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扫除
留下自己的衣服,女儿心爱的玩具和照片;
其他的统统扔掉,电视、电脑、鞋柜、花盆、地毯……。
妻子的更是扔掉干干净净,从阳台上扔下去,让街道洪水带着东流去。
扔啊扔,扔着扔着,丁一心情就好多了,有了一丝丝兴奋。
大黑狗和猴子在对面酒店窗口,一直观察者自己。
这让丁一似乎有了一丝丝诡异的温馨感觉。
留几本书,终于可以翻一翻了,十年没看书了。
把女儿的东西装进箱子,用胶布打包了,放到角落里。
客厅里只剩下沙发了,阳台上有一把躺椅。
主卧里扔的干干净净了,侧卧里只有一张小床、几件衣服,两张盖的毛毯。
彻底进入极简主义风格了。
感觉自己的人生进入空灵修仙的状态了。
“人生烦恼,还是被外物所累啊”。
厨房里也是疯狂扔,冰箱、电磁炉、电饭煲、煤气灶、油烟机、餐桌…,全部扔掉了。
火炉子烟筒接入油烟机的出气口,效果很好。
“进入农村烧柴时代。”
农村人讲究什么,家里有粮,心中不慌。
开始扫荡小区。
大米、面粉、麦片、罐头、鱼子酱、奶粉、六味地黄丸、鱼肝油、粉丝、虾片、黄油……
厨房里没地方放了,堆在楼道里。
接下来时燃料,烧家具,自己家的都扔了,那就烧邻居家的。
把三户领居家撬了,除木制家具外,还有一个煤油炉子,老古董。
能用汽油和煤油做燃料,进行做饭。
丁一觉得这个好。
身体康复之后,一定要出去,找女儿娟儿,找父母。
出远门,要做饭,煤油炉子很轻便,只剩下找油了。
地下车库里,那么多的油箱。
带着斧头、食用油的空桶子、养鱼换水用的水管,下地下室了。
干劲十足,想起了电影荒岛求生,也想去了小贝的野外求生;
老子现在是自己家小区求生,也是有滋有味。
走到车库楼梯口,听到了里面有拖拉东西的声音,吓得一跳。
手持斧头,探头进门。
车库没有任何变化,老样子,车位上基本都有车。
没有进水,还来不及心中表扬一下房地产商的良心,看到了一个很脏很烂的编织袋;
在过道上拖了一条水泽,看样子,声音来自它。
没看到人!
琢磨了一下,能拖那个袋子的是人,或者狗,也说不清,动物们都成精了,说不定过一会有一匹马出来,和我谈论这场大洪水。
丁一有点莫名的激动,心脏砰砰跳。
低声问道:“有人吗!”
没有回应,提高声音问道:“有马没!”
还是没有回应,觉得自己的称呼不准确,应该是喊生灵。
万物有灵,动物成精。
万一是鳄鱼,我喊人和马就不对了,会不会触怒对方。
慢慢走进车库门,向内三步,这是安全距离,情况不好就逃,关门,上楼。
用最亲切的语气问道:
“不知哪位生灵,很抱歉,我打扰到了你,我想从车里借一点汽油,做饭用的……”
还是没有回应。
丁一觉得这TM的,架子未免太大了,我还是仅存的人类,最有智慧的灵长类。
可能没听懂我说的话,对啊,动物刚成精,应该没有掌握人类的语言。
这就有点犯难了,自己也不会说动物的话,掌握一门外语,原来这么重要。
突然听到轻微的响声,来自远处柱子后面。
“老鼠!”
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了,老鼠有多厉害,我有斧头的。
此生最喜欢是,在农村老家打老鼠了,一棍一个,一斧头一个,那就叫一个酸爽。
大胆了很多,胸中冒出来豪气来。
“老子还怕老鼠。”
大步走到编织袋前,挑开袋子。
一双鞋子、罐头、一些黑乎乎的东西。
“哦,孩子的鞋子,老鼠要孩子的鞋干嘛,不会吃了孩子吧。”
马上止住荒唐的想法,那柱子背后的,是孩子,这是他的东西。
回到温柔的状态,轻声说道:
“孩子,别怕,我也有一个九岁的女儿。”
“别怕,你可以和她一起玩的。”
“孩子,我姓丁,在五楼啊!”
………
这会适应车库光线,地上隐隐约约有湿脚印,延伸到柱子背后了。
边安慰、边走到柱子前,慢慢绕过。
地上蜷缩着一个小孩。
头发很长,衣服已经脏的看不清楚颜色,手捂着脸,通过指头缝,在看丁一。
这孩子应该没有威胁,握住孩子的手腕,往外拉。
问道:“你一个人,你家大人呢!”
小孩子没躲,顺从的出来了,通过大门照射进来的光线,看清了孩子。
有些眼熟!
孩子看着丁一,轻声说道:
“丁叔,我是娅子,是娟儿的同学。”
马上想起来了,是住在11楼东户,孩子母亲很风骚,在电梯里单独遇上,眼神很勾人。
丁一百感交集!
那骚娘们的孩子,居然认出了我,我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娅子和动物群里出现的那个孩子很像,打远看,都是黑乎乎,就问道:
“这是猴子给的?”
娅子轻声说道:“赏赐是猴子给的,鞋子和罐头是我捡的”。
丁一很高兴,拉着娅子回家,把娅子推进淋浴间,让她好好洗,真是一个泥孩子了。
丁一出门,到别人家找孩子衣服。
一边找一边自责,为啥把娟儿的衣服扔掉了。
找到了一套学生运动服,挂到了淋浴间门口。
加快生活做饭。
大米粥、火腿肠、缩水蔬菜;最多再冲了一杯奶粉,嗯,还有小饼干;再炸花生、炸粉丝……。
娅子洗完穿戴好了,头发披在背上,把头发往后抖。
丁一看着抖头发的动作,有些恍惚,那是娟儿的招牌动作。
稳了稳心神,把吃的端到阳台上,示意孩子吃。
丁一记起来了,这孩子来和娟儿玩,每当吃饭的时候,就会跑回家去了,从来不吃别人家的食物。
今天应该是第一次吧,丁一有些紧张。
娅子的确犹豫了一会,还是端起了粥,这让丁一特开心。
娅子只吃了半碗,丁一看着孩子状态不好,就送到次卧,让她好好睡一觉。
“先睡好,把门从里面关上,叔叔阳台上睡觉,睡醒了,一起做美食。”
听到娅子真的关上了门,心里大安;
感觉自己现在的尊容,一定是吓坏了孩子;
丁一赶紧刮胡子,剪头发,修鼻毛,把自己弄利索,做娟儿的好爸爸人设。
只是现在身上没肉了,太苍老、太瘦了。
丁一看到猴子和大黑狗都记在酒店窗口。
大声喊道:
“我现在也有伙伴了,还是个人类。”
娅子在次卧睡觉,丁一扫了一遍客厅,感觉很好,家里没有那么空旷了。
就躺在阳台的椅子上,面对大黑狗和猴子,睡着了。
半夜,一阵恐怖气息惊醒丁一。
熟悉的味道,是白天的那股恐怖威压,难道是抓走众人的超自然力量,那个恐怖的存在,要抓走我们吗?
恐怖袭来,汗毛倒竖,全身颤抖。
丁一抬脚往卧室跑,腿被绊住了,狠狠的帅在地板上。
丁一吓得不轻,感觉四周空气里,都是抓自己的手。
借着窗外的夜光,看到娅子露出一双红色的眼睛。
丁一本就恐怖压迫的无法呼吸,这又一刺激,差点背过气去,直接晕了过去。
过了五分钟后,丁一悠悠醒来,发现恐怖气息没有了。
看到娅子还在阳台上蜷缩着。
很不对劲,就起身把娅子抱起来,在手摸到娅子胳膊的时,娅子胳膊上有一层硬壳。
打开手机的照明。
娅子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泛着银白色的鱼鳞纹。
纳闷孩子咋得了这病,为啥以前没有听说过呢。
安慰道:“孩子别担心,没关系的啊,以后有办法给你治好的。”
娅子的眼神充满迷茫,轻声问道:
“叔叔你为啥没变异呢?”
丁一:“啊,你说啥,这是?”
娅子低声说道:
“我这叫变异,是新人类,叔叔没有变异叫旧人类!”
丁一的头大,这是哪门子事情。
“我家娟儿不会也和你一样了吧?”焦急的问道。
“不知道,变异需要好长时间,我们分开时,娟儿还没有变异。”
丁一很想知道,纠结发生了什么。
娅子乱七八糟的说了很多事,跳跃性很强,丁一慢慢了解:
在这一波疫情加重的时候,所有的人在打疫苗。
一部分人,出现了不良的反应,有头上生出角的,有身上长满毛的,也有皮肤上出现鳞甲纹。
娅子是最怕打针的,还被强制打了三次;就躲起来,后来突然没人了。
略过打听娅子家人的事,怕引起的孩子伤心,直接问道:
“啥叫新人类,旧人类?”
娅子也不是很清楚,模糊的说道:
“那时候很多人说,有的说这是人类返祖,也有人说,药剂是从动物身上提取的,传染了动物都一些基因;”
丁一觉得自己错过了一场大戏啊,心中再次诅咒张乾为混蛋。
丁一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接着问道:
“你还知道什么?”
娅子有些纠结,两只手互相绞在一起,低着头,轻声说道:
“他们都说,咱们镇州地区的空气全是病毒,新人类能生存,旧人类会要灭亡的!”
丁一倒吸一口冷气。
“我是要灭亡的!”
望着外面到大雨,追问道:
“那大雨是什么时候下的?”
娅子搬着小指头,算了算,说道:
“是人失踪后的第三天,应该已经下来一百八十五天了。”
丁一继续问道:“那刚才这个恐怖的存在,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娅子突然有些说话困难,似乎纠结了一大会,才吐出死个字:
“人失踪前。”
丁一刚要琢磨,突然感觉恐怖又来了,抓住了自己的咽喉。
丁一发出来自灵魂的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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