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是多雪的地方。

傍晚时分又下了一场雪, 但很快便停了。

老宅的砖瓦、红灯笼上面覆盖薄薄一层雪，红映白，更显新年韵味。

老管家和保姆准备好东西以后就回家去了。

后本应该由黎菡语接手、简单弄一下饭菜就可以端上饭桌, 但柳泊淮进了厨房，霎时有了黎菡语的“用武地”。

黎菡语去看了, 紧接恍惚出来，对黎老爷子羞愧说：“……我、我弄得不如柳先生好。”

晚餐由柳泊淮接手, 变得更为丰盛。

客来家过年，客弄晚餐。

上了餐桌后，黎老爷子也不好意思再冷一张老脸。

——即便他瞧大孙子和柳家三爷间互相亲密夹菜、彼此时常交换一神、或挨近声说话……

估计饭桌上只有黎旭笙吃的心无旁骛。

“哥哥, 排骨好吃，酸甜酸甜的。”

黎旭笙吃的一嘴酱汁。

他用公筷夹起一块排骨, 从座位挺起上半身, 努力要放在黎轻舟碗。

黎轻舟端碗过去接下，道：“谢谢笙笙。”

这前，黎旭笙已经给黎老爷子夹过菜, 给黎轻舟夹完排骨后，又去给黎菡语和柳泊淮, 得到两的一声夸奖。

晚饭过后, 有服务一号收拾餐桌、去刷碗, 完用不到他们。

黎菡语便切了一盘水果，顺带拿了零食糕点放在茶几。

黎家老宅往年有这习惯，但今年他们想一起看春节晚会守岁。

不过到底守岁时间晚。

最开始，黎旭笙先坚持不住，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随即，他被柳泊淮抱去房间安睡。

其后，黎老爷子陪同到很晚, 被黎轻舟劝去睡觉休息，服务一号跟。

黎菡语能坚持守岁，但她不能坚持一处在哥哥和柳先生身边……

这不禁让她觉得自己恍若一大大的灯泡，从头到尾的多余。

是，过多久，黎菡语也假装困了离开。

客厅只留下昏暗的灯，黎轻舟被柳泊淮抱到沙发，腿上盖薄毯。

见只剩下他们两，黎轻舟挠了挠脸颊，紧接心安理得地躺倒在柳泊淮胸前。

[阿淮抱抱，坐累。]

——气泡的挺软软肚皮，瘫倒下来的姿势一模一样，睛眯起，表情享受。

偏偏，黎轻舟面上却还万分正经。

他确实只是做了一寻常的动作而已。

柳泊淮嘴角笑意难以忽视，揽住腰身，抱紧怀的宝贝。

他微微垂头，在宝贝发丝上亲吻一下，低哑的嗓音响在耳畔：“今天晚上一起睡，好不好。”

——气泡的倏地抬起头警觉。

[一起睡觉觉？不好不好。]

黎轻舟抿嘴，声说：“不。”

“第一新年，不想和分开。”

“我们可以在客厅待到十二点以后……”

[那样的话，就算过去了第一新年。]

柳泊淮伸手摘下无框镜，另外一只手放在黎轻舟腰间捏了捏。

被瞪了制止以后，他轻笑：“只是想抱睡觉，我什么都不会做。”

[才不信……]

柳泊淮声音降低：“我在国外时很想，才分开不久……所以就买机票飞回来。”

电视机的节目还在继续，欢闹笑声充当背景，整客厅一部分远离光亮。

电视灭灭的闪烁，光影变换不停、暖黄的灯也只充斥在沙发这一片……

黎轻舟被柳泊淮揽在胸前，仰头看去——柳泊淮发丝垂落，眉间被挡下一点阴影，隐约从其中窥见半敛睫『毛』下的漆黑双眸。

好像、似乎……有点可怜。

黎轻舟想到柳泊淮从国外飞回国内，又马不停蹄的从燕京到西城，确实辛苦，风尘仆仆。

——想想就心软了，心软后，态度就不再坚定。

他不由得动了动手指，指尖转薄毯上垂落的『毛』团，心那杆天平正慢慢倾斜到同意。

半晌，黎轻舟轻轻点头。

如果不是他一直在柳泊淮怀，恐怕柳泊淮都难以察觉这么微的动作。

这么害羞么。

柳泊淮失笑。

这时，心音传来——

[诶呀，怎么办，阿淮说什么都不会做，那万一、万一是我忍不住……]

——气泡的脸颊泛红，随即面积扩大，红『色』染上耳尖、脖颈，直至整都害羞不行，垂头戳手指，一只jio踩上另外一只。

[万一我忍不住扑倒阿淮，亲亲他的脸、软软的嘴唇、宽阔的胸膛……唔？]

黎轻舟捂住脸颊，仰头疑『惑』，他为什么被阿淮捏了？

虽一点不疼。

柳泊淮眸『色』加深，客厅内暖气充足，他也热的厉害，穿一件薄衫都抵挡不住热气散发。

尤其胸口，仿佛蕴一团火，快要将他四肢百骸燃烧殆尽。

柳泊淮怕再不打断轻舟“危险”的思想，一会儿，他就危险了。

抬起头看一时间——还差半点过凌晨。

，别急。

柳泊淮闭了闭睛，许久不曾转动的佛珠手串再次缠绕在掌心，一颗一颗划过……

但还过去几颗，珠串就被截停，柳泊淮倏地睁开睛，垂眸。

黎轻舟丝毫不察觉自己“危险”的处境。

他早就对这串佛珠感兴趣已久，这会儿，是正大光地伸手去拨弄。

一颗一颗在柳泊淮掌心划拉。

因为光线暗淡，他还搬过柳泊淮的手到前，细看佛珠上雕刻的纹路。

“要戴一下么。”柳泊淮突开口，嗓音低哑。

黎轻舟：“嗯。”

——气泡的神情期待地伸出手手。

柳泊淮褪下佛珠手串，后慢慢地将其绕在黎轻舟手腕上，一圈、两圈……

黎轻舟的手腕较他纤细，多绕了一圈，深沉的木质佛珠颜『色』衬的手腕越发白皙且……诱。

而这毫无所觉，手腕晃动到他前，佛珠相互碰触，轻微的声响淹在电视节目。

此刻，品表演完，一波又一波的掌声传来。

[我戴的好看么，嘿，嘿嘿。]

柳泊淮拽过黎轻舟的手腕，在内侧落下一吻。

心音的嘿嘿声霎时消失不见。

黎轻舟脸红了。

“好看，比我戴上好看。”柳泊淮声音暗哑道。

他在黎轻舟耳畔轻声说：“我们换方式守岁，好么。”

[换方式？什么？]

——气泡的神『迷』茫，表情疑『惑』。

而未黎轻舟问出口，电视唰的黑屏，被关掉了，客厅瞬间变得更暗。

他一怔，下一刻整便被抱起，薄毯掉落在沙发上，随即又滑落至地面。

“阿、阿淮。”黎轻舟愣愣出声。

柳泊淮抱他往房间走去，低哑应道：“嗯，我在。”

过年的夜晚最是热闹，有守岁，就有放·烟花·爆·竹延续习俗。

而此刻，窗外声音远远响，不绝耳。

黎家老宅远离西城市区，环境清幽，平时安静。

过年就算·鞭·炮·声再响，到了老宅附近也变了，但烟花璀璨的亮却被留下。

一道道彩『色』映在玻璃窗上，又折『射』进屋内。

黎轻舟被抱到床上，心尖在微微颤动。

他抬，上面，是俯身注视他的男。

——单单神，就不禁让黎轻舟头皮略紧，好像有蚂蚁悄爬上脊背，又麻又痒。

黎轻舟将手搭在柳泊淮一边肩膀，试探『性』地推了推，声道：“阿淮……”

“嗯？”

柳泊淮应声，一手撑在黎轻舟耳边，一手拉过那手，在掌心轻吻。

黎轻舟指尖一颤，脸颊更红。

他抽了抽手，抽回来，道：“我觉得还是前守岁的方式好，我们出去继续看晚会节目吧。”

他这只手上正戴佛珠手串。

柳泊淮不答话，却耐心地一点一点落下手掌和亲吻，略过珠串，沿手臂……

最终抵达脖颈。

一吻落下。

黎轻舟这回不止指尖颤颤，连身子都颤了。

他角飞红，瞧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

屋内有开灯，可窗外时不时闪过·烟花·爆·竹的亮光，还有月『色』……让一切显得清晰，『迷』·『乱』。

柳泊淮低声耳语，手掌钻入衣服底下『揉』捏……

“乖，不出去了，就在这守岁。”

黎轻舟觉得自己能忍住·诱·『惑』。

他败在阿淮的魅力下。

[呜呜，不是我方不行，而是敌军过强大，对方男·『色』·诱·，我投降。]

——气泡的哭哭唧唧，举起双手，果断投入怀抱。

…………

第二天，黎轻舟直到快要中午才起床。

家也只当他守岁晚，连黎旭笙都有进屋去找哥哥。

黎轻舟出来房门，他仍旧穿那身红『色』高领『毛』衣，将一切痕迹遮在衣下，只是脸颊红润，嘴唇也殷红。

更衬那一句——面桃花。

黎菡语尖，注意到哥哥手腕上竟戴一串佛珠，似乎是柳先生的。

她道：“哥哥，这是柳先生送给的新年礼物吗？”

柳先生给哥哥的新年礼物可真多，一接一。

黎菡语感叹，晓黎轻舟还有吃饭，递过去一煮鸡蛋。

黎轻舟控制轮椅的手顿了顿，耳尖一红，但幸好隐藏在发丝下，无瞧见。

他接过煮鸡蛋，含糊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