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五真乖。”沈逢良摸了摸十五的头，十五也含着泪笑着说：“我做个乖孩子，你就会管我，对不对。”

“你不乖，我也要管你。”听到这话，十五心里十分满意，然后扬起下巴，恢复了以前的傲娇模样：“这可是你说的，不管我乖不乖，你都要管我，都要理我，都要跟我玩儿，都要陪着我。”

“好好好，你刚刚说的那些，都在我管的范围。”

“嗯，说好了，不许变。”

十五很开心，他的开心只停留在了这段短暂的时光中；之后漫长的岁月里，他站在高台俯瞰天下的时候，他想起自己鼻涕眼泪一把抓的扑在沈逢良肩上狼狈大哭的那个傍晚：说好了的，不许变的；可怎么就变了呢。

现在十五的心情平复了，沈逢良还在跟他小声的说着话，逗他开心。

胡氏招呼大家开饭了，还想留季长钰吃饭。

“不了，胡姨。我还要回家呢。”

“钰哥儿，原来你刚回来就来我们这边了呀。那你赶紧回家去，免得他们两个老人家担心。”

“嗯。”季长钰瞥了瞥还在跟十五说话逗笑的沈逢良，嘴张了张，最后脱口而出的是：“玫瑰饼要趁热吃，你赶紧吃。”

“哦，好的。长钰，你不留下吃饭啦？”

“不了，我回家跟爷爷奶奶吃。”季长钰又是冷冷的。

“我给你点菌子带回去，上次奶奶问我呢，她也想用菌子在家自己炖汤喝。”

“哦。”

沈逢良拿菌子去了。

十五抬头，眼泪汪汪的大口吃着玫瑰饼，剩下的玫瑰饼不多了，沈逢良只吃了一口。

季长钰看着刚到自己鼻子高的孩子，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下意识的有一种自己有什么东西被他盯上了的感觉。

“你们喜欢吃菌子么？”十五擦了擦鼻涕，问季长钰。

“对，好吃。”季长钰觉得奇怪，这小孩儿怎么突然这么问。

“哦，那一定很好吃。阿良采的菌子，一定好吃。”

沈逢良拿着晾干的菌子出来，装在小篮子里，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互相干瞪眼：“你们两个干嘛呢？”

“没什么。长钰哥哥说你的菌子好吃，你待会儿煮个汤给我喝好不好？”

“好啊，小十五想吃什么跟我说，只要我会做，一定做给你吃。”

“那你现在就去做，好不好。”

“好。”

沈逢良把篮子塞给季长钰，摸摸十五的脑袋，然后去给做菌菇汤了。

十五看着季长钰的眼神有小小的得意：“长钰哥哥，你要不要喝一点再走啊。阿良给我做的菌菇汤。”

“不喝了。你自己喝吧”

季长钰说不出来的丧气，自己本来是满心欢喜的给沈逢良送玫瑰饼吃的，没想到竟然给整了这么一出。自己送来的鲜花饼她没吃上几口，连话都没跟她说上几句。

都是小十五那个小鬼头搅局；鲜花饼都被他给吃了，话都让他给说了；想着他刚才看着自己那副傲娇样，季长钰心里突然有一种自己输掉跟别人的射箭比赛一样，说不出来的憋闷。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输了什么，但他就是觉得自己今天好像输了。

不行，自己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