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41章 第41章你是我见过最骚的狐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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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章

城阳牧秋终于剥离万千纷扰的声音, 找到了银绒。

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万剑宗少主,陈向晚,是咱们掌门仙尊的旧相识, 他们险些就成就了好事。”

银绒懵懂地问:“么好事?”

清田重重地咳嗽一声,可清轩是个没眼『色』的,压根没理会清田,直接说:“结道侣啊!”

清田快把嗓子咳断了。

秘境外的城阳牧秋脸『色』沉锅底, 仿佛随时会拔剑杀人。

银绒震惊道:“城阳老祖?结道侣?!怎么可能, 谁会跟他结道侣?陈少主是个么样的人啊?”么人才受得了城阳牧秋?

银绒是单纯的震惊,然这话落别人耳朵里,便能品出别的意思:这不就是迫不及待打听“情敌”的情况吗?

然,“别人”里并不包括清轩。

清轩把陈少主夸了个有地无, 总之便是出身高贵, 资质无双,英俊儒雅,人见人爱, 叹息:“别看师祖对谁都冷冰冰的,可待陈少主是极好的, 只可惜,师祖他老人家道心坚固,不能动情, 后婉拒了陈宗主的提亲。”

“……”银绒震惊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清轩以为他不信:“陈少主虽然是男身,但资质无双,与咱们师祖议亲的时候, 经是元婴了,修士修生之道,是逆为, 修为越高,生下子嗣的概率就越低,陈少主与咱们掌门都有意,系匪浅的,要是陈宗主,也愿意同太微境结秦晋之好,没么好奇怪的。”

银绒深以为然:“也是,你分析得有道理,知道的挺多。”

清轩骄傲道:“陈年旧事,就算太微境,也不是人人都晓得,像入门比较晚的……奎岳,你就没听过吧?”

没等奎岳回应,清田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他:“既是陈年旧事,就不要提了吧!”说完还拼命向清轩使眼『色』,清轩比常人慢了半拍的脑子,终于转了过来,尴尬道:“哎呀,忘了胡公子和师祖……”

清田怕银绒伤心,连忙岔开话题:“清轩,你查到那东西是么了吗?”

清轩忙“哎”了一声,跑去查阅《图鉴》,留下清田小心翼翼地问:“胡公子,你没事吧?”

“还好。”银绒『揉』了『揉』脚,刚想说这点小伤不算么,就听清田劝道:“掌门师祖与陈少主的婚约早就作废了,你别听玄阴谷的那起子小人胡说。”

银绒这才觉自己误会了,原来清田不是心他扭伤的脚。玄阴谷那些人说么来着?对了,“知道你为何突然被你们掌门赶出门了吗?因为万剑宗的少主来了。”

银绒摇摇头,笃定地说:“他赶出去,不是因为陈少主。”

清田和碧海金镜前的城阳牧秋都同时松了口气。

后就听银绒小声说:“他赶出去,单纯是因为讨厌。”

少年这话说得很平静,一丝怨怼也无,好像就是阐述一个明显不过的事实,城阳牧秋却听得心里一阵堵。

清田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你……哎……”

好这时候清轩终于从《洲秘境百宝图鉴》里找到了那小石头究竟是么,还卖了个子:“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银绒:“好消息?”

清轩:“这石头叫做涅盘羽岁,是阶锻造材料,比玄阴谷抢走的灵枢碧兰稀有得多。”

银绒心道难怪,时他原本想叼着那株灵草,沿着峭壁钻进山洞里,却没想到一爪踩到了那块“小石头”,时便感到一股……一股难以形容的舒适,就像是那块“涅盘羽岁”召唤他似的。

那一刻,银绒便下意识觉得,那东西一定是比灵枢碧兰更加难得的宝贝,所以生怕被玄阴谷的人现,才踩那处,任由对方将灵枢碧兰抢走了。

可清轩紧接着说:“还有个坏消息,这涅盘玉髓的作用是‘唤醒’,——可唤醒大能体内沉睡的磅礴力量——它只有这么一个作用,且只对力量被封印住的大能有用。”

清田:“也就是说,对们毫无用处。”

清轩:“是啊,卖都卖不价钱吧,这东西就像是专治疗疑难杂症的『药』材,珍贵稀有,没有买主,就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这么一想,比灵枢碧兰差多了。

银绒迟疑道:“那……能不能把这涅盘羽岁送给啊?”就算没用,他也觉得那小石头很特别,好像跟自己格外有缘,带身边都觉得舒服。

几人都没么异议:“这原本就是你找到的,合该归你。”

银绒欢喜地收下,小心地揣进储铃铛里。他此时仍穿着那件红裘,松松垮垮的,衣袍赤红,皮肤雪白,狐耳狐尾,脖子套着条黑皮项圈,随着他收涅盘羽岁的动作,铃铛叮作响,端的鲜活妩媚。

清田、清轩好歹年几岁,到底有些见识,比较镇定,只有奎岳全程连头也不敢抬,从刚刚银绒化形起,一直沉默到现,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的弟子服不见了。”

银绒心疼道:“是啊,许是掉下悬崖了。”那可是太微境的弟子服啊,太微境财大气粗,连统一的弟子服也带防御符纹,值很多灵石的!

“你果不嫌弃,这里还有一套备用的。”奎岳仍旧看着地面,说。

银绒一句“那怎么好意思”还没出口,就听清轩说:“太好了,不然胡公子这幅模样太扎眼,可能会带来麻烦!”

清田狠狠剁了他一脚之后,清轩金鸡独立地抱着脚改口:“是说——胡公子生得这样俊俏,衣着也……还是穿统一的弟子服,比较能代表太微境。”

银绒只得向奎岳道了谢,接过备用弟子服,想了想,还是没着几人的面直接换,是跑到不远处一颗古树之后。

然,清田等人固然不会偷看,可众位掌门正观战,且大多数都因刚刚的变故,视角还留银绒身呢。

就这时,巨大的碧海金镜镜面内出现了剧烈的晃动,镜面一黑,所有的画面都随之一变,那一刻,阶宝镜竟变成了一块普通镜子,即引起一片『骚』.动,掌门们纷纷向镜子里输入灵力,试图修复,只有范孤鸿捋着白胡子,看向城阳牧秋。

彼时,城阳老祖仍旧一副老僧入定的事不己模样,碧海金镜中映出他的脸,年轻俊美,面无表情。

范孤鸿摇摇头,与侍立他身后的仁寰老对视一眼,两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复杂神『色』。

直到一盏茶之后,碧海金镜的“故障”才被修复,城阳牧秋看到银绒经穿戴整齐,只是那套弟子服对于他来说,有些大了,袖子要挽起几扣,裤腿也做了处理。

因为那是奎岳的衣袍,奎岳身材也比较高大。

城阳牧秋吐出一口气,缓缓闭眼,不愿意看了。

“牧秋兄?真的是你。”

城阳牧秋不悦地掀开眼皮,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眉目舒朗,身玉立,一身白衣,一把折扇,积石玉,列松翠。

正是修真界“四宗”之一的万剑宗少宗主,陈向晚。

这世没有多少人敢直呼他的表字,陈向晚算一个。其实清轩所说的“旧相识”、“掌门师祖另眼相待”,也并不是空『穴』来风,就连城阳牧秋自己也承认,自己的确带陈向晚不同,万剑宗于他有恩,陈向晚于他有情,他不能接受陈少主的道侣婚约,却也不能疏远他,于个人的恩“情”,于太微境大局的道“理”,都不能疏远此人。

陈向晚温和地望着城阳牧秋:“牧秋,原本是打定主意,此生不见你了的,可听说了一件事,让燃起了希望。听说……你豢养了只公狐狸精?这是不是意味着铁树也能开花。”

他笑起来:“能不能去府做客,看看你……看看你养的小狐狸精,到底是么模样?”

虽说是询问,可陈向晚满脸的笃定,因为他知道,城阳牧秋永远不会拒绝自己,永远不会疏远自己,就像无论遇到么危险,他永远会保护自己一样,这样强大、独独对自己温柔的人,怎么可能不让人动心呢?

既然他能养只狐狸精身边,是不是说明,他的无情道,也没有那么坚不可摧,那他……也想试一试啊。

然后,就听城阳牧秋冷冷地说:“不行。”

陈向晚:“那就叨扰——啊?不行???”

秘境内,银绒走着走着,就忍不住把装进储铃铛里的涅盘羽岁拿出来把.玩,只要贴着它,就感觉身麻酥.酥的,很舒服,连走那么远的路都感觉不到累。

“现『色』不早了,前面有一片竹林,堪舆图有标注,据说此地妖兽较少,比较适合修整,看大家都累了,不去那里休息一晚,明日出?”

今日四人磕磕绊绊地找了一机缘,除了开始惨败给玄阴谷,之后倒是零零散散也有不少收获,还算可以。

几人都累了,大家都觉得休息的提议不错,全票通过。

不过,平原“妖兽”少的说法似乎不大靠谱。

远远地,就看到一只硕大的白『色』巨兽,“嗷”一声一屁.股坐弯了一排翠竹,众人一惊,几乎想掉头撤回,却听清轩喊道:“等等,那一片绿,好像是流雪凤凰堂的弟子啊?”

众人仔细瞧,才现,那白『色』巨兽坐弯了竹子之后,一直乖乖地保持不动,底下似乎有身着墨绿『色』弟子服的修士正将那些竹子捆起来,像是搭建临时住所。

“……还真是流雪凤凰堂!”

流雪凤凰堂是附庸于太微境的门派,他们过去,说不定还能蹭一点好处。

果然,凤凰堂修士们看到穿太微境校服的几人,全都客客气气地行了平辈礼,主动说他们做了竹屋,可防野兽,要不要一起住下?

双方正要互相寒暄客套一番,却听对面的一位领头的修士惊喜地说:“你、你是银绒吗?”

银绒也看着他觉得面熟,“啊、你,你是大师兄?”这不就是年带银绒『插』队测试资质的那位流雪凤凰堂大师兄吗!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大师兄守心也挺激动:“银绒,这么短的时间,你的修为竟然增了这么多,看来初的测试仪没坏,你的确赋异禀。”

银绒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采补了“类仙”级别的世大能,干干地笑了一下,就听“砰砰砰”几声巨响,经搭建了一半的竹屋,逐一弹了起来,还弹飞了几位凤凰堂弟子。

那白『色』巨兽迈着沉重的脚步,冲将过来,一步一个大脚印,三瓣嘴欢喜地嗫嚅,大喊:“银绒!的好兄弟!”

“!!!!”

好熟悉的声音!那庞然巨该不会是罗北吧?

还好罗北好歹残存了一些分寸,边跑边把身形缩小,来到银绒面前时,是正常的肥兔子大小。

肥兔子被守心拎着耳朵教训了一番,碍于他是“太微境弟子”的朋友,没有深究,换了一只朱鹮和一头狻猊继续压竹子,放任罗北与银绒重聚去了。

银绒见到罗北也很欢喜,简单与清田等人打过招呼,便拉着自家兔子精朋友到一旁叙旧,罗北从白白软软的肥兔子,重新化作壮汉模样,叨叨叨地跟银绒诉说分别之后的经历:“多亏了你,他们对特别看重,以的资质,本来初选都过不去,但现,由大师兄亲自调.教!”

他骄傲一挺胸脯:“进步飞速,刚刚看到的巨大身形了吗?是不是伟岸极了?”

银绒很给面子:“伟岸极了!”

罗北就嘿嘿嘿地笑起来:“那你呢?还以为你那相好的是个陈世美,没想到这样听你的话,还亲自给们卜堂主修书……你们么时候结为道侣呀?”

说起“结道侣”,银绒便想起城阳牧秋那段桃『色』逸闻,摇摇头,“不会的,他很讨厌的,很快,就下山,回琵琶镇了。”

罗北粗着嗓子、压低声音:“他还是不能接受你吗?”

银绒也学着他的样子压低声音:“他越来越讨厌了。”

罗北脑补了城阳老祖对银绒玩腻了就扔的情形,义愤填膺:“他怎么这样?若是不喜欢,就不应该招惹你,把你养身边那么久算么啊?”

银绒想了想:“算灵宠吧,不过他没打算跟结主仆契,愿意放走,还挺感激他的。”

罗北更觉得城阳牧秋不可理喻了,连主仆契都不肯结,那岂不是一点系也不肯有的意思?

“那他也太过分了!”

“不不不,”银绒很公允地说,“都是一厢情愿,换做是谁,被讨厌的人纠缠,也会烦的吧,你知道吗?正好是他厌恶的类型,他喜欢那种……”

银绒回忆了一下清本对陈向晚的描述,说:“喜欢那种名门正派出来的大家公子,修为深厚,腹有诗书气自华,高挑,英俊,却不阴柔的。”

他屁.股后头的大尾巴不知么时候伸了出来,一甩一甩的,银绒托腮,中肯地说:“正好相反,是只『骚』狐狸嘛。”

这话听人族修士——比秘境之外的城阳牧秋——耳朵里,便有很浓的自轻自贱、自暴自弃的意思,端的惹人心疼。

听妖族——比罗北——的耳朵里,就很客观,甚至还带了些自傲的褒奖之意,罗北连忙说:“对,你是见过『骚』的狐媚子,相信你,这世没有你勾搭不到的人!一个相好的不行,那就换一个,总会有合适的!诶远的不提,就那个……”

他一指奎岳,继续说:“他就不错诶!好像对你很心的样子,人得也英俊。”

城阳牧秋险些捏碎了碧海金镜,好景岑突然出声,及时挽回了可怜的宝镜被捏碎的命运:“师尊,清本有异动。”

城阳牧秋面无表情地将视角转换到清本身,只见他此时落了单,鬼鬼祟祟地进了阴暗『潮』.湿的山洞,此处一片漆黑,么也看不清楚,但城阳牧秋凭借自身本领,听得到洞中有一道阴测测的女声:“锦娘遵方刹大人的命令,此恭候许久了,你可终于来了,嘻嘻嘻嘻。”

城阳牧秋怀疑那位锦娘应该不是个美人,因为清本声音抖,见了鬼似的:“娘娘,都听您的吩咐。”

锦娘:“嘻嘻嘻,也不需要你做么,把那小狐狸精引到此处来就好,剩下都交给。”

清本:“是。”

锦娘:“既是媚妖,那公狐狸精好看不?”

清本实道:“好看,从来没见过比他更漂亮的美人,不过人形还是少年模样,五六岁的样子,『乳』臭未干,白得过分,不像个爷们。”

洞中传出吸流口水的声音,锦娘心情不错地说,“你退下吧。”

城阳牧秋收了“千里耳”,对景岑道:“这里交给你,为师有事要离开片刻。”

这可是师尊看重的师门大比,乎到太微境声誉的,还能有么事比观看秘境中弟子们的表现更重要呢?

景岑:“师尊,可是出了么要紧事?”

城阳牧秋咀嚼着“方刹”的名字,那匹恶狼,竟然还活着,他为何要对付银绒,一只除了漂亮、可爱、妖.娆、会撒娇、鲜活灵动、聪明、纯良……之外一无是处的小小媚妖?

城阳牧秋对景岑传音入密:“妖王旧部现身,秘境恐受其扰。”

景岑:“!!!”

妖王,这个名字多久没听说过了?三百余年前,师尊亲『自杀』鹿吴山,『荡』平了妖族,手刃了妖王,他的旧部树倒猢狲散,不是早就各奔东西,销声匿迹了吗?

可师尊从来不会出错的,他说那人的旧部现身,便是有旧部现身。

景岑也传音入密:“您要强行压制修为,进入秘境?可……这也许会有损修为,您才刚刚突破不久。”

城阳牧秋:“无妨。”即便修为受损,这世他也难遇敌手。

“放心,只是先做准备,不到万不得,为师不会轻举妄动。”

景岑知道,自家师尊冷静得近乎冷血,因极擅客观地审时度势,他没么可担心的,唯一忧心的,便是妖王旧部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情况竟严峻到需要师尊亲自出马的地步了吗?

却不知道,这一次,城阳老祖所说的“万不得”,并非妖族密谋、起势——他相信,妖族早就是强弩之末,翻不出么水花。

他所注的“危急情况”,是指一只小小媚妖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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