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御方道，“小白，带证人进来吧”

小白带进来的是一个中年人，神色紧张地站在周御方身后，周御方转过身为他做起了介绍

“这位是李尚书府上的凉菜厨子，叫王大山。王大山，说说吧，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王大山咽了咽口水，有些结巴的说道，“那天，夜里，大人说想吃凉菜，小的做好了送过去，听见..听见”

“听见大人在和一个人说话，说是要解决掉刘云，要斩草除根。当时我吓坏了，就赶忙走回了伙房”

“过了好一会小的才把凉菜送过去”

周御方道，“李大人，那天夜里是他给您送去了凉菜吧”

李良点了点头

周御方转过头看着王大山，“那天的尚书府，只有你一个厨子吗”

王大山道，“是的，只有我一个”

周御方道“那也就是说，没人可以证明你说的话喽。听说尚书对你们很严苛，你不会是报复吧”

“你也看到了，这个房间里，除了我和林大人，那可都是举足轻重的重臣，要是说假话......”

王大山连忙说道，“小的绝对不会说假话的”

周御方道，“好，你出去吧。小白，送他回去”，目送小白离开房间之后，周御方看向了憔悴的李良，“李大人，王大山说听到你要人杀了刘云，你承认吗”

李良很平静地说道，“承认”

周御方转过身道“诸位大人，李大人承认了他受贿以及杀人，依照大明律法，应判处死刑”

赵大人开口说道，“念在李尚书劳苦功高，先关押在地牢中一个月吧，一个月后再执行”

赵大人这番话，等于说是给李良这个案子下了一个定论，随着赵大人带着李良离开，房间里的其余大人也随之走了出去

最后只剩下了林清辉和周御方

周御方笑着道，“案子办完了，怎么看你不怎么开心呢”

林清辉道“我本以为今天会很精彩，很刺激，没想到李良那么痛快的都认了”

周御方道“铁证如山嘛，这也多亏了你们的帮忙”

林清辉道“我觉得是有点虎头蛇尾，那个王大山，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突然站出来指证”

周御方道“或许他是看到了我们的决心。你那边一直在查，我这边只许进不许出，这都在表明我们会查到底”

“如果我们查到了他，他知情不报，等待他的也是牢狱啊”

林清辉道“他一定是经历了很久的挣扎，李良的羽翼，看着一点吧”

周御方道“如果他们懂事，就不会去动王大山”

林清辉接着说道，“那个一只虎，你们找到了吗”

周御方道，“没有”

林清辉道“我听说江湖上有一种易容术，可以大变活人，把一个人的脸完全变成另一张脸”

周御方道“一只虎有可能是假冒的，可假冒的怎么会去给孙海送银子呢。除非他杀了一只虎，问了出来”

林清辉道“这也并非没有可能呀，怎么说呢，我甚至都觉得那些银票都未必是四方票号的”

周御方道“什么意思”

林清辉道，“你敢保证那些银票没有被掉包吗”

周御方道“不能”

林清辉道“那么就是有可能有人换了银票，你不清楚，用换掉的银票去查，查到了四方，又查到了一只虎”

“很完整的一个故事链，至于是不是一只虎取的银票，在这个里面并不重要。只要有人用孙海的名义取出就可以”

“而真的有人用孙海的名字去取了吗，账本是可以做假的，人也是可以说谎的”

周御方道，“那你刚刚怎么不说呢”

林清辉道，“李良已经认了，这些只是我的推测。你找出来的证据，也确实足以证明他的死罪”

“这个案子结了，那些推动李良去死的，就会松懈了吧”

周御方道，“如果你的推测是真的，能让一个尚书去死的，恐怕是王侯了”

林清辉道，“怕了？”

周御方道，“你敢抓，我就敢审”

林清辉道，“城外的山匪，知道吧”

周御方道，“知道”

林清辉道，“他们存在如此之久，绝不只是李良的不作为。我听说禁军去过流星寨，却没有攻打”

周御方道，“李良或许是某些事情的替罪羊，如果在一个月内你找到证据，要翻案吗”

林清辉道，“当然”

周御方道，“我想李良是一定有秘密的，自从我们这里不让人进来之后，他就没有闭过眼睛”

“他害怕说梦话，害怕不小心说出什么来。对了，他还没有娶妻，四五十岁的人了，也挺奇怪的对吧”

林清辉道，“他家下人说，他睡觉像是曹操一样，抱着刀。曾经我想那可能是战场的后遗症”

周御方道，“要给李良翻案，你要小心一点”

林清辉道，“你也是，真抓了人那一天，恐怕你也睡不着了。我就先回去了”

周御方道，“慢走”

......

李良被押入地牢的消息，没出一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把兵部尚书送入地牢的林清辉和周御方，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一时之间风头无二

......

过了几天，这股热潮稍微的淡去了一些

楼英一大清早领着十几个人走了进来，林清辉转过头说道，“人都带回来了啊”

楼英道，“是的，大人”

林清辉道，“好，你去把他们都叫出来吧”

陆铁他们从各自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站成一排，面向林清辉，那些楼英带来的人则是站在陆铁他们的后面

林清辉开口说道，“你们，站一边看着，怎么让人家看你们的屁股呢”

或许这个笑话并不好笑，新来的没有笑，陆铁他们也没有笑，只有林清辉自己尴尬的笑了笑，“快点动，磨磨蹭蹭的”

等到陆铁他们站到了一侧，林清辉继续说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

回答他的是零零散散的声音，“知道”

林清辉道，“好，你们以后都会是锦衣卫，先介绍一下你们自己吧”

十几名少年人开始介绍自己，林清辉注意到了一个叫木锦的少年，他似乎就是父亲派来的人

不过或许不是他，父亲曾说，真正的高手，往往都是寻常人的样子

林清辉接着说道，“你们知道锦衣卫需要做什么吗”

这一次回答他的是整齐的声音，“巡查、抓捕”

林清辉惊讶的跳了跳眼眉，看向了楼英，“你和他们说的吗”

楼英摇了摇头

那应该是赵大人或者赵大人的人告诉他们的了

林清辉道，“不错，不过我们目前不需要巡查，只需要抓捕。你们也看到了，咱们的人都在这”

“以后我们所有人的前途，都是很大的。同样的，就这么点人，所以我们需要非常密切的配合”

“抓捕，意味着危险，这一点我希望你们清楚，可能会失去生命。不过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没有危险的，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既然你们站在了这里，我相信你们都已经考虑好了。看你们的样子，似乎是还没有经过训练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