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0

在《寻味山河》第一期节目播出前, 节目组里各位同事们纷纷提前给深夜档女主播打过了好几轮预防针——

“你还是新人嘛，以后有是主持工作，这一次收视率不管好坏, 都不要太放在心上哈。”

“是呀，新人都是一步步成长起来, 南姐当年刚入行时候, 还在少儿节目里唱了半年《老虎》呢, 小简你起点已经高啦！”

一听到前辈们居然拿己和易小南来比，简卓然立刻一个战术后仰，满脸惶恐道：“不不不, 别瞎比，我给南姐提鞋都不配！么收视率不收视率, 我还没资格『操』心！”

当然，话虽然这样说, 但在《寻味山河》第一期节目播出后、当全网同时间段节目收视排名一出来, 简卓然便躲回了酒店房间, 开始上网偷偷《寻味山河》收视率。

在这之前, 为了科学辩证地验证己观众缘，简卓然已经将她们电视台最近三个月同时间段节目收视率都给拉了出来。

着《寻味山河》第一期节目收视率，简卓然沉默了：“……”

叶荻倒是直接多了, 惊呼道：“好家伙, 这收视率曲线比你胸还平。”

这个残酷事实表着，无论是新节目还是新主持人, 都没有给这个时间段收视率造成半点影响。

收视率还是和水一般, 毫无波澜。

虽然心里清楚这个事实，但简卓然还是无法忍受小表妹就这样说出来。

她磨了磨牙，恶狠狠道：“会说话吗？不会说话就把嘴捐了。”

叶荻惊讶：“小狗腿现在说话这么硬气了？有了表作人就是不一样哈。”

简卓然闲着也是闲着, 原本还要和这个嚣张小表妹再斗斗嘴，可角余光瞥见房间电视机里放一条财经新闻后，她突然怔住了。

电话那头叶荻见她不说话了，立刻得意道：“怎么？你也觉得理亏了嘛！”

简卓然盯着电视机里播放着那条财经新闻良久，没有说话。

那条财经新闻大致内容是，原来明廷集团今年年初宣布启动个投资上百亿项目，因为项目合作方是一手攥着最前沿技术国际巨头合作，所以从项目诞生之初便备受外界关注，而明廷股价也因翻了好几个涨停板。

但这周正是这个项目第二期资金交付日期，有小道消息传来，说是明廷现金流出现了问题，所以本该到位第二期资金才迟迟没有交付。

而刻电视机里播放着这则和明廷有关财经新闻里，也配上了明廷集团新闻发言人澄清这些小道消息视频。

视频画面里pr总监气质专业干练，着一众财经记者□□短炮，她笑容优雅得：

“十分感谢外界关心，明廷集团现金流十分充裕，足以应日常经营和投资所需。但是因为合作项目需要协调多方关系、中间涉及到需要进行审批流程无数，出现暂时『性』资金延期交付，我想是正常情况。

希望这种小事不要占用太多公共资源，也希望外界不要再发散联想。”

着视频里这位pr总监，简卓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个姐姐她是认识。

之前她去霍峤办公室等他一起吃饭时，就碰巧到过这个姐姐简历。

方是高霍峤七八届mit学姐，工作几年后又回到sloan商学院进修，当时霍峤有意将这位师姐挖过来负责整个集团宣传。

这么说来话，现在这个新闻发言人，应该就是霍峤人了。

简卓然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

现在是霍爷爷拿撤资来威胁霍峤就范，而霍峤主推那几个项目资金链紧张，但还在强撑着维持表面和平。

其实简卓然也不懂么生意，但从小耳濡目染，她也曾见过简家生意陷入困境时，简向文坐在家里脸上乌云密布、到处打电话求爷爷告『奶』『奶』找资金场景。

她突然就好像有些明白了。

因为霍爷爷故意为难，这段时间霍峤，大概就和从前简向文一样，为了公司里资金缺口而焦头烂额吧。

想到这里，简卓然便忍不住觉得鼻子微微发酸。

为了钱而低声下气到处求人霍峤……她根本就没想象过，也根本想象不出来。

霍峤在她心里，明明就应该是那个永远高高在上、身份矜贵明廷继承人。

他怎么受这样委屈呢？

叶荻还在电话那头一刻不停地说着，突然意识到电话这头小狗腿沉默了久，她停了下来，疑『惑』道：“人呢？”

简卓然吸了吸鼻子，然后问：“霍峤最近是不是晚才回家呀？”

显而易见，叶荻似乎误会了简卓然意思。

她一副了然语气道：“果然所有女人都避免不了查岗……他是晚才回来，但他是每都在公司加班好不好啦！”

当然，叶荻更想说是，以霍峤这种嚣张个『性』，他要是有么其他花花心思，根本就不屑于隐藏。

所以小狗腿拐弯抹角地查岗，实在是大可不必。

简卓然“嗯”了一声，声音更加低落了：“那他最近和霍爷爷关系有缓和吗？”

“没有，个人闹得还挺厉害。”躺在床上叶荻翻了个身，懒洋洋道，“不过也没么，反正霍峤是老头子亲孙子，闹也闹不出么花来。”

叶荻原本还担心老头子会势利不起家里这个小狗腿，但没想到那见面后，老头子起来还怪喜欢小狗腿，所以叶荻也纳闷了，不知道老头子和霍峤这冤家祖孙最近又是因为么闹不和。

电话这头简卓然低低“嗯”了一声，然后道：“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先不和你说了。”

思忖再三，简卓然还是在晚上八点钟时候拨通了霍爷爷身边那位青姨电话。

这还是上次人在茶馆见面时，青姨特意留了这个号码给她，让她有事可以直接打电话来找己。

其实她也想私一点，想要顾着己快活就好。

可是一想到就因为和她在一起、就处处受到掣肘霍峤，她还是觉得难过极了。

简卓然已经想好了，待会儿等电话接通了，她一定要好好告诉霍爷爷，己霍峤是真心，她和他一样，也希望霍峤够过得幸福。

她也会好好努力，不让己拖霍峤后腿，也不让他觉得己配不上霍峤。

但、但如果霍爷爷真真不喜欢她、觉得她不配做他孙媳『妇』话，那也没关系。

真没办法让霍爷爷她改观话，那她远远开就好了。

她希望他不要拿霍峤事业开玩笑。

毕竟连她都懂得，事业霍峤这样人来说有多重要。

青姨拿着电话进二楼小客厅时，霍老爷子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墙壁上巨大投影幕布。

投影幕布上视频，正是《寻味山河》第一期节目。

镜头里年轻女孩笑得杏弯弯，“各位观众朋友们好，我是卓然，高兴第一次和大家见面，下面时间，就让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平竹美食和美景吧。”

这还是霍老爷子第一次见视频上方有一排排密密麻麻字幕飘过。

这档节目在电视没有重播，所以他便将苏秘书叫来了家里，让他帮忙重新放一遍。

苏秘书在视频网站上找到了资源，又告诉他：“霍老先生，这些和字幕一样文字，都是网友发评论。”

霍老爷子皱着眉按下暂停，研究了半晌，“都是活人？”

苏秘书忍着笑点点头，“活人。”

而时刻，视频上面那几条最为显弹幕分别是——

【卓然小姐姐居然抵挡住中广电视台亡镜头？这颜值简直可以吊打内娱线上小花了吧？】

【你胡说八道么呢？有那么夸张吗？我也就了亿遍而已。】

【哈哈哈哈小姐姐真好可爱，我是被我『奶』『奶』安利来，你们快去后面，小姐姐现在是假装正经，后面吃起东来是暴风吸入，太可爱了23333】

【楼上+1，我也是被我爷爷『奶』『奶』安利来，他们之前说这个主持人时候，我还以为又是端庄大气款，没想到是甜妹！】

【甜妹yyds！卓然小姐姐凭一己之力统一了我们一家三审美！】

当然，霍老爷子虽然不太懂这些奇奇怪怪网络词汇，但他不傻，得出来这些评论都是在赞美。

他“哼”了一声，没么反应，按下播放键继续。

等青姨拿着电话上楼来时候，霍老爷子正到简卓然搬了一把小马扎，坐在人家大妈家门口剥花生吃场景。

年轻女孩腮帮子塞得鼓鼓得像小松鼠，这会儿睛里亮晶晶像是有星星，“这里特产花生好好吃呀，特别饱满特别香，每一颗都好大呀！大家快来！”

因为镜头畸变缘故，所有日常需要上镜比如明星、主持人们，都会注意保持己和摄像机距离，就是为了防止五官离镜头太近而变得扭曲。

但时刻简卓然，手里捧着一把剥了壳小花生凑到镜头前，然后不顾镜头里己脸已经虚化变形，而是笑眯眯地举起手掌让大家她手里那一颗颗圆润饱满花生。

“这个花生质量真好！大家特写呀！”

弹幕里笑成一片——

【卧槽！果然是有颜任『性』！】

【这就是近距离美颜暴击吗？我宣布小姐姐是我新墙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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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jio宝你怎么比人家有提成带货主播还拼？】

【这倒也不必，我买，我买还不行了吗？链接呢？】

青姨着霍老爷子高高扬起嘴角，有些惊讶。

察觉到一旁目光，霍老爷子放下嘴角，重新绷紧了一张老脸，不悦地了她一，“怎么了？”

青姨将手中电话递给他，“有人找。”

霍老爷子将电话接过来，有些不太高兴被打扰，“谁呀？”

青姨压低声音道：“简小姐。”

霍老爷子：“！！！”

下一秒，他手忙脚『乱』地拿起一旁遥控器，想要将正在播放着视频关掉。

谁料他这个遥控器『操』作不太熟练，一按就按大了音量增大键，而他手忙脚『乱』想要将音量调小，却忙中出错，直接将音量增大键给按得陷了进去，抠都抠不出来。

于是下一秒，视频声音陡然升高到最大，整个二楼空间里都回『荡』着简卓然清亮脆嫩声音——

“除了花生，平竹县多农产品都是一绝呢，下面我们去腐竹吧！”

霍老爷子绝望地闭上了：“……”

而在长久沉默过后，他手里电话听筒里，也传来简卓然略带迟疑声音——

“爷爷，你……是在我节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