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好像真的存在所谓的灵魂相吸。有的人，第一面便觉得顺眼，甚至为其倾囊相授也未尝不可；自然也有些人，恰恰他不论做什么你都会觉得恶心。

先入为主的判断是人之常情，余潇自然也不例外。

他虽不至于真的能够倾尽所有，但这件事余潇尚能接受。

只要不让自己做些倒胃口的事情就好。

“好了好了，这事等余潇你交完稿子咱们就开始做吧。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冷秋摆摆手，一头埋进桌上的资料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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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潇和程子君并肩走在校园里，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无他，现在清醒了回想起自己刚跟程子君见一面说了的那句“我不得哭死”，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仔仔细细反省自己，余潇貌似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程子君甚至是心有觊觎的。

她的外貌，她的忧愁，她的独白，是那么的撩动他的心房。

“呸！余潇，你真是个渣男！”

余潇暗骂一声自己，瞄了正在玩手机的程子君一眼，便似无意间道：“冷秋老师为什么想让我们做UP主呢？”

程子君头也不抬，便道：“她是个文艺青年，虽然今年27，但她已经和电影打交道也有七年了。电影史，镜头语言、风格，乃至文本批评、大众研究，这些种种能和电影涉及的她都有所涉猎。让我们做演员，她来当导演，算是她一个文青的尝试。毕竟，分析那么久了，她自己心里痒痒的，想试试一番。况且，我们都能接受做网红了，之后再经由她的蛊惑，继续表演，做一名真正的演员也是可以预见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想帮你吧，比较不愿意看到一名【天才】因钱财堕落至庸俗，放弃了梦想。到时候，她肯定会在你的账号上投稿，如果有收入的话，她也会以我家里有钱，她也不缺为由，将大头给你。”

“当然，前提是我们真的可以做网红，有了一定的流量。不过这在她这位文艺女子眼里，不算事。”

“好强！”

余潇心里无限敬仰，他回头想了想冷秋的打扮，九分裤、帆布鞋，飘逸的散发向两边垂至胸前，整个人给余潇的感觉便是非常有文艺范。另加上程子君的“描述”，从动机到过程甚至结果，都带有一些浪漫甚至一厢情愿。

妥了，破案了！

程子君这是有读心术吧？

“不过其实也真的不算事吧。虽然冷秋老师不愿意提及，但她毕竟做研究的，她心底明白光凭借我们的外表，我们便拥有了火的资本。”

程子君还有一层没说，在她看来冷秋也有迫切的表达欲，想必以后她定然会把一些她自己的研究通过此向大众分享。

“感觉程子君你有读心术的样子。”

余潇不得不佩服。

“没有，这是显而易见的。”

程子君低着头，走路、说话却也不耽误。

“哪显而易见了？”

“在我这就是显而易见的。一个学识渊博的人和一个普通人看同一个东西，得到的结果自然不同。”

程子君说话，余潇大体能概括成三个特点，能具体的一定具体，毋庸置疑以及毫不留情。

然后，余潇沉默了。想起来自己刚穿越，见到程子君时产生的那突破天际的表现欲，甚至颇为不人道地吟诵了前世的名篇，只为“投其所好”，但现在余潇只觉得心累，他感觉自己在和世界争个高低。

虽说他背后也是整个世界，但不好意思，余潇没记住……

余潇沉默，程子君视线便离了手机，瞥了瞥余潇。

余潇直接一激灵，总觉得自己什么东西又被她看到了。

在知识、理性这块，被程子君拿捏得死死的。

余潇便转而说道：“，子君，走路是不能玩手机滴。放开手机，抬头挺胸，拥抱天地吧！”

“玩手机并不耽误我和你说话，更不耽误我走路。在我这里，这学校的一草一木都了然于胸。倒是你，在这么四处乱瞥，看着我，等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你就会被一块石头绊到。”

“嗯？”余潇对程子君的“倒是你”很好奇，正专心听着呢，结果越听越不对，话音刚落，他的小脚趾便是钻心一般的疼痛，接着便又踉跄一下，虽然不至于跌倒，但着实吓了余潇一跳。

不自觉地骂了句“泥妹！”

“这是你第一次说脏话。”

程子君言语间的自信，可谓是比余潇还懂余潇。

但吊诡之处恰恰在此，前身于程子君的了结几近于无。他认识的，大多都还是基于话剧的想象。

余潇不想说话，这人真坏呀，你要么就不提醒我，要提醒就早一点啊，卡着点干嘛呢？

还我说话这句话你就会被绊到。

就离谱！

小脚趾被撞那是真的疼，余潇感觉自己走路都慢了不少。不过还好，程子君还挺贴心，虽未注视着余潇，但还是有意放慢了脚步，和余潇保持着一种几乎病态的步调一致。

“你玩手机都在玩些什么呢？”

余潇挺好奇，程子君这种人看手机都会在看些啥。

“没有有趣的，不过现在在看网络。”

嗯哼？

这不就有话题了吗？说到这块，余潇可就不困了！

“第一次看，我比较好奇【穿越】这个词语。同一个肉体，换了一个灵魂，他的言行举止就和以前就不一样了。那么他还是他吗？或者说，喜欢一个人是喜欢这个人的肉体还是这个人的灵魂呢？可惜，目前我还没看到有上升到哲学高度讨论【穿越】，甚至从物质与意识这个方面来设计情节的。你觉得呢，余潇？”

程子君再一次停了脚步，对着失落的夕阳，再次给了余潇一个歪头杀。

但是余潇只觉得全身发冷。

不会吧？我觉得啥？

为什么没有这种？

还是问我这个亲历者什么是“穿越”？

余潇欲哭无泪，里都是骗人的，他们都说就算你的身体换了一个灵魂，你的行为与之前颇有不同，也没有人会注意的。

别人可能只会觉得有些别扭、反常，等习惯了便也无伤大雅了。

但他自己呢？

自己搁这才上一节课呢，还没轮到人家习惯呢，便被人问了这种绝杀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