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冼掏出终端想要打电话，不过很常规的操作，这地方并没有信号。

从先前罗丹老爷的表现来看，他确实是已经疯了，这更加让十冼感到奇怪，一个退伍军官、庄园主，不应该这种地方就把自己暴露了。

不过很可惜的是，现在罗丹已经注射了太初纯血，变成了一头真正的妖祟，想要问他些什么东西，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穿过一条黑暗的隧道，两人终于是看到了一点光亮，有一扇门，还要输入密码。不过好在没有指纹虹膜这种唯一识别方式，还不错。

只是密码键盘并不是普通的数字，而是莫多罗的语言字母，而十冼学习这门语言的时间并不长，也不过是勉强认识一些比较常用的单词，这种乱成一团的东西，还真不好猜。

“波耶？”这种事情，还是得请教专家。

波耶研究了半天，这个密码键盘与正常的字母键盘也有些不一样，顺序很乱，有些字母没有，有的还有重复，总共八八六十四个按钮，且没有位数限制。

波耶试过“罗丹”、“耶律维奇·埃尔多·罗丹”，还尝试过自己所知道的几个对罗丹家族或者小镇比较重要的人或事物，但不是字母不齐，要么就是密码错误。

直到输入到第十次的时候，提示最多只有二十次机会。波耶一时拿不定主意，他对这个罗丹老爷的了解也相当有限。

“你试试艺术家？”虽然只接触了短短几个小时，但十冼已经无数次的听到了“艺术家”这个词语，想必是个很有身份的称呼。

然而，很遗憾，“艺术家”并不正确。

“孤独的艺术家？”

“艺术大师罗丹？”

“人民艺术家？”

“抽象艺术大师？”

……

十冼说了一堆，然而这些东西，和之前波耶想到的一样，不是不正确，就是凑不够字母。

机会只剩下两次。

冷静分析，罗丹留下了多达二十次的输入密码的机会，还没有用强制性的身份识别系统，这很显然是给来的人留下了非常充足的试错机会，而试错这种事情罗丹本人显然是不需要，除非密码随时刷新，他本人也不知道，当然这不可能。

那么这个密码很显然是留给想要通过这里的别的人的，并不是想把别人完全拦在外面。如果要这么想，那么这个密码就绝对的要有意义才行。

但是这也确实难办，万一是什么专有名词，那不就傻了？

“撒西里，如果艺术家没有用处的话，会不会和妖祟有关。”虽说她只是旁听了一会十冼和罗丹的对话，但是并不代表波耶就只是过一遍耳朵就忘了的人，相反，对于其中很多的情节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听到这话，十冼恍然大悟，虽然说之前罗丹不停的强调自己是个艺术家，但是它本质上是在表现自己过人的才能。艺术家也好，研究员也罢，或者是特种部队上尉，以至于到后来的继承庄园，这本身是想要将自己展现出来。

想到这里，十冼突然回忆起了高兴的事，忍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波耶并不知道十冼究竟为何而高兴。

十冼摆摆手，道：“没事，想到个人。”这么一来，十冼倒是有了一个奇妙的联想。忽而十冼眉头紧蹙，思索片刻，又道：“你试试‘终结世界的战争皇帝’。”

这个名字是十冼在上大学的时候，班上一个极其臭屁的家伙的终端账号昵称，那家伙和这个罗丹一样极度自信且渴求表现，只是当时没有看出那家伙有没有罗丹这么反动。

波耶表情立刻变得古怪起来，可能是他们之间存在语言逻辑差异，他并不是非常能够理解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轰！”

从之前进来的洞口处传来了一声爆响，震得人耳朵生疼，不清楚发出这个声音的是人是妖，十冼来不及解释只能催促波耶赶紧输入，“反正不知道，随便输一个。”

然而很可惜的是，这个密码也是错误的。

这下十冼是彻底拿这东西没有办法了，找知道刚才就该多聊一会，多套一些话的，现在也就只能这样了，大不了被都在这里乱杀。

“波耶啊，想我十冼长这么大，你是唯一一个距离我这么近的人，部分层面上。”

“嗯。”波耶虽然在回应，眼睛却死死看着那个密码键盘，想要从里面看出点什么东西出来。

“我对不起你，本来罗丹只邀请了我一个人，我却非要把你叫上，结果舞没跳成，我两还都困在这了。”

“嗯，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啊，反正都被堵这了，要不咱两坐下来聊聊。”

“聊什么？”

“聊人生，聊理想。如果没了下文，那也就只能这样。如果还有后续，我再补偿你。”

“补偿我什么？”

“如果死了，用你们西方人这边的话，上天堂我把我的翅膀剪了给你安上，下地狱我把撒旦的翅膀剪了给你安上。用我们的话说，去天庭，我把紫薇星抢来给你安家，度黄泉，我把孟婆推河里，让你去顶替她。”

“你还真不吧鬼神放在眼里。还有，我可是外国人，你们那边的鬼神，能容得下我吗？”

“开玩笑，我可是接受过唯物主义理论熏陶的人，任何鬼神都逃不出科学的铁拳。而且我们那边没上帝这么小气，森罗鬼道，亿万天庭，只要不搞事情，问题不大。”

“你就不想万一活着出去了怎么办？”

“活着出去我娶你啊！”十冼说的极为豪迈，转而有用只能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反正也就十升伏特加。”

“哼……你想得美！”说罢，波耶在键盘上一顿狂点。

“啪！”

那扇门居然开了！

“你怎么做到的！”

刚才说了那么多东西都没有蒙出来，怎么这就开了呢？

“轰！”

入口处又是一声爆响，相比于之前，这次的声音更为接近。

来不及多想，十冼“嗖”地窜起来，拽着波耶就往里面跑，走之前你还不忘随手关门。

又跑出老远，这地方就要明亮许多，白墙白瓦，只不过依然是一条漫长的通道。

“密码是什么？”十冼问道。

波耶也没有戏弄十冼的打算，因为十冼说了个“终结世界的战争皇帝”，虽然错了，但是这样一个不着边际的词句却是激起了波耶的灵感。

反正是随便填嘛，联想到现实的情况，把“终结世界”换成“于即将终结的世界”。既然罗丹自称是个“艺术家”，相比于“皇帝”，“皇帝”所统治的帝国则更像是一件艺术品。那么“于即将终结的世界中的帝国”听上去就有一种相当奇妙的悲怆和霸气。

对于这个解释，十冼心情复杂，以至于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走吧。”清淡的一句话，蕴含了多少叹息和无奈，也就只有十冼本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