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完, 王秀云替范晓娟心疼，也不知范晓娟是怎么想，一顿饭干掉一个月工资, 她亏不亏心呐。

“娟子, 这也太奢侈了吧，这一顿饭吃掉你大舅一个月工资了快要。”王秀云想在场长辈他们最大，不会要她付账吧！

这话刚说完, 就看见女婿一挥手, 招呼买单。

王秀云赶忙改口：“姥姥回来了, 你们尽尽孝心也是应该，舅妈这不是替你心疼钱么。”

场内有人发出一声轻笑, “嗤”一声, 臊得王秀云红了脸。

这老太太也是没心没肺，了她一眼，那眼好像是在跟她讲——小里小气！

上了一她就尝尝, 尤其是烤鸭是她最爱，好多年没吃了, 就连王秀云这肠胃受不了, 可老太太在几个孙女伺候, 包上一个又一个, 左一个右一个吃得欢很, 偏生她自己一路难受过来, 还没缓过来, 只能喝点鸭架炖粥，想想就亏肉疼。

最后还来一句：“还是娟子孝顺呐。”

大舅还很没眼力价附和：“可不是，您看看娟子，真不愧是您亲手带大, 对您也最孝顺，知您最喜欢便宜坊烤鸭呐。”

这老太太也点头，一代不如一代，当年闺女不听她劝，跟那个燕大学生结婚以后就住外了，一直没回来，后来那杀千刀了乡，差点没连累家，女儿这才带外孙和外孙女回来，可怜小小娃儿，瘦哟，老『奶』『奶』看了心疼，偷偷儿用藏美金，换来了粮食给两个孩子开小灶，这事儿王秀云能不知？

老太太可是有美金傍主！

几个孙子辈疼爱，可是谁也越不过亲手带大那个去。

王秀云是清楚范晓娟家什么情况，男人是个小教练，她自己是个小破国企财务，单位快发不出工资来了，还要强撑场请大家伙吃烤鸭。

殊不知在王秀云心里，经认定了范晓娟是三房里头混最差那一个。

吃过饭，范晓娟就问他们去处，她跟姥姥说就住在她房子那里好了。

“我那里装修好半年了，房子也收拾出来了，就等姥姥过去，姥姥您看要不要去我那里住？”范晓娟亲昵挽住老人手。

她小时候就是范姥姥带大，小时候姥姥还带她一睡觉，所以从小就跟姥姥格外亲，多年没看见了，当然想尽尽孝心了。

王秀云这心里咯噔一声，看向自家男人。

偏偏范大舅是个没啥心眼，乐呵呵看向范晓娟，还说：“娟子这良心好，不错不错，你小时候啊，姥姥是最疼你，来年没见到了姥姥跟你住也亲热亲热，娟子你房子买哪啦？。”

范晓娟把自己买房子位置细细给亲戚们说了。

那片不怎么样，王秀云脱口而出：“住大杂院，大杂院不安，也不方便，『奶』『奶』还是跟我们，我娘家离咱们山村近，妈回去了还能找老邻居串个门子。”

她心说外甥女可真是有心计，当年她妈也是这样哄老太太把房子给了她妈，现在又要哄老太太存款不成？

当两个儿子是死么？

范小舅以前单位分了有房子，因为要去南方，就直接租了出去，又因为要准备回来，所以早早就收回了房，拖人也收拾好了。

范小舅拍拍胸脯：“咱妈肯定是跟我，您说是不是？”

说来他还带几分洋洋自得：“当年单位要分房子，我寻思四千块钱不贵，咬牙把房子买来了，现在看来当时这钱花真值得，不然今天可还没地方落脚呢，妈你只管放心，那里我收拾妥妥，你跟晓敏一睡一个屋。”

“呵。”王秀云那边发出一声轻笑，老三这一肚子花花肠子，怕别人是不知吧，还不是惦记老太太手里头几个钱？

这一个个孝子贤孙，没有一个是省心。

在这方，王秀云就觉得自己没有老三脑子那么好使，要是早料到老太太回来必须要选一个地方住，她就早早把房子给弄出来，也不至于地基被范晓娟又抢回去了，屋子还没处盖，这事儿范大舅还不晓得，知了肯定要吵上一回。

所有人干脆看向范姥姥。

您说住哪就住哪。

这屋子里辈分没人能越得过老太太，年龄没人能越过老太太，没人能反驳她老人家话。

范姥姥看了一眼两儿子，又看了一眼外孙女，眼睛一眯，又瞧上最小那个。

韩星辰乐颠颠跟太姥讲：“太姥，我妈收拾好几天您屋子了，柜子还是我擦，我妈说您喜欢晒太阳，院子里还给您放了个躺椅呢。”

这小家伙，进小学以后讲话是越来越好了。

范姥姥咧嘴一笑：“成，那我就听咱们最小这个，住咱小星星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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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晓娟把家里头事情搁了搁，老房子那里事情请了个设计师来弄，跟设计师沟通了设计方案以后，按照张烨说先把地基打好。

六百多平土地呢，她自己一栋，范晓军一栋，两栋楼对盖。

中间一块地方公用，两栋房子共用一块小花园。

一边楼差不多是两百多平占地积，按照范晓娟要求，每户是独立厨卫，房子其实很小但是五脏俱，每户有暖气片、自来水、厨房卫生间。

两栋楼盖好，至也要二万！

投入这么大，算了一投资回报比，一层楼有套小套房，六层楼就是六套，就算一套房租个五块钱，一个月收租有三千块，一年就是三万六！

两栋房子就是七万二。

三年就能回本？

五块钱租金在九年代初期简直不敢想象，但是房子从地基，到打框架，到装修盖好工期至三年，到一九九四年，这个价格就不贵了。

人工一天天涨价，房租工资也会涨。

而且随时间推移，房租涨得不要太快好不好。

本两栋房子也不需要这么多钱，但是范晓娟设计公寓，每套小房子里厨卫是独立，电路设计也比较超前，额外留了以后要安装大功率用电器电线在里。

消防做也比一般民用房到位。

这并不是她菩萨心肠。

曾经她一个朋友盖了房子，结果因为预留『插』头不够，攻略也不够连空调带不动，家里动不动就烧保险丝，后来不得大规模翻修，也是掏了很多钱再完善。

预算做好以后给范晓军说了。

那头沉『吟』了一，很快给了她答复，钱话不是问题，范晓军手里头还有些钱。

做完了这些又麻溜给范晓军找了个小院，刚好那家人要移民，那套房子不如她家大，一共三万五一分不，过去瞧房子不，可想掐点儿价格，范晓娟过去一看，户型并不怎么周正，跟胡里大多数住了很多年小院一样，屋子又破又旧，如果不是这个地段值点钱，这房子压根就不能住人。

可好多人就是这样省省过了一辈子。

这种院子跟四合院压根就没什么关系了，单纯只是地段好，以后上哪方便，好在范晓军要求并不高，而像范晓娟家这么周正小院并不好找，两进院又太贵，马教练当初买就是这种小院子。

等过户手续一办完，『政府』要集中供暖消息就传了来。

虎子妈一大清早就奔了过来，敲开范晓娟他们家门，一进门瞧见正在院子里扫地老太太，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

范姥姥来这里住，深居简出，虎子妈不认识她。

还是韩星辰听到了动静跑出来，看见虎子妈就叫了一声婶子。

虎子妈干咳一声：“哟，小星星，你没出去呀。”

前段时间韩家那事儿整得沸沸扬扬，邻里间谁知了范晓娟现在有个将军公公，还有一个当桥梁设计师婆婆，小星星现在也不是没人管孩子了，经常在大院里待。

平民百姓么，总对一些自己没有经历过人生充满了向往。

虎子就经常打听，那将军爷爷会不会骑马打仗什么。

韩星辰手里头拿乒乓球拍，她刚刚在跟爸爸学员过手呢，这半年来她水平突飞猛进，现在给马教练当助教，帮教学员们练球，有时候她也会拉水平不错学员跟她对打。

因为韩江这里两个教练水平不错，而且平常学员可以免费用乒乓球台练球，学习环境比一般教球散装教练可好上不，最近学员人数也是益上涨。

“没有呀，周末我要留家里打球。”因为韩江不在家，马教练一个人忙不过来。

“找娟子？”这老太太，年纪虽然挺大了，眼不花耳不聋，看上去格外有地主老财气势，最码虎子妈这种膀大腰圆中年人士怵她到不行。

看这跟要来打群架一样中年『妇』女，范姥姥就不喜。

慌慌张张，小星星可别学她！

“我找小范。”虎子妈呼吸一滞，脖子一缩。

“里边儿呐。”范姥姥往里头一指。

这老太太简直逆天，八好几岁了，居然一点不驼背！

“我妈在复习，她要考大学呢。”韩星辰人小鬼大说：“我妈现在要给我做楷模，我也要加努力呢。”

天啦，这孩子咋这么懂事儿。

虎子妈要是知韩星辰只是嘴上懂事，调皮捣蛋事一样没落，估计就不会在心里羡慕小范羡慕到泪奔了。

虎子妈说：“哟，看看这小姑娘多懂事，以后我让虎子别跟棒子那一群孩子玩了，咱们跟小星星玩。”

韩星辰眨眨眼，指乒乓球教室说：“我在给马教练当助教呢，阿姨你送虎子来学乒乓球吧，学了乒乓球就格外懂事了呢。”

招生小专员韩星辰志上线。

这可爱又认真小模样，逗得虎子妈一阵笑：“那我把虎子带来，可不要你教。”

韩星辰跺脚：“为啥呀，我水平还不够教虎子么？”

也就只有这个年龄段孩子，毫不谦虚吹嘘自己水准不会招人烦了。

虎子妈笑得欢乐了，肥肉一颤一颤。

这会儿范晓娟在里看复习资料，要不是外头动静太大，一般她不出来，一出门就看见社交之花韩星辰志正在跟虎子妈侃大山。

虎子妈笑容灿烂而又夸张。

范晓娟：“......”

救命，闺女这辈子走向越来越不对路了。

上辈子是因为出国阻断了她社交才能，那这辈子成为中老年之星，韩星辰走向怎么越来越.....

虎子妈看见范晓娟就说：“妹子，跟你说一件大喜事。”

范晓娟：“......啥，啥事？”

前段时间找房子，拖虎子妈帮了不忙，后来搞定了房，她还专门给虎子妈送了好些礼，现在两人关系打得火热。

“知么，咱们胡里要集中供暖了，街正公示呢，通知我们去交费，你说你怎么这么有先见之明啊，要是早知，我也再买一套房子了。”

集中供暖当然还是大利好了！

市区很早就开始集中供暖了，只有胡里，因为人多户头也多，集中供暖工程一直铺不进来，现在是因为人了，户头也好统计一些了，区里马上就把这事儿牵头给搞了来。

“真？”这可真是太好了。

“街办公示出来啊，那还能有假，路上我还看见黄穗华了，她脸『色』可不大好，叫了好几声没叫应，当初孙家要卖房子，她跳最欢了。”

“她怎么了？”

“怎么，还不是为了卖房子事情不痛快呗，最近走动了，爱走不走，谁还稀罕她不成？”虎子妈满心沉浸在集中供暖喜悦里：“要是咱这里啥时候把旱厕改改，就好了。”

“那可不好改，是大工程。”范晓娟随口说，可是她知未来没几年会改，到时候红眼病人多，那些卖掉房子出去买了房子，何尝没有想过自己如果没卖又会如何如何。

却也不算算当年也是手里头紧巴巴，为了凑齐一点买商品房钱才卖掉房子。

不卖掉，也就没有钱。

人挤人住在这里，谁家里没有生活品质，大杂院照样还是贫民窟。

人心大体是这样，共患难容易，共富贵难，尽管她自家房子也涨价了，可人心怎么可能满足呢，看以前生活过地方，尤其是自己卖掉房子涨价了，黄穗华心里当然不好受了。

黄穗华觉得自家房子卖亏了，迁怒到了别人上了。

多人又不是这样呢？

尽管这房子她不买，别人也会买走，但是做决定明明是他们自己，可心里不舒服来，也不会觉得自己迁怒有哪里不对。

虎子妈可是高兴坏了：“我早就跟黄穗华说还是在胡里头买吧，她早晚看不上，现在好了，看胡里慢慢变好了，她就不舒服了。”

黄穗华也买不两套啊。

她还惦记黄穗华不理她这事呢。

到底是几年老邻居，以前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听说她买学区房也赚大发了，那头学校公布了招生资格以后，房价“嗖——”一就飙升了至一成。

那会儿就算孙家不卖房子，能多赚几个钱，有她学区房升值多吗？

范晓娟冲她笑笑，虎子妈就秒懂了。

黄穗华这哪里是生她气啊，这是生范晓娟气呢，当初范晓娟可是舌灿莲花，忽悠孙家把房子给卖了，临走之前黄穗华还对人讲，大家是邻居，实惠别人还不如实惠小范啊。

毕竟范晓娟给她内购了一个沙发，是帮了她大忙。

虎子妈笑眯眯跟她说：“爱搭理不搭理，谁也没有比咱们钱包里钱重要，谁也没『逼』她卖房不是，再说了，那房子也是她公婆，又不是她一个人，就算不卖掉，她能分到手有多？”

范晓娟不打算跟她继续说这个，把话题一转。

说交钱，装暖气，冬天就能供上暖，大家伙是高兴。

这回不用挨家挨户去催，就算是借钱也打算把钱先交了。

生怕不缴费，『政府』把自家给落。

就连范姥姥也觉得沾了『政府』大便利，没想到第一年回来就能轮上集中供暖这么好事，当初她要去南方，可不就是因为耐不住北方苦寒么？

就连王秀云知了，也没在大舅前说外甥女闲话，诸如早知这么好事，怎么就知拉她亲哥哥买房，也不跟舅舅们说一声这类话。

范大舅听了觉得这人好不讲理，当场就给她怼回去了：“你回来第一天她不就说了房子买在哪，是你自己看不人家那地方。”

王秀云顿时无话。

午韩江回来，听说女儿给老马当助教，还招揽虎子过来学球事，高兴哈哈大笑：“韩星辰，你小小年纪『操』心这么多做什么？”

“虎子妈马上就把虎子带过来了，要试课。”了课，马教练擦了一把手，把天发生趣事讲给他听：“这个月，你闺女就经帮招来三个学生了。”

韩江听越来越不对劲了：“韩星辰，你好好练球就行了！”

他可是定决心要把女儿培养进国家队！

范晓娟不以为然：“练球也重要，社交也重要，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做任何事情之前，要学会先做人，咱们小星星这么受欢迎，你是不是担心自己地位不稳啊。”

最后家里还是妈妈说了算，韩星辰兼顾打球跟招生，两不误。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要过年，张烨这段时间忙脚不沾地，连看商铺扩张店事情不提，就连范晓娟这个天天去她店里人很难见到她影。

她把这事儿讲给韩江一听，韩江则是八卦脸问：“怎么了，难张烨姐正跟人搞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