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星晴，月光瀑散大地，映在雪上折出片片磷纹。远处灯火已渐繁增，代表着市区独有的气息迎面绽放。

坐在车后排，苏毅几次想要开口，都被胡牧阳眼神制止，而他自己却刻意高声道：“这趟真是不虚此行，既有了联盟和特调署的两方鼎力支持，又能间接报我心头仇绪，当真妙极啊。”

说话的过程中，胡牧阳整个人的状态跟他话中所表述的情绪完全不同。从近郊的素食馆出来后，他一直在焦急的向徐谦和苏毅比划，方方圆圆看不出个什么，还在四周连指连点。

徐谦开车，根本就是目不斜视，苏毅倒是想插话，却根本找不到机会，所以始终是胡牧阳在高声刻板的自言自语。可在僻静的近郊公路上，却显得诡异十分。

直至进了市区，周遭声音开始增多增大，也开始顺着车辆缝隙不断钻入后，气氛才算好一些。

放弃了比划的胡牧阳用手按着两侧太阳穴，显得愁苦万分。此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才算是打破了车里的宁静?

也不知来电人是谁，只听得胡牧阳嗯啊这是的敷衍着，随后不久，又轰然起身，直叫道：“成，就给你这个机会。”

挂断电话，即刻要与二人分享，但又突然想起什么，眼珠一转，嘻笑说道：“我有个朋友，听说我回来了，生死要给我接风。咋样，咱哥仨儿再去垫吧点？”

徐谦正要拒绝，却瞥见他眼中的提示，故而生生憋住一口气，将话重新咽了肚子。苏毅同样依着他手势继续保持缄默。

就这样，一路诡异，一路宁静，三人终于到了烧烤店门前。

直到下了车，胡牧阳才匆匆拉着另外两人往店里挤。待得左右人满，他才在人流簇拥之下，寻机来在二人耳边低嚎道：“可以说话了，这里没问题。”

苏毅躲过一个熊孩子逃窜，不解道：“刚才你在车里，是担心隔墙有耳，所以才不让我们开口？”

胡牧阳挤了挤眼睛：“当然了，咱们在素食馆待了那么久，足够他们在车上装个窃听器啥的。而且走的时候你没看那祁老板的满面笑意么，绝对有问题。所以我不让你多说话，就是这个道理。”

徐谦一脸冰霜，好似自带三分冷气，倒是无形中逼退不少穿梭店内的食客。听到胡牧阳的解释，他顿时不悦道：“你我如此……身份，竟然要为那窃听器担心？”

胡牧阳停下脚步，耐心解释道：“所以我一路都在比划，让你俩祭出个功法嘛。就像那个廖凡似的，用手唰唰一抹，别人就听不到咱们的声音了。”

徐谦听得头顶直冒火，憋了半天，嘴角轻轻滑动，顺出一种植物的名字。

胡牧阳摸摸自己的短茬光头，不解道：“好好的骂我干啥，老苏你听见没，这孙子骂我……”

苏毅早已习惯合十的双手这会却没地可放，只能讪讪甩动。他强忍着情绪，稳声说道：“下次有任何想法，麻烦你先跟我俩通个气，我感谢你积德行善了哈。”

说罢，也越过胡牧阳，追着徐谦走了。

胡牧阳满脑袋问号，不知道哪又做错了。但这时他看了眼门牌，才高声叫二人过来道：“过了过了，就在这，这个包房。”

包厢门被打开，胡牧阳却忽然一愣，脱口道：“哎呀，你也在？”

其内坐着的两人正在闲谈，听见声音后，其中一人站起来，咧嘴道：“你最近不是喜欢古玩么，刚巧路上碰见了凌哥，一并……哎呦，表哥！”

这位说话之人，正是胡牧阳的同事，肖华。而他所指的“表哥”，便是随即进入包房的苏毅了。

“表哥？”包间里另一人也站起身，对胡牧阳问道：“这是怎么个关系，谁给我捋捋。”

这时，徐谦也进了包间，看见无言的几个人，也皱起眉头，淡淡道：“确实，胡牧阳你是该捋捋自己的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