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笑着道“您叫我小雨就可以了”

林清辉道，“好，小雨兄，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小雨严肃的道，“想必林大人已经见到张芝了吧。您是为了张芝来的我们寨子，希望大人以后不要再来了”

林清辉道“方便告诉我原因吗”

小雨道，“您是兵，我们是匪，频繁的接触对我们都不是一件好事”

林清辉道“你们真的打算一直当匪吗”

小雨道“真是一个老掉牙的问题”

看小雨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林清辉开口说道，“张芝，我见到了，我要让她消失，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小雨道“不明白”

林清辉道“张芝是被土匪劫掠走的，虽然她是被请走的，但世人未必相信”

小雨道“我想我明白了”

林清辉道“小雨兄真是一点就透”

小雨道“为了逃避世人的眼光，她真是一个孩子。活在世人的眼光里，多累啊”

林清辉忽然觉得，小雨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这句话，也回答了那个老掉牙的问题，他会一直做做土匪，并不在意世人的眼光

林清辉道“你们寨主回来的话，麻烦你转达一下”

小雨道“好”

......

周御方的回信之中只有短短的五个字“天杀的土匪”，他能感觉得道周御方的愤怒

林清辉没有回信

......

到达张乐家的时候，是黑夜将要来临的时刻，张乐热情的将他迎了进去，不过如果他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应该就不会这么热情了

他突然觉得有点难受，欺骗，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做这样的事

张乐将他领到了院中的凉亭内，苦笑着说道，“我这里太小了，招待客人都是在这里，林大人多多包涵”

林清辉笑着道“这个凉亭很不错呀，在这里吹吹风，看看夜色，心情一定可以平缓不少”

张乐道“有时候我会在这喝点酒。大人喝酒吗，挺便宜的粗酒”

林清辉道“喝，只要是酒，都喝”

张乐道“您稍等”

张乐去取酒的功夫，林清辉再次打量了院子一圈，院子里除了这个凉亭，就是一颗桃树，三间屋子

有一间屋子的房顶上有着烟囱，那是做饭的屋子。还有一间房顶上修了一个小阁楼，那是张乐的房间

剩下的那间，就是张芝的了。张芝的房间是这三个房间里最小的，窗户上还贴着过年时候的窗花

张乐一手拎着酒坛子，一手端着两个酒碗走了回来，“林大人很喜欢喝酒？”

林清辉道“不算是喜欢吧，打发时间的一个，怎么说呢，一个物件罢了”

张乐先给林清辉倒满了酒，再给自己倒满了一碗，“大户人家的想法，真的是挺有趣的，您来，是芝儿有消息了吗”

林清辉道“张芝姑娘出城之后被流星寨劫走，这是当时在那附近打猎的猎户亲眼看到的”

“但他看到的并不是真的，劫走张芝姑娘的，其实是黑云寨，穿着流星寨的衣服，想要嫁祸给流星寨”

“黑云寨的人说做这件事的是几个被派去流星寨打探情况的小喽啰做的，那几个小喽啰在两天前处理了...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张乐紧紧地盯着林清辉，咬着牙根说道，“他们处理了尸体对吧”

林清辉点了点头

张乐粗重的鼻息回荡在寂静的夜色之中，林清辉安静地坐着，张乐的呼吸渐渐地平缓，眼神也不再那么凌厉

张乐再次开了口，“您说，我这个岁数还能当禁军吗”

林清辉道“不行了”

张乐苦笑着道“唉，土匪，那几个小喽啰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吗”

林清辉道“您想杀了他们？”

张乐道“是的”

林清辉道“我也很想杀了他们，可惜死无对证，他们完全可以说那是编造的故事，这一点是最难的”

“看到他们的是一个猎户，只看清了他们穿的流星寨的衣服，还是背影，他们有很多推脱的理由”

张乐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林清辉道“等李良的案子结束，我可以和上面说一说，让禁军除掉黑云寨”

张乐道“这么多年都没有除掉，换一个尚书就可以除掉了吗，无法保证没有漏网之鱼吧”

林清辉道“如果禁军铁了心要斩草除根的话，绝对不会有漏网之鱼”

张乐道“那就麻烦林大人多多费心了，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是几个土匪的小喽啰，肯定也是身强体壮的吧，对付不了了啊”

张乐咕嘟咕嘟喝下了一大碗酒，像是喝下了一大碗忧愁一样

林清辉道“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杀人是犯法的，您不能去杀”

张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清楚，我明白，或许这就是命吧”

听他的语气，他似乎是不会去找土匪拼命了。可人呢，想法总是在变，谁又能确定呢

林清辉笑着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需要向前看”

张乐道“事情啊，是发生在我身上，我知道该做什么，还是多谢林大人亲自过来告诉我这些”

林清辉道“也是缘分，如果没有这个案子，我们也不会相识”

张乐道“是啊，缘分，意外，谁能想到不幸会发生在我们头上呢。对嘛。这才叫意外，根本猜不到”

林清辉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唯有喝酒，慢慢地，张乐的话也变少了，两人喝了一坛又一坛的酒

正如前人所说，一醉解千愁

张乐醉了，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凉亭里，或许他没醉，而是装醉，今夜的星空真的很美，像是小孩子在眨眼睛

林清辉缓缓地起身，离开了

他没想到父亲居然在等他，这让他颇感意外，“父亲是在等我吗”，林清辉坐到了父亲旁边的小木墩上

侧过头看着父亲的脸，父亲也有了白发，眼角也有了皱纹，张乐的脸不由得浮现在脑海里，不禁有些伤感

失去女儿的父亲，眼神突然失去了光泽，像是文人们常说的万念俱灰

当初妹妹丢了的时候，父亲该是多么的伤心

林大人望着湖面的星光，笑着说道，“你又喝酒了”

林清辉道“张芝被杀了，陪张乐喝了点”

林大人道“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的好”

林清辉道“您说”

林大人道“我会安排人进你那里，保护你。那个剑客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林清辉道“父亲不是一直派人暗中保护我吗。那个剑客，就是父亲的人杀的吧，您说过不插手锦衣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