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华超把车停在8号别墅的停车位上，“夏队，他们到底什么来头？”

夏合看了看周围，“不是说了兄弟单位嘛。”

辛景平：“该不是传说中的‘超自然犯罪’调查组一类的兄弟单位吧？”

楼岚兴奋了，“真有这种单位？！没想到是真的！那我们这个案子是不是鬼魅作怪！？”

夏合侧身严肃地说道：“咱们干刑警的要尊重科学，楼岚你过分了啊，什么鬼魅作怪，愚昧，愚昧不堪！和乡野村夫何异？”

辛景平：“夏队，乡野村夫是指诸葛亮吧？可不愚昧。”

楼岚：“还是师兄懂得多。”

夏合：“你们几个皮了啊，注意点形象，某些同志没大没小，在上面领导面前嬉皮笑脸、手舞足蹈，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说是我徒弟我都丢人知道吗。”

楼岚连忙说：“超儿，你看你惹夏队不高兴，怎么搞的。”

吴华超急了，转头喊：“嘿！某些同志真是没自知之明，谁开会的时候调侃钱局来着，要不是夏队兜着，估计就扫刑警队厕所去了。”

楼岚往他一推，“夏队说的就是你，你还猪八戒照镜子倒打一耙。”

辛景平乐了：“师妹，猪八戒照镜子和倒打一耙有什么关系，照镜子那是里外不是人，猪八戒败阵叫倒打一耙。”

吴华超指着楼岚：“丢人玩意儿！出去别说和我一个办公室，我都嫌弃。”

楼岚还想反击，夏合被他们吵得烦，“安静会儿，今天带你们出来是见见别人的手段，不是让你们内讧。”

吴华超装作正经：“夏队，要是往那个方向讨论，我就有思路了。”

夏合冷眼看他：“你有思路不早说。”

“思路是有，没法证明啊。”

楼岚：“你赶紧说。”

“其实这种不合理的行为背后是有合理的解释的，你们看电影不，有时候嫌疑人会做出和平时完全不同的行为，展现迥异的性格，因为他精神有问题，他人格分裂！比如这个《致命ID》、《禁闭岛》、《搏击俱乐部》等等，潘文也可能是这种情况，他分裂出一批隐藏人格，这些人格经常吵架，主人格不堪其扰，经过一段时间的折磨后决定自尽了事，死前就呈现出那种表情了。”

夏合认真地回答他：“且不说人格分裂是非常罕见的精神疾病，如果潘文真有人格上的变化，何以他亲近的人都没有发现，文倩、万边、萧振庆等人都与他有长时间接触，难道都没注意到他有精神异常？同时，心理学家认为次人格掌控身体时所做的事情主人格是没有记忆的，也就是说，主人格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其他人格，哪来的不堪其扰。”

吴华超继续争辩：“那可能是次人格掌控时想不开，自尽了。”

夏合：“你这个……我也不能说完全不行，毕竟人格分裂这个事心理学上也没个定论，但作为案件的结果，不太严谨，那是不是以后只要有不正常自杀都说人格分裂？社会舆论得怎么骂我们。”

辛景平说话了：“超儿说的算一个思路，我也提一个，比他靠谱。你们想想，什么时候人会做出异于平常的行为？明显是不受控制了，想到没有？”

大家看着他。

“催眠啊！潘文极有可能被催眠大师给催眠了，在催眠中接受自杀的指令，所以面部没有那么痛苦，他还沉浸在幻觉中。”

楼岚：“这个也有电影，我看过，催眠作案。”

夏合：“确实有催眠这种心理疗法，但需要催眠师得到病人的信任，对病人有非常深刻了解，通过长期接触才有机会进入病人的潜意识，像电影里说的打一个响指把你催眠了，说两句话让你昏迷了，可能吗？电影是为了博取观众的眼球，用夸张的手法制造卖点，严重脱离实际。退一万步说，真有催眠师企图用这种方法，他怎么精确控制自杀时间和地点，又怎么知道潘文不会留下线索，潘文接受心理治疗总有蛛丝马迹吧？”

楼岚：“我也有想法！”

夏合转过身懒得听：“你就别说了吧。”

“我要说！”楼岚把夏合扭过来，“我怀疑是茅山法术！”

“得！”夏合冷笑，“茅山术都来了，哪个电影啊？”

“就那个道士抓鬼的电影，我大学里和同学一起看的，用一张符贴在被害人身上，你念上咒语，他会模仿你的举动，你在这里拿假刀刺自己，他那边就用真刀了。”

辛景平和吴华超忍着笑，夏合懒得驳斥她，“你换个师父吧，你本事大，我教不了了。”

吴华超继续来：“既然大家脑洞这么大，我再提供一个思路。我们宇宙恒星有亿亿颗，相信除了地球还有其他生命存在，就比如M78星云，早在上个世纪就与日本取得了联系，他们跨越千万光年来到我们的星球……”

夏合一扬手：“行了，到此为止，再说下去对死者不尊重。”

楼岚：“就是，都不敢那么写。”

吴华超：“写的都宅在家里，能写出啥，现实世界比更夸张，这几年爆的大案凭他们能想象到？”

辛景平往后指，“有辆车，是他们吗？”

夏合带着队员下车，“是老聂吗？”

车上下来三个人，穿着正常便服，走街上也不会引人注意。带头的说：“老聂没空，让我们来看看。你叫我阿六吧。”

听着也不像正经人，不知道钱局是怎么找着他们的，夏合面上还是礼貌着，“阿六老师，这边走”，刑警队带着他们进8号别墅。

三人在底楼四处查看了一阵，又来到二楼书房。

“当时死者自杀的情形是怎样？”阿六问。

夏合让吴华超演示了一下。

阿六朝那个方向看，身边的人取出一个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测些什么。

吴华超朝楼岚挤眼，两人相视一笑。

折腾了近一小时，阿六找到夏合：“夏警官，恐怕帮不上。”

“哦……”夏合本来也没指望。

“这个小区布局分散，不按风水排列，别墅内装修豪华，没有符文法器一类道具，死者所向并无大能，可以排除是宗教仪式。”

吴华超委婉地问：“阿六老师是驱……鬼的吗？”

“驱鬼？”他们三人都笑了，阿六问：“你们领导没说吗？我们是宗教事务协调办。世上哪来的鬼。”

楼岚：“协调办是做什么的？”

“研究各个宗教文化，协助处理宗教矛盾，促进宗教和谐相处。”

另一个说：“剖腹自尽是日本特有文化，在旧时日本是为了避免遭受更残酷刑罚。二战末期受****毒害的日本军人无法接受失败的现实，出现过剖腹谢罪的案例。剖腹过程极其痛苦，一般会有一个介错人在旁边等候，如果自尽人因为恐惧放弃或没有及时死亡，介错人会帮他了结。这个现场我们认为不太符合，没有仪式感，整栋屋子也没有看到相关的宗教崇拜。”

“动机问题也是我们所困扰的。谢谢你们了”，夏合把他们送出门。

回去的路上吴华超说道：“这下我们真没辙了。”

夏合闭上眼，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