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冽,酒水难辨」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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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黑泽阵得以如愿结识沢田纲吉,因为十几年后黑泽阵对沢田纲吉的熟稔,Reborn没有阻止两人的相交,甚至还推波助澜。

近距离接触沢田纲吉后,黑泽阵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成为黑手党家族的继承人,天真、胆怯、弱小,哪一样是里世界之人该有的?这样的人,活脱脱的入狼口之羊。

跟沢田纲吉相处,黑泽阵总感觉像是在和普通人相处。

“因为我之前就是普通人啊。”沢田纲吉懒散地趴在桌子上,不知道为什么,在和黑泽阵共处一室时,Reborn就会少折腾他一些,所以沢田纲吉还挺喜欢和黑泽阵待在一起的,虽然黑泽阵这个人冷冰冰的甚至还有些阴郁,但他觉得为了自己心脏考虑,这都不是事。

黑泽阵停下手中的笔看向沢田纲吉。

“如果不是Reborn出现,我都不知道我还能和黑手党扯上关系。”终于有知情的同龄人作为倾诉对象,沢田纲吉恨不得把心中的抱怨全一股脑说出来。

“黑手党什么的,明明那么邪恶,一点都不想继承。”

“而且说是继承,其实就是赶鸭子上架。如果不是其他继承人都不在了,压根就轮不到我。”

“我也不想啊……原来的生活虽然很简单枯燥,我也很没用,但是,至少像现在这样,一团糟。”

“Reborn天天就知道给我搞事,一天都不给我好过,说什么是继承人必要的成长训练。”

“可恶,又不是我想当这劳什子的彭格列十代目!”说到激动处,沢田纲吉变得义愤填膺,“也不问问我的意见,就因为我是最后的人选我就必须是了吗!”

说完,沢田纲吉埋头进臂弯。

黑泽阵大概知道沢田纲吉的感受,因为他也有类似的经历,因为一个人到来,生活就被改变,从一个行走在太阳底下的人变成一个躲在阴暗角落的人。

没有人过问他的意见,自顾自地决定了他的未来。

黑泽阵不会去安慰沢田纲吉,安慰了又能怎样,它只会让人一时好受,甚至给人逃避的借口。人迟早是要适应的,早点适应早点抛弃不必要的软弱,还可以避免一些追悔莫及的事发生。

沢田纲吉也没期望黑泽阵能安慰他,他乐观的性格其实就让他能自己安慰自己了,“……其实,也没那么讨厌。”

“你喜欢?这种杀人的日子。”黑泽阵尽可能平淡道,不泄露丝毫感情,眼里有自己没注意的失望。

“不,绝地不是!”沢田纲吉抬起头抗议,意外地对上了黑泽阵冰冷的眼眸,心中一慑,“我只是……怎么说呢……”

“Reborn确实搅乱了我的生活,让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这样的生活,就是目前这样的生活,我不讨厌。”

“虽然经常抱怨Reborn,但Reborn是除了妈妈外第一个没有看不起我的人……”

“你确定Reborn没有看不起你?”别的不说,整天“蠢纲”“蠢纲”挂在嘴边的人是谁?

沢田纲吉回忆了下自己总被Reborn冷嘲热讽的辛酸泪史,“……好吧,他确实看不起我。那就是,他是除妈妈外第一个重视我的人。”

“Reborn改变了我挺多,让我不像以前那么胆小。”

“所以胆大到了在街上衤果奔吗?”黑泽阵面上不显,语气中却带着调侃。

“那那那个是意外!”说到衤果奔沢田纲吉不自觉红了脸。

“意外?嗯,两三天发生一次的意外。”黑泽阵促狭地看向沢田纲吉。

“真是意外如果不是Reborn对我身寸死气弹我才不会爆衫衤果奔,就算我再怎么胆大羞耻心还是有的。”沢田纲吉没有意识到他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在他看来,黑泽阵在未来是他的朋友,而且对方也是里世界的人,对朋友说出事实是很正常的事。

“死气弹?”黑泽阵瞥了一眼房间,很好,Reborn不在。

“嗯,就是一种打中人如果有后悔没做的事,就会复活拼死去完成的子弹,缺点就是身上的衣服只会剩下内裤,之后身体会很累,虚脱了一样。”

“每次Reborn都会用那种子弹逼迫我做不想做的事。”其实准确的说是想做但不敢做的事。

“那你头上冒火也是因为,死气弹的影响?”黑泽阵追问。

“火?”沢田纲吉回想了一下,每次他被Reborn用那种子弹打中后头上确实会冒出一团火,“是的。”

看来他确实没有办法弄到那种火焰,彻底死了对死气之焰死心的黑泽阵随后转移了话题,“我作业快写完了。”

“啊啊作业!”沢田纲吉回过神惊喊出声,手忙脚乱地拿起笔对着作业本上的题目思考,过了一会儿泄气道:“果然不会写……”

黑泽阵放下手中作业,拿过沢田纲吉面前的作业本,“哪里不会?”

“这。”沢田纲吉红着脸点着某道题,就算这样的事发生过几次,他还是会觉得羞耻。

沢田纲吉虽然很希望能更多的和黑泽阵待在一起以逃避Reborn的搞事,但也不弄总是无缘无故赖在别人身边。一起写作业就成了沢田纲吉的借口。

一开始沢田纲吉还以为黑泽阵会拒绝,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谁知道对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两人不是一个年级的,说是一起写作业,其实还是各写各的。当两人拿出作业后沢田纲吉才发现这个事实,在心里懊悔自己想的什么烂借口。

当时黑泽阵很快就写完自己的作业了,而沢田纲吉还在和第一项作业拼搏。闲着无事的黑泽阵就辅导起了沢田纲吉写作业。

黑泽阵敢保证,他当时绝对听到Reborn松气的声音,那时天真的他还不明白这意味什么,直到他看到了沢田纲吉的作业……

那是一份,见者抽气,听者沉默的作业……瞎写正确率都比这玩意高!

他敢打赌,当时Reborn的松气声绝对是因为有人替他入地狱了,以及,那伪婴儿绝对在背后幸灾乐祸了。

黑泽阵终于明白了,当初他在网上看过的家长辅导孩子写作业崩溃这一事,绝不是随便说说的。

辅导沢田纲吉没有让黑泽阵崩溃,只是让他记忆变好了,思维更清晰了,比如现在:

黑泽阵看了眼沢田纲吉指着的题,拿过一张空白稿纸刷刷把每一步解题思路都写下来,还在一些公式旁写出自课本那一页,然后连同作业本递给沢田纲吉,“搞不清楚再问我。”

沢田纲吉接过作业本和稿纸,一边翻书一边看稿纸上的每一步骤。

黑泽阵的方法说不上好,在无形之中透露着对学渣的蔑视,但绝对比Reborn的写错就用大锤锤头要好,真遇到弄不懂的黑泽阵也都能举出生动形象的例子来说明,不过碍于黑泽阵的脸色沢田纲吉还是选择能不问就不问。

时间静悄悄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传来了温柔女声:“阿纲,黑泽桑,下来吃饭了!”

黑泽阵与沢田纲吉一同放下笔,收拾东西下楼。

棕短发的女人站在楼梯口,她温柔的笑容包容了一切,似乎在她眼里,不管你是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她都一视同仁,不予置评。

像广阔的天空。

她是沢田纲吉的妈妈沢田奈奈,一个大和抚子般的女人。

面对沢田奈奈,黑泽阵少有的能感到些许放松,黑暗的过往、沉重的责任可以短暂地抛到脑后。

这也是他答应和沢田纲吉一起写作业的原因。

黑泽阵第一次见到沢田奈奈是在一家便利店,他在挑选晚餐饭团,当时身旁就是沢田奈奈。不过当时他并不知道她就是沢田纲吉的妈妈。

沢田奈奈将一款饭团放到他的购物篮中,“这款比较有营养,我好几次看到你都是在挑饭团,是因为家里没人做饭吗?”

“不是。”他会做饭,只是觉得懒也不想浪费时间,所以午晚餐多是吃饭团应付过去的。

“那就是换口味咯,”沢田奈奈似乎信了,也可能没信,“那我推荐这家的这款,味道比较好。”

“对了,这款和这款也很好吃,两款一起刚好一荤一素。对了还有这个,这个的海鲜相对新鲜,你手里的那个海鲜处理得不算很好,吃起来味道会有点怪。”

沢田奈奈自来熟地给推荐饭团和一些饱腹的速餐,因为她的笑容和语气,黑泽阵心中升不起丝毫反感,还认认真真地考虑了沢田奈奈的意见。

之后几次买饭团黑泽阵都碰巧地遇到沢田奈奈,沢田奈奈从不过多询问黑泽阵,也不会投以异样目光,这让黑泽阵感到轻松。几次巧遇,沢田奈奈都会就购买的东西交流意见,还有提供一些生活便招,这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黑泽阵生活上的一些烦恼。

沢田奈奈不仅购物有经验,她的厨艺更是一绝。比不过星级餐厅里的大厨,但能让人吃出家的味道。

餐桌上,黑泽阵以认认真真进食表现出了对沢田奈奈厨艺的认可和尊敬,这为他赢得了沢田奈奈特意做给他的餐后甜品。

大概就是因为沢田奈奈做得饭菜过于好吃,导致沢田家的餐桌比较混乱。

黑泽阵低头躲过Reborn踢过来的海洋球,那是蓝波扔给Reborn的。

沢田纲吉拦住蓝波不让他冲到Reborn面前自取其辱,一平拿出一颗葡萄味的糖果哄蓝波,不想踩到蓝波不慎洒出的汤汁踩滑,已经拆好包装的糖果糊到了蓝波鼻子上。

蓝波伸出舌头想要舔糖果,却因为够不着而死命挣扎出沢田纲吉的怀抱,一平让蓝波不要挣扎,她会帮蓝波取下他鼻子上的糖果,蓝波没有听。

沢田纲吉终于抱不住蓝波了,蓝波跳出来时落地点又是那摊汤汁,蓝波也跟着打滑了。

蓝波控制不住身体滑向Reborn,Reborn轻抬眼皮,利落一脚帮助蓝波改变滑行方向,滑向黑泽阵。

眼看蓝波就要撞上黑泽阵,黑泽阵不留情地抓住蓝波头顶牛角按在餐桌上手动止刹。

对待蓝波,黑泽阵就如Reborn,这使得Reborn在应付蓝波时,总会把黑泽阵拉下水以让蓝波转头对付另一个人。

似曾相识的一幕,不同的是,这次蓝波是仰面朝天,也没有晕过去。

蓝波的眼泪溢满了眼眶,黑泽阵眼疾手快将一勺蛋炒饭塞入蓝波嘴里。

不过可能是塞得太急,蓝波被呛到了,黑泽阵将蓝波丢给沢田纲吉,沢田纲吉接过蓝波轻拍背部帮助蓝波恢复呼吸,“黑泽……”

黑泽阵专心吃饭,假装没听见。

今天的沢田家,一如既往的和平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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