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传记」

第96章 牺牲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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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凌晨,四点。

神色憔悴,眼里布满血丝的毛利英贵呼出一口浊气,眼眶深深地陷进去的他疲惫地靠在地下研究所的墙壁上,缓缓地坐下来。

“改装,终于结束了。”

毛利英贵颤颤巍巍地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点燃一根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使其疲倦的精神为之一振。

“毛利部长。”

一众技术人员站在昏暗的通道中,默默地看着他们的部长,毛利英贵。

“各位……”毛利英贵的声音起先有些颤抖,随后就变得坚定,手中的烟熄灭,身体对着技术人员们猛地一躬,“我代表我们的国家,代表我们自己的家人!”

“谢谢各位!”

作为技术人员领头人的毛利捷淡然一笑,带着一众技术人员向毛利英贵鞠了他们此生最后一躬,然后转身步入了黑暗之中。

“不用送了~”

伴随着刀剑入肉的声音、重物倒在地上的声音,大量鲜红的血液自被黑暗笼罩的地面上汩汩流出,紧随其后的是一阵沉重而清晰的脚步声。

宫本天启漠然的脸庞自黑暗中浮现,他一甩刀刃的鲜血,对着毛利英贵冷冷地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毛利部长您可以回去了,还请节哀顺便。”

毛利英贵惨然一笑,没有试图走进黑暗再见他的儿子一眼,而是转身向着出口走去,步履凌乱,此时,他形同丧家之犬,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头上竟有一层灰白的发,就像覆了一层霜一样,脊背也弯曲下来,整个人显得苍老又颓然。

宫本天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那是怎样的一个背影啊,明明才四十几岁,看起来却像六七十多岁。

那个背影是苍老的,更是孤独的。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儿子送到这一次改装地下研究所的技术人员当中,没人知道抱着何种信念将自己的儿子送到黄泉路口……只知道,所有人都服气了,每一个人都很清楚,在等级制度森严得仅次于印度的日本,一个身居高位的父亲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男人收刀入鞘,冷淡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敬佩,他第一次向非源宗平和宫本雄崎的人鞠躬行礼,心甘情愿地鞠躬行礼,对于这种人他没有可以帮助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上他的尊敬。

……

时间,清晨,六点。

九月的阳光并没有如期降临东京,霓虹灯光闪耀的城市上空除却密布的乌云外什么也没有,如果不算那些漂浮在东京上空的集超远距离探测、监察、预警等十余种功能于一体的球型电子眼的话。

它们是东京的第一道防线,对抗怪物入侵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检测台风的防线,莫名出现的超强台风,据日本气象厅监测,此台风风力极强,粗略估计十八级。

于三天前在太平洋海域诞生,初生之时便有十六级左右的风力,对周围海域造成极大的影响,超强风力席卷所有,超大暴雨铺天盖地,无数的海洋生物因此而死。

并且,这个超强级别的台风还逐渐向日本本州岛的东京逼近,虽说距离抵达日本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但其已经开始影响本州岛沿海岸的气象了。

棋组方面,沈梦易、孙璐瑶等人已经起床,开始进行常规低热度的训练,保证自己的身体能够一直处于最优的状况。

叶铭修还在休息。

时间,上午,八点。

阳光依旧没有撕开密布的黑云,天空依旧乌云密布,阴沉沉的,让人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压抑,身体不是很舒服,心情不由自主地就差了下来。

风很大,街道上的树被吹得有点歪歪扭扭。

酒店前门口,叶铭修站在大风之中纹丝不动,就仿佛双脚粘在了地面上一般,他看着阴沉的天空,皱了皱眉头,他是顶级的传说,在感知方面比常人敏锐了数十倍,对于自然的感悟能力也远超于常人。

他有预感,这次的台风,是天灾,并且将会是有史以来最为恐怖的天灾,绝对不是所谓的黑色台风预警和十八级风力所能形容的,这次台风的破坏力绝对将会达到天灾级假面骑士或者怪物所能达到的极限。

【相信那个家伙也会有这个想法的吧,毕竟……】

周遭潮湿到极致的空气就连他都感到一阵的不适。

“叮。”

叶铭修的手机响了,是ZECT方面打来的电话。

男人微微一笑,接通了电话,电话对面是ZECT的信息部部长,毛利英贵。

“叶队长,ZECT这边已经安排好了接待人员,如果诸位准备就绪的话我们的总部长将亲自带队,带着诸位贵客参观一下我们的地下研究所。”毛利英贵的声音很平静,一点都听不出来这是刚刚一位刚刚经历过丧子之痛的父亲。

“我们早已翘首以盼,那就麻烦宫本部长了。”叶铭修的声音很温和,一点都听不出来这是昨天嚣张跋扈到逼迫ZECT让步的人。

“客气了,应该的。不过,我方有一个比较特殊的请求,就是希望棋组的诸位贵客在参观完以后能和我们ZECT一同执行肃清本州岛中部的任务,毕竟您也知道,台风快来了,我们得尽快进行肃清如今在本州岛中部的怪物,若是等到台风过境……我们的肃清工作将会更加艰难。”毛利英贵提出了他们的要求。

ZECT允许棋组众人参观他们囚禁原生体Amazon的地下研究所,棋组的支援小队加入ZECT,为ZECT执行肃清本州岛中部的任务,这是一次交换,也是ZECT所能做到的最大让步。

叶铭修显然地听出了毛利英贵话里话外的意思,淡淡一笑,很爽快地答应了。

日本ZECT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假面骑士组织,逼急了他们就算是叶铭修这样传说阶级的假面骑士也会很头疼的。

凡是适度,过犹不及。

况且,这本身就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交易,叶铭修没有理由不答应,毕竟执行肃清任务的时候,是一个与“腾蛇”派出的情报人员接头的好时间。

“那就多谢叶队长了,我代表日本全体人民感谢你们的慷概援助。”毛利英贵道,“请诸位贵客在酒店稍作等待,负责引导的接待人员已经在来酒店的路上了。”

“客气了。”叶铭修挂断了电话,淡然一笑,转身走进了酒店,台风造成的大风并没有对他有什么影响。

他转着笔,脸上泛起一抹笑意,一切正在按照计划进行。

另一方面,毛利英贵挂掉叶铭修的电话,收起手机,透过机场候机楼高层的玻璃看着外面那架即将降落的轻型喷气公务机“飞鸿(Phenom)500”,这是欧洲那边的飞机,里面乘坐的人就是欧洲骑士团派过来的援兵。

人数不多,毕竟因为欧洲国家较多,需要防备的地方也多,欧洲骑士团能够抽调出来帮助日本ZECT的人手也很有限。

但都是精英,带队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传说级假面骑士,值得毛利英贵重视——都是昔年和宫本雄崎一同挨沈元打的难兄难弟。

他们现在是真的缺人啊……自己大本营周围的怪物还没清理完,外面又要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台风,若是ZECT不能在台风天之前清理完周边的怪物,一旦东京这个总部遭受过台风的沉重打击,损失惨重的他们想要清理怪物只会更难。

屋漏偏逢连夜雨。

毛利英贵看着窗外天空上久久不曾散去的乌云,长久默然不语,然后一拳打在窗户玻璃上,两行清泪从他的脸庞上滑落……男人无力地跪倒在地,头颅重重地撞在玻璃上,隐隐的啜泣声自他的周身响起。

生他养他的国家风雨飘摇,深陷危机,而他所能做到的除了抛妻弃子与卑躬屈膝以外,再无其它。

中年人的沧桑有一种无言的伤痛与无奈,目送生命的逝去,目送生命的远行,却只能目送,无法挽留,悲痛生命的逝去,悲痛生命的远行,却只能悲痛,无法倾述。

【我就是个废物……孩子,我对不起你……原谅我现在还不能来陪你,我们的国家,还需要我……】

画面一转,沈梦易等人已经坐在ZECT配备的绿皮军用重型汽车上,也只有这种吨位的车才能在大风中平稳地行驶,四辆车十五个人。

女孩侧首透过军用防弹玻璃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听着强风刮蹭在玻璃上而发出的巨大滋声,脸色不是很好。

一觉起来就这么大的风,这么阴沉的天气,着实让人心情好不起来,本来还想去见识见识日本全球著名的樱花林赏景的。

粉红色的樱花林,浪漫绚烂的花雨,是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都所向往的场景。

只可惜,一场台风断绝了她所有的希冀。

当然,就算没有台风沈梦易也看不到,樱花在春天盛开,樱花是一种植物,蔷薇科,落叶乔木,花于3月与叶同放或叶后开花。日本的地形呈狭长形状,樱花由温暖的南端向北依次开放。一般来说,日本樱花季时间大约从三月开始到五月。南部地区的九州一带3月中就开始了,北部的北海道大概5月左右。

日本政府把每年的3月中旬到4月中旬为日本樱花节,也称作樱花祭。每年的这个时候就是樱花最美的时候,已有一千余年历史。这段时间是日本自南至北樱花开放的季节,樱花自开花至花残只有七天,也有称作“樱花七日”的说法。

春天一到,日本举国上下,南到琉球群岛,北至北海道,都沉浸在樱花的气息之中。青年男女们在樱花丛中追逐嬉戏,谈情说爱。樱花祭时日本个别地区也举办庙会,各种活动。樱花祭中灯笼是必须的,会标注献祭者的名号。东京市内的“上野公园”便是日本最著名的赏樱、举办樱花祭的地点之一,“樱时”一到,整个公园可谓樱花缤纷,色彩斑斓。走进公园,就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日本人或在樱花树下席地而坐,或在林荫道下缓缓漫步,在漫天飞舞的“花吹雪”中,总是看不厌那刹那间辉煌的怒放与其后干脆利落的凋谢。

不过最近这些年地球的气候变化还是挺大的,花期几乎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所以日本樱花的开放时间还要视每年的温度情况而定,但一般情况下就是三到五月份的样子,其他时候去樱花基本上都谢了。

所以,不管有没有台风女孩都看不到最美的樱花,都只能跑到东京的智能玻璃温室中去欣赏反季节樱花,那玩意儿沈影亲测不好看。

“啪!”

几滴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也惊醒了走神的沈梦易,她的视线重新落到窗外。

外面乌云密布的天空在磨蹭了一个多小时以后终于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阴雨洒落在这个昔日被霓虹光与车鸣声所充斥着的城市,几辆军绿色的汽车在城市中孤独地穿梭,周围的光线不是很亮,一点都不像是白天,总有一种朦胧的黑暗感在汽车周围。

街道上的路灯也亮了起来,朦胧的白光照在车辆前进的道路上,也照在汽车的车身。

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沈梦易似乎怎么也看不清周遭道路的景象,城市的建筑若隐若现,女孩除却路边的路灯和拍打在窗户上的雨点,其余什么也看不清。

【好模糊啊,雨下得这么大吗?】

另一辆车上,宫本天启作为驾驶员开着车,宫本雄崎和叶铭修分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和后座的位置。

不像其他几辆车是四个人一辆车,这辆车上只有他们三个人。

叶铭修和宫本雄崎同为传说又相距不足一米,很多东西感受起来相当直观,叶铭修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来自意志层面的力量在干扰周围的环境,就在不久前的一瞬。

【领域的力量,他展开了领域吗?】

叶铭修看了眼坐在前面的宫本雄崎,又瞥了眼窗外的环境,第一次陷入沉思。

领域,是一种隐藏在人类或者怪物体内的力量,其主要来源是意志层面。当然,说它是一种力量的说法并不准确,只是为了更好的理解,其本质上就是一个完全受制造者控制、“人”为产生的空间……哦不,更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人”为产生、完全围绕着制造者运作的世界。

一个与现实世界或重叠或缝合或连接的世界。

一个由人类或者怪物的意志力量和一部分的现实力量构成的世界。

一个无限接近于现实的虚构世界。

这个世界的一切,取之于现实,又脱胎于现实,与现实相同,又与现实相似。在这里,距离会扭曲,事物会改变,无论是眼前还是周遭,所有的景象都会改变……所有的一切既是假的,也是真的,有时候你可能感知得到、触摸得到,有时候你又可能因为感知而坠入万丈深渊摔个粉身碎骨。

领域不属于你知道的现实,它介乎于虚实之间,领域内的一切因制造者而出现,因制造者而变化。

在制造者达到极限之前,领域近乎于无解,是可以肆意扭曲现实、无限接近于无解的恐怖力量。

能对抗领域的,只有领域。你若是没有领域,那在面对拥有领域的人时,你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并且,因为个体的差异和领域的独特性,每一个领域都是独一无二的,它们会因为自己制造者而衍生出一个其他领域所不具备的特殊能力,特殊能力之间可能相似但绝对不会一模一样,至今还没有人或者怪物拥有一模一样的领域特殊能力。

就比如曾经的魔王,其领域的特殊能力是时间;就比如如今的沈元,其领域的特殊能力也是时间。

但他们两个是不同概念的时间。

除此之外,每个领域还拥有自己独特的领域特征,比如异类假面骑士忍者的领域特征就是暗紫色的雾气,叶铭修的领域特征就是淡金色的太阳光辉,燕一夕的领域特征就是淡蓝色如同星辉一般的荧光,沈影的领域特征就是浓稠似水的黑暗……

它们是领域的特征,也就是构成领域万物的基本元素,同样也是领域唯一的缺陷。

前面提到过,领域可以模拟万物,能够塑造一个与现实世界极度相似的世界,但这就是极限了,领域中的世界哪怕模拟得再像都会与现实世界有所差别,这并不是受限于制造者得想象能力,而是受限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楚的规则元素。

用中国的一句古话来讲就是: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大道缺一,生无穷变化,但留一线生机。

据传说,曾经第一位展开领域的存在模拟过与现实世界完全相同的领域世界,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也是唯一一次,因为这位存在到最后并没有从自己的领域中走出来,他似乎迷失在自己与现实完全相同的领域中了。

从那以后,每一位领域的拥有者在展开领域模拟现实的时候都会发现自己的领域世界存在无法抹去的缺陷,而这些缺陷就是由他们的领域特征所衍生出来的。

就比如,如果是叶铭修模拟现实世界的话,他领域世界中的太阳会比现实世界的太阳更加耀眼夺目,而且在领域的边界总会有淡淡的金光在闪耀。

但此时,在这个宫本雄崎所释放的领域里面,叶铭修并没有发现任何与领域特征沾边的东西,窗外模糊的一切不过是被领域扭曲的现实,这位日本ZECT总部长的领域就仿佛没有领域特征,除却被扭曲的现实,其余与真实世界别无二样。

这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这也就是叶铭修沉思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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