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号一九九一，年龄三十八，远古冷棺人，复生后机体灵识严重缺失，经过三次灵魂纠缠强化，并没有获得太大的改善，建议进行真人唤醒试验，重要提示，编号一九九一主要表现为重度嗜杀，请谨慎和其进行接触。

在‘通天’中，蔚莱可以使用的一个功能仅仅是接受信息，即使如此，他所收到的信息也只有以上的这一条，是他面前之人的一些再也简单不过的信息，他在查看完之后，才再次将目光看向对方，迎上对方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蔚莱并没有丝毫退让。

“你是来让我杀戮的吗？罪人。”

“不是，你才是罪人。”

“罪人，把你的罪孽说出来吧！我将会让你得到解放。”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你将会得到解放，因为我会帮助你，而你不必谢我。”

……

“把我放开，罪人，让我把你的罪孽清除干净。”

……

在经过一段有些怪异的交谈之后，蔚莱终于是知道自己的话显然并没为对方听入耳中，他不再回应对方的话语，而是如对方一般，让自己陷入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世界，然后开始他的工作，不错，蔚莱对这份工作是认真的，他是真的想要帮助对方，甚至有些忘记他来此地的目的，然而他的这个举动，却让他陷入到了一个无法控制自我的状态中。

“如同智脑开启，运行缺少部分程序，使得智能不断的在重复一些再也简单不过的循环，这种问题，一般重新启动是首要选择。不过你这个复生人，又不可能再对你进行复生。”

……

“碳机体的复生已经不需要，现在是你的灵识需要补全，或者是对其重启，这是我所需要的。”

……

“灵识的补全，或者重启，他们一定都尝试过，不过并没有作用，你仍然是那个沉浸于杀戮中的复生人，所以我来到了这里，我将成为一个沉浸于研究行尸走肉的第一人类，这将是我现在所有的任务。”

……

“我的灵识，将成为这个世界的唯一存在，唯一的真神，其它之物皆需依靠它而存在，灵识生，则万物生；灵识灭，则万物灭……”

蔚莱的直言直语，慢慢的将他对外在的感受所淹没，他慢慢的变成一个绝对唯心唯我的第一人类，在编号一九九一的眼中，蔚莱毫无疑问慢慢的变成了所有的主角，在蔚莱的直言直语中，编号一九九一不可避免渐渐的变成了蔚莱所构造世界的一部分，而且确实如蔚莱所言，犹如行尸走肉的一九九一确实只当得上其中的一部分，毕竟杀戮的欲望不过是一种感觉，距离完整的灵识还很远。

蔚莱沉浸在他的唯我世界中，想要通过对任务目标的同化来激发对方灵识反抗的目的已经变成一种潜意识，但是任务进行的并没有那么顺利，他显然需要更多的时间，就在他于自己的世界中畅游时，在基地中的一处隐秘的房间中，此刻却有一次不那么愉快的对话。

“李尽欢，你的研究进展太慢了，特使他非常的不满意，你不应该让他有这样的感觉，这是不可接受的。”

“我早就建议应该先暂停下来，等到我把那个技术完善之后，再进行复生工作，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灵识缺失严重的复生人了。”

“李尽欢，虽然你看起来很有才华，特使也很喜欢你，但是我不认为他会相信你真的能够达到那一步。不论如何，反正现在的复生人达到的这种效果，已经足够让我们将计划进行下去。”

李尽欢在房间中不停的徘徊，只有在开口时，才在一个身宽体胖的男子面前停下，满脸激动的向对方发泄自己的不满。

“足够，这样也算足够，依靠那些临时招进来的人进行的计划，到现在所获得的成功寥寥无几，更何况根本没有完美的案列。”

“这是特使所做的安排，我劝你别让他听到你说的这些话。”

“怎么，你不打算告诉他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事都向他打报告。”

“你说的是，所以你更应该谨慎点，别什么话都对我说！”

没有再说什么，李尽欢看了对方一眼，就离开了房间，来到外面那处布满了监控的大厅中。

让那些正在不断变化的三维光影填满了自己的视野，想要让其所带有的迷幻光影将自己的愤怒所掩盖，李尽欢发现这些正在显示牧羊人和他们正在进行的牧羊行动，看起来并没有任何效果，他不由得将视线收回，然而就在他凝聚视线时，那些三维影像的细节也越来越清晰，他便发现一个让他大吃一惊的牧羊人——蔚莱。

此刻的蔚莱，仍然沉浸于他的唯心世界中，在李尽欢的眼中，编号一九九一复生人竟然不知何时已被放开了束缚，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蔚莱，站立之地离蔚莱不过一步之遥，只要对方愿意，那么蔚莱将会在下一秒受到攻击，然而对方却是没有任何表现，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蔚莱，嘴巴甚至也跟着喃喃自语起来，跟之前那种嘶嚎完全不同，此时此刻显得隐隐有灵。

下一刻，蔚莱就感受到了那存在自己的唯心世界中的那一丝灵性，他不由得愤怒起来，没有想到竟然有隐藏的灵物敢于侵犯自己唯一不可的唯心世界，他的言辞变得激烈起来，也变得越来越不可分辨，其所带有的攻击，全都冲向了那一丝隐灵。

在李尽欢的眼中，此刻的蔚莱念念有词，犹如远古之时的拜神祷告，想要获得那天人感应之效，而那编号一九九一，躯体笔直的竖立，嘴中发出怪异的声音，犹如一个入侵蔚莱神圣仪式的恶魔，然而在蔚莱不断的吟唱抗击下，他开始忍不住的捂住了耳朵，然后全身挣扎而不断的扭曲，一些他从来没有说过的话，和其所代表的事情从他的口中吞吞吐吐而出，反抗蔚莱之前那唯一的灵识。

两个灵识的交锋，将一个唯心的世界所打破，唯一已一分为二，虽然说蔚莱的灵识仍然比对方要强大健全，但是此刻的房间中，已经有一个虚弱的灵识在不断的恢复中，李尽欢将这个过程全都看在眼里，他猛地惊醒过来，将蔚莱房间所在的监控关闭，然后故作镇静的快步向着蔚莱所在的房间而去。

当李尽欢来到蔚莱的房间中，他发现自己来的还是有些晚了，蔚莱此刻已经倒在编号一九九一的攻击中，他满身伤痕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和他一样躺着一动不动的一九九一，除了满手的鲜血，此刻已经陷入怡然的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