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看看，看看，柴妙，她现在还在喊你名字呢，你把人家骗过来可真不是个东西。”

柴妙妙脸色一僵，但还是忍着说，“周哥，我都是为了你的工作……”

叫周哥的男人没搭理她，直接走到黄柔面前说，“来，跟我走，放心别抖了，不会吃了你的，我们来谈个生意。”他说，“你既然都下来了，肯定不能让你这么回去。”

黄柔的心沉下来，她看着身边虎视眈眈的服务生知道自己跑不了只能跟着男人走，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昔日的好友，柴妙妙点了一根烟正冲着她笑，不过皮不挂肉，有一股风尘气，跟她刚来的时候遇到的好友判若两人。

周哥坐在沙发上打开放映机，巨大的幕布落下来开始播放不知名的电影，他两脚伸在茶几上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说，“坐。”

等黄柔坐下之后才说，“妹子你放心，都现代社会了大家都是文明人，今天要你过来就是想好好谈一下。”

他说，“哥最喜欢读书人，本来知道你是个研究生，还没拿柴妙的东西，我就想第二天找个由头让谁送你走，谁知道一个没交代柴妙可把你带过来了。”

周哥啧声道：“你这是怎么得罪柴妙了？”www.lawace.cn 盘古小说网

黄柔现在只会摇头，她语无伦次道：“我没得罪柴妙妙……我们是高中同学，已经好久没联系了，她找我聊天说你们要结婚了，我本来是打算过来随份子钱的。”

“信一个昔日同学的话？隔着一个网你知道她是人是鬼？”周哥语气充满惊讶和嘲讽，似乎难以想象世界上还有这么蠢的人。

黄柔下意识说，“我们关系很好的，就是没考到同一个大学联系变少了。”

“哦，难怪。”周哥说，“你这么蠢不宰你宰谁呢？”

黄柔听到这句话沉默下来，空气中沉积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力，她张开干涩的嘴巴说，“我妈知道我来这里，我每天都要给她打电话确报平安的。”她看着周哥说，“我除了读书什么也不懂。”

周哥在交谈中提了几次，应该是对读书人有好感。

黄柔忖度着说，“我把妈妈喊过来，你跟她谈好不好？我们家里钱不多，但要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你说赔多少我就赔多少。”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周哥说，“见了赌场你还想走呢？是你脑子缺根弦还是觉得我好骗啊？”

黄柔：“我不是……”

她话说到一半就见周哥站起来走到黄柔身边，猛地扬起手抽了她一巴掌。

黄柔只感到天旋地转，两只耳朵隆隆作响，等再反应过来脸火辣辣地痛，嘴里还有血腥味儿。她一直被父母捧在手心里最吃苦的时候也不过读书，哪受过这种罪。

眼泪瞬间涌出来，黄柔的自尊心上来死死咬着牙没出声。

周哥说：“我不喜欢别人狡辩，明白吗？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收起你的小心思，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明白吗？”

周哥说完抓着黄柔的头发，用力朝后面扯，把她从沙发上拽下来一路拖着朝里面走，黄柔痛的直哆嗦但还是咬着嘴唇不发出一丝声音，走到一个门口，周哥才松开手说，“还行，没哭。”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服务生打开门，周哥对黄柔说：“跟上！”

黄柔踉踉跄跄站起来跟在身后，发现他们进了一处昏暗的空间，桌上摆着一袋白色的粉末，周哥找个位置坐下说，“你是化学系的吧？”

黄柔点点头。

周哥点了一根烟，对她说，“那你去看看这里面装的什么？”

白色粉末用简陋的一次性密封袋装着，黄柔迟疑的靠近打开前又看了周哥一眼，周哥说，“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答案？打开。”

黄柔一靠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化学药剂臭味儿，她心下发沉已经有了答案，想控制自己冷静一点，但没想到两只手根本不受控制，哆哆嗦嗦的把白色粉末洒出来小半袋。

“啧，”周哥说，“不愧是化学系研究生，看来你是明白了，这下知道柴妙的东西是怎么来的了吧？不过我爱惜人才，你不用跟着她干，你就在这里帮我提纯。”

他看着黄柔说，“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这张脸长得也还可以，跟着她们去卖肉也不错。”

黄柔猛地抬头，一张青春、漂亮的脸蛋带着突兀的红手印，她哆嗦着嘴唇说，“我没学过这些东西。”

“没学过？”周哥嗤笑道，“你这话说的，好像哪个学校会教一样，不会就跟着学！”

门口传来一阵开门声，黄柔低着头不敢看人，心里涌出一阵深过一阵的绝望，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周迢，你还打人呢？”

周迢这才收起刚才暴戾的样子，瞬间换上一张和善的脸，“祖少爷怎么亲自过来了？您认识这个女的？”

祖星华：“何止是认识，我还帮她提过行李呢。”

周迢没料到他这么说，能让祖星华提行李的人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他低声下气道：“那交给您？”祖星华一点头，他怕自己惹上麻烦，麻溜的滚蛋，头都不带回一下。

祖星华朝黄柔走近，黄柔下意识躲了一下，反应过来脸色刷白，她已经发现这些人喜怒无常，不喜欢任何人违逆他们了。

祖星华见状坐在沙发上说，“来来来，坐下，别怕，周迢就是这个样子，不会办事。”

等黄柔犹豫着落座，祖星华才说，“刚才他都跟你讲过了吧？你要是留下为集团效力，我不会亏待你的，你想想生化环材四大天坑，即使你研究生毕业出去能挣多少？年薪二十万就顶天了吧？”

“你要是留在这里，我给你五百万。”

黄柔听到这个数额抬头看了他一眼，祖星华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他长相十分周正，说话声音也轻，正如第一次见面一样体贴绅士。黄柔不自觉带了点希望，她说，“祖先生，能不能放我走？”

这话一落地，屋里顿时静下来。

良久，祖星华才开口，“不要让我再听到这句话，黄柔，你要明白自己的处境。”

“你知道柴妙喊你过来是干什么的吗？”

他拍了拍手，一水漂亮女生推开门走进来，一个个穿的都十分清凉，前凸后翘，进门齐刷刷的娇声喊“祖少爷”，黄柔戴着眼镜却看的很清楚，每个女生手臂上都有细微的针口。

祖星华说：“看到了吧？”他挥挥手让这群女生出去。

“周迢说柴妙拉你入伙就是入这群人的伙，在会所、麻将馆陪陪客户，卖出多少货我分你三分之一，不过来这里的客人脾气都不太好。”

祖星华压低声音说，“有时候姑娘们陪客人玩到天亮，指不定某个人就起不来了，这是吃青春饭。”他叹道，“这群姑娘都不容易啊，不是家里有人生病欠了债，就是出来没个容身之所，只能入了这一行混个温饱。”

“就拿你的好朋友来说。”祖星华特意咬着“好朋友”三个字，“柴妙，不过在这里叫什么周桃，她约你来的时候说的什么？是不是说自己找了一份体面的工作？”

“她可是熟手了，这里几个姑娘都是来投奔她的。”

黄柔在边上缩成一团，祖星华继续说，“柴妙这个女的别的不说，魄力还是有几分的，家里一个哥哥一个弟弟都等着她拿钱回去养，还能跑出来。”说到这里，他说，“你就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恨你吗？”

黄柔不自觉抬起头。

祖星华一笑说道：“本来都是同一个起点，你走这么远，她因为自己一家扒着吸血连大学也去不了，最喜欢的男的还跟你谈恋爱了，你说她怎么不恨呢？”

“她是地上泥，父母扯着她朝下走，报了大学硬是被打断腿送到黑工厂，她父母怕她出去打工就不乖乖交工资，所以跟工厂打招呼，每月工资全拿走了，她每天晚上就睡在铁笼子里面，好不容易逃出来才来到这里。现在也只能做个皮肉生意。”

祖星华对黄柔说，“现在还想把你拉下水，但你不一样，你点点头，以后只需要坐在实验室里倒腾倒腾材料每年钱都按时进账，还能买个房子结婚生子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明白吗？”

他说完上前拍拍黄柔的脸，轻声说，“好了，把你的手机拿出来，你以为自己手段多高明，录音我不知道？”

“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

祖星华猛地捏着黄柔的小手指往后撇，咔嚓一声关节错位的响声，黄柔疼的额头冒汗，脸色刷白，但还是忍着没求饶。

祖星华又捏住了她的食指慢慢朝后撇，黄柔疼的把嘴唇都咬烂了，熟悉的咔嚓声响起，食指也错位之后她疼的肩膀都抬不起来。

直到看见人眼泪忍不住掉下来，祖星华才把手放开，说道：“长记性了吗？要不是你这双手还有用，我早给你剁了痛快。”

他从黄柔口袋里摸出手机，从头开始听录音，手机传来人体碰撞桌椅的闷响，然后是电影的声音。

祖星华翻着手机把所有音频删了说，“你知道在谷口每年有多少人失踪吗？”

黄柔抱着左手一身冷汗配合的摇头。

祖星华：“我也不知道，有的人就是惦记边界线那边的繁华，觉得自己运气绝佳是人中龙凤非要出去闯一闯，一去不复返啊，你说这些人自己找死也就算了，还总给别人添麻烦。”

“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