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 许燕跟讲：“宝宝睡的很好，晚上陈冰自己带着的。”

范晓娟说：“要自己带着就自己带着吧，你休息好。”

许燕跟说：“宝宝用『尿』不湿没有关系吗, 方便是很方便了, 但是宝宝屁股嫩得很，美华说医院里有其他人在用，我担会把宝宝屁股捂着。”

范晓娟见过那种生怕给孩屁股捂到了, 结果整『尿』布, 最后换『尿』布换的太勤, 孩连觉都睡不好，刚出生的孩子五分钟泡『尿』, 『尿』完就要换『尿』布。

“那你勤快点换, 怕费事，两个时换次吧，换前给屁股晾干就成, 我不是买了很多棉布帕子吗，每次换前给孩子擦擦屁股, 给他晾干再打上, 现在好不是夏天。”

“行, 你放好了, 我定不会省东西的, 尽量给宝宝搞好。”

许燕这里第节课, 就是学会怎么不省东西, 把以前的很多生活习惯都改了。

节省，是这个年代人的通病，不管农村是城市里出生，从困难年代过的, 恨不得粒米都不要浪费。

陈美华跟千叮万嘱的，就是说这个，个月能花几百块钱请保姆的人，能省这点钱不，过夜的饭菜是不能吃的，『尿』不湿是要及时更换，这么的孩子要是给人整出点点『毛』病，都疼的不得了。

许燕觉得自己的不用干都没事，这孩子的屁股得管好了。

出了医院的门口，秦星辰很认真跟妈妈讲。

“妈妈，你真是太伟大了。”

范晓娟啼笑皆非：“大姐，你要是疼妈妈，应该好好吃饭。”

这孩子哪哪都好，就吃饭这宗事，整的让人忒不舒，好几次都想揍孩子了。

许是觉得妈妈这话没『毛』病，秦星辰认真思索了下。

想好了，要好好吃饭！

两人到大门口就碰到了头大汗的范晓军，看见两人了过，范晓军下意识的想要过去抱星星。

秦星辰看着舅舅后退了步：“臭臭。”

范晓军太兴奋了，去附近公园里面跑了几圈是压制不住兴奋的感觉，昨晚上他直盯着儿子看，看了半个晚上都不困，半夜陈冰醒看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儿，就好笑。

那么喜欢孩子，前怎么都不结婚呢。

范晓娟打趣他：“哟，出去跑了好几圈呐。”

嫌弃样看着他：“回去洗个澡，整干净些，臭烘烘的进去，你儿子肯定不想要你抱。”

说，真是。

昨天他就是从训练场直接过的，到的时候陈冰都已经快进产房了，生产过程很快，他没有经历过太多待成为父亲的煎熬，他看到软绵绵的东西的时候，陈冰快从产房出了。

那么，就他个胳膊那么长。

眼睛鼻子嘴巴，看不出像谁。

尽管许燕跟陈美华都说很像他，范晓军盯着看了几个时，他觉得不像啊，明明自己眼睛大鼻子挺，怎么跟这个东西像了。

直到他开始哼哼唧唧找妈妈，里才涌起异样的情绪。

孩子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不曾有过这样的情。

当他成为个真真实实的人的时候，那种情很难用言语说明。

又感动又激动的。

范晓军听妹妹的话，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回医院。

秦星辰直缠着妈妈。

孩子没有办法用言语表达出自己的关，只能用行动，会儿给妈妈端个水，会儿给妈妈捶捶背。

范晓娟弄得哭笑不得。

伺候好妈妈以后，就不断的追问妈妈，弟弟什么时候才能回。

今天看见弟弟的情跟昨天晚上不样了，昨天像个只会哼唧的老鼠，今天就成了个可爱的乖宝宝，会撒娇抱着舅妈要neinei喝呢。

在肚子里面的时候虽然会拳打脚踢，但是远不如会哭会动会哼唧的现实宝宝可爱。

“他长大了会跟我打架吗，会跟我抢玩具玩吗，我要带他打乒乓球，我当他的练。”秦星辰已经给弟弟做了职业规划：“我弟弟长得真好看。”

“你可不能在的爸妈面前说人家的宝宝不好看。”

“我当然知道啦！”不管长成什么样，都是爸妈的宝贝嘛。

可是抑制不住自己当姐姐的兴奋感，总想要天天看着弟弟。

他喝neinei的样子都超级可爱呀。

范晓娟去哥哥家那边，打算把他换下的脏衣服给拿过清洗，那头的范晓军已经洗完战斗澡，衣服顺手搓了把，已经挂在院子里了。

哥哥看上去是神清气爽。

前并没有经历过哥哥回，结婚生子这桩事，对说，京市已经没有亲人，只有堆烦人的亲戚，是选择了出国，离开这个没有温度的城市。

可是现在回了。

这辈子切都不样了。

第四天陈冰就出了院，直接回到胡同里。

抱着孩子，范晓军护着，看着这幕的范晓娟眼睛都热了。

陈冰以前过这里无数次，都没有这次这种感觉，现在这里是跟范晓军的家，跟部队分配的暂时住人的房子不样，女人对家的执念，缘起个窝，慢慢在这个窝里筑建出温度。

许燕早就把这屋子里面的棉絮都晒得蓬松柔软，屋内的灰尘擦了又擦，屋子里面亮堂堂，干净净，有种太阳捂过的温度。

陈冰躺在自己家床上，就觉得哪哪都舒服。

“在医院住几天，我这身上浑身上下都臭烘烘了，范晓军你闻闻我身上有没有味道。”

“哪有什么味道，你看看他。”

黏人的家伙，跟长在妈妈身上了样，姐姐在他脸颊上香了口。

他现在能看见周围人了，到了家，东看看，西看看的，眼睛在爸爸脸上扫了扫，又回到姐姐脸上，很认真的在看。

秦星辰很轻声音的讲：“他在看我，妈妈你说他是不是知道我是他姐姐呀。”

大人们都觉得孩子很可爱。

这代的孩子们都是独生子女，堂表兄弟姐妹们们都很亲啦。

秦星辰更是抱着弟弟不肯松手啦。

可是陈冰刚刚生产完，要好好休息，回以后什么都方便，许燕前学着炖汤，专挑着清淡滋补的给陈冰做，月子期间是虚，尽量避开些油腻不好消化的食物。

酒酿鸡蛋、筒骨汤、鲫鱼汤、鸡汤、红豆汤、薏米汤，青菜鸡蛋各种换着。

孩子好带，陈冰又离不得孩子，许燕就专门研究做吃的。

撇开许燕，陈冰对范晓娟讲：“晓娟，你看着许燕带的咋样？”

范晓娟怔，以为许燕哪里做的不好了，忙问怎么了？

陈冰看看外面，对范晓娟说：“我原本是想找照顾我月子的，可是我觉得许燕做事行，就想跟商量下，尽量让多带段时间，我这孩子上托儿所前，都需要找个人带着。”

“但是我感觉许燕整天战战兢兢的，担自己做不好，其实大可不必这样，在这里做的开，才能做的长久，我不想大家都扭。”

不知道许燕愿不愿意。

当初商量好的价格，是按保姆算的。

许燕好说话，觉得自己啥不懂，自然不能按护工带孩子的算。

可要是直给陈冰带，不是耽误人家赚钱嘛，陈冰自己开不了这个口，就想找范晓娟问问，毕竟范晓娟跟陈美华熟，两人说的开，先看看许燕有没有这个意思。

范晓娟松了口气：“以为你跟许燕有什么摩擦呢。”觉得许燕很好，刚开始过肯定有摩擦，以为陈冰娇姐受不了呢。

陈冰横眼：“哪能，我在你目中就这形象？”

“找个时间你帮我问下，看看愿不愿意多做段时间。”陈冰想想：“我不会亏待，家里的事情都帮我揽下了，我清楚很辛苦，如果愿意继续干，我给再加百块钱，过年我放假了，给放半个月假。”

出院才几天功夫，陈冰的身就恢复的很好了，面『色』红润，身有些发福，但是看着很健康，白天穿着纯棉的家居服在屋里时不时动着，范晓娟住的近，没事就能过瞧瞧。

孩子天个变化。

这个季节气温刚刚好，除了晚上有些凉，白天气候是很舒服的。

刚开始宝宝有些黄疸。

许燕就抱着他出去晒太阳，晒了几天以后就正常了，到了周时候孩子开始蜕皮，刚开始看着挺吓人的，蜕掉了那层皮以后，白净的皮肤就长了出，五官开始从像爸爸，逐渐开始到像妈妈，从眼睛到嘴巴，无不是跟陈冰越涨越像。

范晓军失落极了。

最开始人人都说象他，这才像了半个月呢，敢情是逗爸爸玩了场吗？

刚开始他不敢抱着这软绵绵的家伙，最近东西开始长骨头了，抱着不像前那样轻，有时候爸爸抱着他，眼不眨的就盯着爸爸看。

很认真的样子。

范晓娟看许燕在外面忙，了出去。

“过这么久，习惯吗？”

“哟，你不是在屋内看宝宝吗？”许燕在择菜，手里片刻没停的，做完饭又要给大人孩子煮艾草水，孩子天两个澡是免不了的，拉完粑粑要洗屁股，照顾孩子要给陈冰做饭，直忙个没完，不过许燕自己想着，比干地里的活是要轻松，且晚上都是妈妈带着孩子，其实都不太会怎么累。

赚的比在地里干活多啊。

这蒜薹是城里才吃过的东西，以前不知道蒜苗抽出的条，能炒肉吃呢。

范晓娟过的讲究，陈冰待产的时候，许燕没过去跟学着做几道菜。

慢慢的，手艺提上了。

“就出，跟你聊聊天。”范晓娟觉得在这里呆着挺孤独，陈美华了能跟说说话，平常就自己在忙。

“嗨，这有啥，我们在农村不就是这样忙吗，以前在生产队的时候，碰上农忙的功夫，天到晚没得歇，忙完地里要回家做饭，孩子们洗完澡要洗衣服，他姐姐大点了，我肩上的担子才轻些。”

有些保姆分的很清楚的，照顾孩就不愿意碰大人的活，码归码。

许燕不讲这个，就觉得给陈冰炖汤，顺便就给范晓军炒个蔬菜，炒菜水平般般，但是愿意学，不怕麻烦。

附近没有人家里请保姆的，没有环境扎堆，倒是没人跟提这个。

但是陈冰这人拎得清，不会因为许燕愿意多干，就压榨的劳动力，自己提出，如果愿意把家里头的事情起干了，给加百块钱的工资，不然自己找个钟点工干家务行。

范晓娟把这给许燕说了。

许燕受宠若惊的：“哪能分的这么清呢，孩直都是陈冰自己在带，我干干家务不是该的嘛。”又说：“我没给提加工资的事，你们怎么自己提出了。”

思索了片刻，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话，让老板娘领悟错意思了。

头回给人家干保姆，好多事情都不懂，生怕人嫌弃和厌恶了，努力去学着城里人的生活方式，以前在家的时候煮饭都煮大盆，吃不完明天接着吃，这里以后陈美华跟说，城里人吃饭精细些，尤其是像陈冰这种知识分子，就更精细了，学着慢慢改变习惯，跟着范晓娟学做菜，把份量搞点，菜的式样弄多点。

那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老板娘要说这种话？

许燕是个老实人，都快急哭了。

范晓娟却觉得真是个实在人，哭笑不得的说：“没有说你做的不好，陈冰跟我说你做的好呢。”

其实陈冰是这样说。

但是许燕总不自信啊，就觉得自己是农村出的，低人家头。

说是京市的高级知识份子了，就连他们老家县城的亲戚，每次见个面啥的，都讲究的不得了，许燕不怕吃苦，就怕出没半年，就给人辞退了送回去了，出的时候男人就浇的威风，吓唬城里人不好相处。

着哭着回去呢。

许燕知道男人不是恶意，但是在农村刨食，真的没出路。

年到头下地种田，日晒雨淋不说，就每年交完农业税，买完化肥，感觉剩不下几个钱了。

自从听姑子说完在城里找了个活干，个月赚多钱多钱的，许燕就羡慕的不得了。

以前都是他们拉扯陈美华，这才短短大半年呐，陈美华手里头就不余钱了。

许燕不敢相信的看着范晓娟：“我没跟陈冰提涨工资的事啊。”

范晓娟能看不出里的疑『惑』吗？

但相信许燕是个实在人，滑头些的保姆就会趁着在医院的机会，跟其他人交流收入：“其实是陈冰自己提出的，觉得你做的很好，如果后面你愿意做，就继续帮带着，他们单位孩子大概两岁多就能送进托儿所了，到时候你如果想换家就换家，工资给你涨百，后面如果大家的工资普调了，再给你加，这段时间就辛苦你，把家里头的事情给做了。”

许燕呆了。

以为陈冰对不满意呢，结果没出月子就跟说涨工资。

换做『性』子滑头些的，说不定真的觉得雇钱多，以后要提更多的要求，如果是这种，范晓娟就不会动提，要自己提，感受到涨工资的不易，才不会资深出更多的贪念。

但是许燕不样，第次从农村出，面临着刚刚融入城市生活的各种不易。

这个时候有人鼓励下，瞬间就跟打了鸡血样，激动的不得了。

“没有没有，我干的不累，这活又不用晒太阳，不用干啥重活，累个啥。”陈冰要带，那是肯定，那就要更好的去学，争取干的更好让陈冰刮目相看。

“那就好，其实你可以在这个过程中提高自己。”范晓娟轻声细语的说。

“提高，干家务活能提高呢？”许燕就不懂了。

“那当然了，同样是干家务活，是有技术含量的，这带孩子带的好的就跟带的不好的待遇不样，做饭做的好吃的，就跟做的不好的待遇不同，这干活仔细的，就跟干活『毛』躁的收入不同，都是当保姆，有人能干得很好，那有人就总只跟人比工资，可你干的越好，待遇会慢慢提上去。”范晓娟讲话的声音大，向都是快人快语。

许燕干了辈子的家务，给家里『操』持了辈子，没人跟说过这种话。

不过，范晓娟讲的很有道理。

决定在这里好好干下去，多学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