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你现在方不方便接电话？”

沈歆送姜厘去学校回来，刚准备躺在沙发就看到了刘思凡发来的消息。

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咬在嘴里，打字道：“方便，姜厘去上学了，现在家里只有我。”

她刚发完消息，苹果还没拿下来，手机铃声就响了。

是刘思凡。

电话那头刘思凡说：“星星，我要回去了。”她的声音透着凉意。

沈歆愣了一下：“回去？你要去哪？”

“我要回家了。”电话那头刘思凡声音轻轻的，有些虚幻，说完她自嘲一笑，“系统告诉我秦墨和顾颜的婚礼在下周三，那个时候我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可是你不是告诉我回去办法就是这个世界的“你”死了吗？”沈歆突然不想吃苹果了，她感觉自己心脏在突突的跳。

“是。”

沈歆吸了口凉气，小心试探的问：“杨爽知道吗？”

“他不需要知道。”

“可是你们……我觉得杨爽他喜欢你。”沈歆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觉得脑子突然一团糊。

“我知道。”刘思凡叹气，“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留在这个世界那我原来世界的父母怎么办？而且就算没有我杨爽也能好好活着，难过也只是一时的，不会是一辈子的。”

“可……”

沈歆还想说什么却被刘思凡打断，她说：“星星，你忘了吗？这只是一本小说。”

“……”

“我们只是在一本小书里，只是因为系统的安排而已，我们不属于这里，所以为什么要留恋这里。”她像是强调什么似的，重复道，“对，不需要留恋，不需要，不需要……”

只是一本小说……杨爽是小说里的人物，姜厘也是……

沈歆垂下眼帘。

她当然知道了。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剧情都到这里了，不管怎样我愿不愿意，我都必须按照剧情走下去，没有人能违抗剧情的安排。”刘思凡的声音有些冷。

沈歆说不出话来。

刘思凡继续道：“星星你知道吗？我和杨爽睡了。”

“什么？”沈歆惊讶到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电话那头的刘思凡却开始小声抽泣，隔着屏幕沈歆都能感受到她在颤抖。

“星星，他和我说要带我离开顾家时，我有那么一瞬间犹豫了，想着要不要留下来，可是那天晚上我就梦到了我父母，他们变得好老，一直问我怎么还不回家。”刘思凡哭出了浓重的鼻音，“星星，我真的好纠结，我什么都不能留给杨爽，除了那些记忆我想不到留下什么给他了。”

沈歆这下真的说不出话来了，她没有处在刘思凡这样的境遇，所以无法思考这个两难选择的问题。

“星星，我今天是想求你一件事的。”电话那头刘思凡还在哭。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帮你。”

“我走后你能不能帮我照顾好杨爽？我用杨爽的身份证办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两千万，在我死后你能不能把卡交给他？我这几天会把银行卡寄给你。”

“好。”

“星星，谢谢你。”刘思凡哽咽了一下。

沈歆说：“说什么谢啊！”

“你能不能帮我照顾好杨爽，等你回来后再告诉我？告诉我在我离开之后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遇到更好的女孩子？”

“好。”沈歆答应了。

“你放心，杨爽从小就比同龄人坚强很多，他肯定不会难过的。”

“是吗？”沈歆反问。

刘思凡沉默了。

沈歆也跟着沉默了。

她们好像都知道答案。这个话题本就沉重，两人默契的说了再见，挂上电话。

晚上姜厘回来时，沈歆看着电视，装作随意的问：“姜厘，如果我那天不告而别的离开了，你会不会难过？”

姜厘说：“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的离开？”

“我是说如果。”沈歆觉得姜厘这孩子理解能力有点问题，每次都住不住她话里的重点。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不希望有这种如果。”姜厘认真回答。

“可是人总是要分开的啊，即使是亲人也迟早会分开的。”

“那是因为不够坚定。”姜厘说，“只要我想，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他脸上难得露出认真的神韵。

沈歆浅浅一笑，没有接话，觉得姜厘有时候又固执的可爱。

姜厘啊，你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够坚定就一定能做到的。

周末的时候杨爽和沈歆聊天时神情特别激动，“小凡凡的前未婚夫终于要结婚了。”

“你不是很讨厌思凡的未婚夫吗？怎么他结婚你那么激动？”

“是前未婚夫。”杨爽强调。

“行行行，前未婚夫。”沈歆懒得和他争执。

“那个臭男人好几次差点害死我的小凡凡，你说我讨不讨厌他。”

“这么差劲吗？”沈歆有些疑惑，不过也能理解。

秦墨是刘思凡穿的这本书的男主，除了女主其他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而刘思凡作为女二“顾凡”，是他被迫联姻的未婚妻，可惜他对这位大小姐没兴趣反而对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女主顾颜一见钟情。

虽然刘思凡成了“顾凡”之后对秦墨不再喜欢，可是迫于系统的压力只能被迫走剧情。目前为止故事进度和小说还是一样的，唯一的意外可能是书里并没有提到的杨爽。

沈歆不知道杨爽对刘思凡的喜欢有多少，是感激刘思凡收养了他还是真的爱上了刘思凡。

不过，这也不是她所应该关心的。

星期一去接姜厘放学的时候，沈歆在校门口遇见了抱着一堆教材的陆湛，出于礼貌沈歆和陆湛打了招呼。

陆湛和沈歆说：“我可能快要离职了。”

“离职？怎么好好的突然离职了？”沈歆觉得奇怪。

陆湛说：“可能会带完这一届，也可能这个学期就走，我也不清楚，不过肯定是要离职的。”

“哦。”这个话题有些敏感，沈歆不好问太多。

陆湛看向姜厘，眼睛微微眯起。

姜厘沉着脸，握住沈歆的手。

陆湛说：“我们好像不顺路，那我先走一步了。”

沈歆说：“好。”

回去的路上沈歆问姜厘：“为什么好好的陆湛会离职啊？”

姜厘说：“他嫌弃工资低吧。”

沈歆点了点头：“也是，小学老师的工资可能不太高，我感觉陆湛的水平挺高的，应该去教初中或者高中更好。”

“他本来就不是正式职工，来当老师就是玩而已。”姜厘小声的切了一声。

沈歆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满，有些疑惑：“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太喜欢陆湛啊？”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姜厘皱眉。

“他不是你班主任吗？”

“是班主任就一定要喜欢？”姜厘反问。

沈歆愣住了，好像也没规定学生一定要喜欢班主任。她干笑两声，挠了挠后脑勺，“你说的对。”

“你喜欢陆湛？”姜厘停下脚步。

沈歆摇头：“我好像和你解释过很多次了，我只是觉得陆湛这个人不错，但是除此之外对他没有别的想法。”

“真的？”

“当然。”沈歆不喜欢姜厘这副怀疑自己的样子。

姜厘小声的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沈歆无语，抓了一把姜厘的头发，笑骂道：“你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