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机里的照片都删了！不要传播谣言！”舒雅顺势夺下一个染着黄头发青年的手机

舒雅再次看向老妇人时，老妇人浑身一颤，面前这女伢子目光如冷水一般直泼下来，拥有令人胆寒的魔力。

“都走吧，回局里慢慢说。”

舒雅环视一圈周围，“做假证、造谣，都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你们都想背个寻衅滋事的罪名吗！”

她看向那群正在听戏的老太太，心底竟然升起一阵厌恶，继而盯着老妇人，总感觉在哪见过，老妇人脚尖迈动，舒雅正欲出手扣下，

一旁的薛恩猛地暴起，双手抓住老妇人的肩摇晃起来，

“我和你们没过交集，为什么要陷害我！”

“我还可怜他！我把身上的零钱都给了他！”

“我......我......啊呀！”老妇人身子往后一仰作势要晕倒，咬咬牙又站了回来，她注意到男子又在录像。

“够了！”舒雅摁下薛恩的手，“你冷静一下。”

“冷静？”薛恩双眼发红，“他妈的这事是没落在你头上！”

冷静？冷静！

你们指指点点的时候怎么不冷静，从你嘴里说出我有精神疾病的时候你怎么不冷静？

你们一看到面前的景象，主观判断就影响了一切！

薛恩吼出这句话，如同抽去了他全身的精力，他看着面前的人出现重影眉头微皱，各种负面情绪再次萦绕上心头。

又来了......那种晕头转向的感觉。

舒雅的身形一摇三晃，薛恩在昏迷前死死盯住老妇人，那目光中满是疑惑与不甘。

妈的，你千万别让我发现你的恶念已经实质化。

......

“嘶，这山里真寄吧冷。”男人从浅睡中醒来，往身上抻了抻夹克，身边的同伴发出响亮的鼾声，似乎有飞虫正趴在他的脸上，他伸手侍弄着，怎么都感觉不大得劲，干脆胡乱抹了两把，又愤愤地将手伸进衣服。

只用对付一晚就行了，再走个几十里山路就到了，他缩缩脖子，让热量更聚集一些。

男人竖起耳朵听着山里传来的野兽吠声，一旁的同伴对这兽嚎丝毫没有反应。

“妈的，你怎么睡得着。

这是一处岩洞，被一条小小的溪流贯穿，男人侧着身子，让自己的目光始终对准外面，背后却一阵接一阵的阴冷，外面的山林里不时传出野兽在树林中穿行的声音。

是狐狸？是山猫？

他警惕地盯着外面，在更远的山头，似乎有着一双红色的眼睛在与他对视。

淦霖娘的，你敢来我就扒你的皮让我暖和暖和！

他打了个寒战，口中吐出一股白气，这白气被一阵风吹回他的脸上，他感觉像是几滴雨点打在了脸上，刚想再感受一下，嘴唇上方撕裂一般的疼，他打了个哆嗦倒吸一口凉气，手不自觉地在皮夹克里摸来摸去，黑暗如同搅浑的墨汁。

这破山路，到处都是刺！

他想起了白天二人背着蛇皮口袋在乱林中穿梭的场景，洋辣子落在颈肩一片火辣辣的疼。

呵，到底是封建死了，都啥年代了还讲究体面，跟个死人结婚还算体面？

想到这里，他看向那个蛇皮口袋，里面鼓鼓囊囊，手心里的裂痕刚好把他的富贵线划长了一些。

脸上刚愈合的伤口又发出撕裂般的疼，他在心中骂道，侧眼看了一下还在熟睡中的同伴，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好姑娘，你可知道你这身皮囊人家给开多少钱？

五万块啊！五万块！

只是换个地方下葬，还免得你一个人孤苦伶仃，有啥不好？

男人连连叹息，似乎在叹息封建的可怕，可他的心里却平和了不少，似乎这种假情假意似的为别人好能减轻他内心的恐惧。

他捋起裤腿，那里掉了一块肉，该死的老婆子这么能追！

不就偷了你女儿的尸骨，至于追我这般紧么？

男人烦躁地摸遍身上的口袋，在胸前那个摸到了半盒烟，他掏出打火机点了几次，黑暗中只发出微弱的电流光亮，他越发烦躁，将打火机猛地摔向一旁。

“嘣！”

火机爆裂的声响在这个岩洞里不断翻滚，他的同伴吓了一跳，“你搞么事！”

“睡得跟个死猪一样！”男人骂骂咧咧的，同伴被吵醒憋着一口闷气，岩洞里只剩两人沉重的喘息。

良久，他能感觉到同伴看向自己，“哥，就背一趟死人就给五千块钱？”

“嘘！不兴胡说！那袋子里是咱自家的羊，听懂没有！”

“什么羊？明明就是死人......我看着你从那坟包里扒出来的......”

“少给我胡说八道，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胡说，小心老子扒你的皮！”

同伴沉默了一会，男人听到一阵解皮带的声响，“你做什么？”

“放水。”

“麻利点，准备走吧，这会儿外面亮的，别人问你搞啥去了，你就说跟我一起卖羊了，听懂没有？”

同伴没有回应，男人突然叫停他，“你等等！”

“又怎么了！”同伴很不耐烦，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加强自己的语气，在意识到男人正盯着他时，他顿时怂了下来。

男人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先别急，我喝口水，渴的慌。”

“嗯。”同伴从嗓子里发出闷哼，黑暗里传来靴子踏入水潭的声响，同伴淌着小溪走了几步，塑胶鞋底和石子摩擦发出的咯吱声被无限放大，水中有东西猛然逃窜像是游鱼，男人把头探出这个岩洞，透过临时搭上的青苔看着月亮，

“咦，今晚是毛月亮。”

脚步声戛然而止，同伴似乎愣在了原地，男人笑骂着转身，“毛月亮就能吓着......”

男人愣住了，同伴悄无声息地倒在水中，他慌张地望向那个蛇皮布袋所在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二柱，二柱！”

“你睡懵了是吧！”男人大声叫嚷着为自己壮着胆，遮盖住月亮的愁云散开，锃亮的月光一下子投入洞中，一道竖直的影子就落在男人前方。

“我......”

男人抬头看去，月光如洗，一具妆容精致的脸倒挂着笑盈盈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