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夫变了」

第28章 第28章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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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亮, 外头鸟鸣声阵阵,日光透过纸窗照进房,嘉禾缓缓从卧榻上睁眼, 掀开绣荷丝绸锦被起身。

她朝铜镜望去, 朦胧瞧见自己圆润白皙的脸。

她还留在世上。

活一世有许多尚能改变,比如一世爹爹没有娶继母。

也有很多事改变了,比如阿兄过些日便要赴西北剿匪。

西北悍匪之祸由来已久, 那些悍匪打劫舍无恶作, 延庆帝曾屡次下旨镇压, 然那群悍匪似百足之虫而僵。

前次镇压后那群匪贼好容易消停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 一个叫骆远的男子带那群悍匪卷土来, 新称霸西北。

边战事频发,延庆帝本没打算那么快就出兵剿匪, 想先攘外后安内,先解决了边之『乱』, 再处理西北悍匪一事。

可大概一个月前,群西北悍匪竟干了票大事, 彻底激怒了延庆帝。

那群西北悍匪, 连夜偷袭凉州驿站,杀光了所有守驿站的官兵,劫走了从京城秘密运送至边的三十万两合谈金块。

边告急, 那合谈金块本是打算用来同突厥议和用的, 却被帮国贼洗劫一空。

是可忍孰可忍,延庆帝才起了要立刻剿匪的心。

昨夜,她问阿兄能能去西北剿匪。

阿兄直截了当便说:“能。”

“大邺苦西北悍匪久矣。如今大邺朝堂正是用人之际,我是最合适的人选。边战事频频爹爹已赶赴凉州守卫国土, 我乃他的独子,怎能在游手好闲?”

样好的阿兄最后却会……

“若此去西北剿匪,你……你会搭上『性』命呢?”她问。

阿兄只笑了声:“我还真有些怕。过嘛,有于泰山轻于鸿『毛』,人终有一,只看值值。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是为国而,也枉我来人世走一遭了。”

“阿妹你安心。你阿兄有几分本事,才没那么容易。”

“嘿嘿,说些了,说点有意思的。听说西北悍匪头子骆远没做贼之前乃是前朝名将骆勇的后人,武艺超群。同是从武之人,我倒想前去会会他。”

阿兄同她一样是个倔脾气,打定的主意从来没人能改变,更况那是他从小到大的抱负和心愿,即使明知是路也会轻言放弃。

西北剿匪,他是必然要去的。

她该怎么办?

沉默许久,嘉禾对铜镜轻叹了口气,心沉沉的,暂收起纷『乱』的思绪,眼神一垂忽扫见放在小桌几上的大红烫金帖子。

那是送到永宁侯府的帖子,帖子上邀她过些日赴东山别苑的春宴。

东山别院的春宴,名为赏春日桃花,实则乃是大邺贵眷之间的“相亲”大会。

据说二十前,延庆帝便是在东山别苑邂逅了已故的纯仪皇后,也就是太子生母。

当延庆帝与纯仪皇后两人一见钟情,他将亲手折的桃花枝赠予了纯仪皇后当做定情信物,约好来开春便娶她。

第二开春延庆帝便立了她为皇后,延庆帝对纯仪皇后敬爱有佳,纯仪皇后过世多,皇后之位一直空。

每皇后生诞,都要为去的皇后大摆宴席。

延庆帝对纯仪皇后所出的太子和三皇子的宠爱,多也有些爱屋及乌的意思。

帝后段东山别苑折枝相赠佳话流传已久,京城贵眷纷纷效仿,久而久之便有了春宴。

大邺贵眷十五岁以上的未婚男女都会收到邀约,若是在春宴上遇到自己心仪的人,便可折桃枝赠给对方。

当然并是赠了桃枝便一定会在一起的,有些候两身份悬殊,或是男女其中一方对另一方无感,情缘便也就此作罢。

嘉禾记得,当参加春宴之,她和沈云亭虽明面上还未过定,可私下两人已许了亲事。

那春宴的桃枝意义非凡,象征夫妻和。

她告诉沈云亭,她盼能在春宴上收到他赠的桃枝,可沈云亭压根没搭理她,甚至连春宴也没来。

说起来那日春宴,她还收到了一枝桃枝,也知是谁悄悄放在她席位上赠给她的。

嘉禾回过神来,盯小桌几上的大红帖子。

如今她还是要参加春宴的纪,是一场新生。好容易活了一场,前路未知,该珍惜的人和事便好好珍惜。

春宴之后,阿兄便要前往西北剿匪,月十五,阿兄趁还在京城,带她去了东街夜市的花灯会。

花灯会上游人如织,大街两边搭了两排灯架,灯架上挂满了各式各样奇巧的花灯。

领她朝前边猜灯谜的方去。

他卷起袖子跃跃欲试,势必要一雪前耻拿下今日花灯节作为彩头的花灯送给嘉禾。

只可惜,阿兄天生跟灯谜有仇,连猜了几十次竟没一次猜中的。

他本要与灯谜杠到天荒老,最后嘉禾劝他算了,他才勉为其难收手。

刚转头,却意外在花灯会遇到了熟人。

女扮男装的玉筝公主似是与婢女走散了,混在人堆正知所措。

玉筝公主是延庆帝最小的女儿,是太子的胞妹,因纯仪皇后怀她之身子已经太好了,早产诞下了她。

她自幼体弱多病,带有喘疾,总是蔫一张苍白的小脸,延庆帝对她呵护备至,生怕她多吹一点风,许她随意出门走。

次出来看灯会,估『摸』是从宫偷跑出来的。

玉筝公主看见两个熟人,仓皇失措的样子顿没了,高兴朝嘉禾和程景玄跑了过来。

程景玄低头朝玉筝公主看了眼:“病秧子,你好好的在宫待,跑出来做什么?”

“臭武夫,要你管!”玉筝公主回敬道。

嘉禾看面前剑拔弩张的两人,想起两人从小就看惯彼此,一见面就吵。

玉筝公主扬起脸蛋道:“本宫在此游玩,正好在此遇你们兄妹俩,大都是熟人,便一起走吧。”

“哼,别是自己笨,和婢女走散了。”程景玄嗤笑一声。

“你闭嘴。”玉筝公主瞪他,“我们走吧。”

程景玄瞥她一眼,没再说话,自顾自走在前头,给妹妹和公主开路。

玉筝公主与嘉禾两人并排走在程景玄身后。

玉筝公主体弱风一吹便容易咳嗽,嘉禾脱下自己藕粉绣荷斗篷罩在玉筝公主身上替她挡风。

玉筝公主看了她一眼,紧了紧嘉禾披在她身上的斗篷。

嘉禾同玉筝公主只算点头之交,平日除寒暄外并多话。

今日两人同行,玉筝公主主同嘉禾搭话道:“程三,银朱及笄宴上的事我有所耳闻,听说你当众扔了沈二的簪子。”

“做得好!本公主对你刮目相看。”玉筝公主道,“我们女子就该有骨气,人既然喜欢,必要热脸贴那冷屁股。没得反倒让人瞧起你。”

嘉禾点头应了声:“嗯。”她追沈云亭跑了十几,沈云亭从来没将她放在眼。多也是因为她毫无底线原则将沈云亭放在第一位。

想要得到别人的爱,先要懂得爱自己。个简单的道理她听过无数回,却在自己彻底过一回了才渐渐明白。

程景玄走在前面,听见玉筝公主的话,哼了一声:“教训别人倒是头头是道,你怎么想想你自己,整日说将来要嫁给唐律个斯文败类。”

“唐律是个谦谦君子。”玉筝公主气道。

程景玄沉脸反驳了句:“我看出来。”

“你……”玉筝气得呼哧呼哧喘了起来。

她本就有喘病,一喘便停下来了,脸上顿汗如雨下。

程景玄没想到会变成副样子,顿愧疚急,背起玉筝,对嘉禾道:“阿妹你在等我,我先背病秧子去找大夫……”

说罢背喘得厉害的玉筝公主,头也回跑了。

嘉禾望阿兄紧张到要命的背影,心说出是什么滋味。

前世她与沈云亭成婚后久,玉筝公主嫁给了礼部尚之子唐律,许是因为胎带来的痼疾,易有子嗣,唐律以此为借口纳了公主身边好几个婢女当通房。没过多久玉筝公主便因此郁郁而终。

嘉禾瞥了眼自阿兄,她知道阿兄床头还藏玉筝公主小候送他的小香包。可偏偏玉筝公主喜练武之人只喜欢读人。

阿兄带玉筝走了,嘉禾漫无目的游『荡』在灯会上。人群熙熙攘攘,她站在大街中央忽然油然而生一种无力的孤独感。

生对她而言到底算什么?她就像世上的一粒尘埃,普通且渺小,为历洪流所驱赶,明知未来会发生什么,却仿佛无力改变。

嘉禾正晃神,有人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肩。嘉禾转身,拍她后肩的是方才猜灯谜处的小贩。

他将今日花灯节上作为彩头的花灯递到嘉禾手上:“姑娘,个送你。”

嘉禾低头看手的花灯莫名其妙,无缘无故的他做什么要给她花灯?

小贩解释道:“我看你阿兄猜那么多次都没猜中,用来猜灯谜的钱都够买十盏灯了,实在有点过意去,花灯就送你了。”

奇怪,明明方才阿兄猜中灯谜想问他买灯,他还口气强硬回绝说,猜中谜底给多钱他都卖的。

嘉禾皱眉,还想再问,那小贩却已经跑远了。

巷口转角处,银『色』莲冠的清隽男子静静注视嘉禾。

猜灯谜的小贩跑到他身旁:“郎君,我已按照你的吩咐,把你猜中的彩头送给那位姑娘了。”

沈云亭朝他点了下头,从袖中『摸』出一锭银两给了他。

小贩将银两收进钱袋,高兴谢过沈云亭:“多谢郎君。”

道完谢后,还忘提点沈云亭一两句:“郎君既是喜欢人姑娘,亲自将彩头送给她岂更好?托别人送,人姑娘也知道你爱慕她,岂是白送?”

沈云亭沉默,他也想亲自送给她,可是他没有资格,也敢。

敢再染指她。

他望向嘉禾,灯火如昼的大街上,她捧花灯,笑意朦胧。

只要她笑了就好。

沈云亭嘴唇微微上扬。

可下一瞬,他立刻笑出来了。

街上几个追跑打闹的孩童,无意间撞倒了大街两旁挂花灯的灯架。大街两旁的林列的灯架都是用绳子连在一起的,一撞牵一发而身,整片灯架都倒了下来。

嘉禾站在大街中央,她正笑意融融看手中散斑斓光彩的花灯,忽然间听见远处传来“嘎吱”一声,紧接“哗啦”一下,整片灯架倒了下来。

嘉禾没来得及跑,忽有一只大手将她扯了过去护在身之下,避开倒塌的灯架,“轰隆”一声灯架砸在上,激起灰尘和巨响。那人用手护住她的眼睛和耳朵。

周遭人群发出惊吓的尖叫,嘉禾在尖叫声中睁眼,对上了一张笑脸面具。救她的大约是位轻郎君,头戴金冠红缨,身姿挺拔,只他带面具看清他的脸。

“你没事吧?”他问。嗓音温和,带暖意。

嘉禾朝他摇了摇头。

“那便好。”他隔面具笑了声。

熙攘人群间,月『色』之下,嘉禾抬头朝他道:“多谢。”

他没说话,只片刻后,从远处找来一个一个小兔子糖人,递到嘉禾跟前。

“给。”风,他笑,“压惊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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