他的妻子患了一种怪病，一种基因复制崩溃的怪病，那些基因错误复制的产物，让那个可怜的女子承受了无尽的痛苦，她希望着能够尽快离去，然而那个深爱着她的年轻人，却不想失去她，他恳求妻子承受住痛苦，跟他来到罪恶之城，想要那可以通过很多方式和代价获得进行‘移灵’的机会；然而他的妻子，却劝他让她离去，而且不要去寻找那样的希望。”

……

“后来，他的妻子终究还是离他而去，而他，则在罪恶之城待了下来，成为了一名殉葬工，凭着开发了一款很受欢迎的虚拟世界游戏，然后的然后，直到现在……”

一个简单的故事，几十几百个字数就是他一生的总结描述，是他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证明，蔚莱有些分神，想到了自己在逝去之后会获得一个怎样的人生描述，但却让他一下感到莫名的伤感起来。

“你说的这个故事，我想不到和周先生的逝去有什么关系，他的妻子已经离去那么多年，现在的他已经快要衰老至死，这之中还有什么联系，蔚莱探长，你能发现有什么关系吗？。”

图灵·兰的提问一下将蔚莱从伤感的纠缠中拖了出来，看着对方那和第一人类没有一丝差别的脸庞，蔚莱一下子并没有找到可以回答对方的话语，然而他需要表现自己，蔚莱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个问题上拥有获得突破的先天优势。

相对于图灵·兰这个智人，第二人类，虽然他们从机器人中诞生而来，有着惊人的灵智，但是其对于感情的理解，就目前而言，还无法真正的理解人类的情感，毕竟就算是第一人类本身，一个人也无法完全理解其他人所表现出来的那些感情。即使是一些众所周知的感情，如亲情、爱情、友情等。

“根据周卓仁先生的故事，或许可以得出周源先生可能是自杀的结论，不过这恐怕和周卓仁先生所持有的观点不同吧！”

蔚莱看着周卓仁，慢慢的说了出来，他的话并不完全是对图灵·兰的回答，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个标准的答案，也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因此，图灵·兰露出了一个对应的人类的表情——愤怒。

遭怒目而视，蔚莱却将全部的心思放在了周卓仁身上，他发觉到了一丝线索的味道，其源头如计划一样，应该就是周卓仁。

“我父亲不可能自杀，不管我如何反驳他，甚至是要强迫他，他从来都没有生气过，从来没有否定过，他从来不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我知道他不可能自杀，那是懦夫的行为，他怎么可能是懦夫呢？。”

懦夫一词，确实不适用于周源的身上，毕竟从一个身无分文的外来人，到成为这座罪恶之城的无冕之王，他确实不可能是懦夫。然而蔚莱有了发现，一个让他无法相信就这么获得的发现，即使它不是真相，也让他获得了一个新的调查方向，一个可以通过调查而排除的猜测。

“周卓仁先生，除了这些，你还能跟我们说说其它的一些事情吗？”

图灵·兰的提问，显得有些怪异，对于蔚莱和周卓仁来说都是这样，他们不明白一个智人会问出这么一个目标不是那么明确的问题，毕竟周卓仁可以随意回答她一些少儿不宜之事。

怪异之后的感觉，体现于两人的表情之上，就是他们都笑了，蔚莱是嘴角轻微翘起，周卓仁是满脸笑纹，这些图灵·兰都看在眼里，于是她露出了一个厌恶的表情，让蔚莱和周卓仁都收起了他们的笑容。

“图灵·兰探长，谢谢你！有空的话，我们再继续聊吧！现在我要送他离去了。”

看着门缝外那已经站满的大厅，蔚莱知道周卓仁并不是推脱，于是他拉了一下还要开口的图灵·兰，看着周卓仁向外走去。

“你为什么拉我？”

“周卓仁就要去送他父亲去了，你总不能在这时候还要问人家吧！”

“送他父亲，是送去太空还是送去冷宫？你们第一人类那些无法‘移灵’的人，就想着凭此能够在未来的某天复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