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望是个美少年，被这样的美人拦住路，凡人总是多几分宽容的。

他看向徐凌庚：“徐师兄，我可不可以单独跟她说几句话？”

徐凌庚自从接上上官雁就没开过口了，这次同样也没说话直接就走到一旁了。

秦若望问上官雁：“你是因为先同那个人睡过了，所以才不接受我的吗？”

上官雁：“倒也并非如此。”

她要是真这么贤良淑德，当初就该不做这种“无名有实”的事，毕竟这也违背了当世许多老古板们的一贯道德标准。

其实老古板们也就只敢对着弱者以及那些不能与之匹敌的人狂吠，真遇到楚武王熊通那样的流氓，来一句“我蛮夷也”，谁能与之奈何？

秦若望又问：“那为什么？不要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上官雁反问：“想嫁给秦公子的姑娘应该也有不少，您怎么就非认准我呢？”

秦若望：“我比较过了，所以选了你。”

上官雁立即：“那我也比较过了。”

秦若望：“没有。你没有比较过。你同他睡了，没有睡我，你可以睡睡我，然后做个比较，这样才有说服力。”

凡人怎么能承受这种劲爆回答！

上官雁一阵猛咳！

人至贱则无敌这话果然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上官雁不打算跟“无敌”的人辩论了，她双手互相掰了掰拳头，恶狠狠地看着秦若望：“实话跟你说吧，睡不睡的，我其实并不在意，我在意的另有别的方面，就不如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那双腿不良于行，就是被我给打断的，换了你，你愿意试试不？如果我打断了，你能不告诉太后跟皇上，还能独自忍着痛苦替我叫好，说我干得好，我就可以勉为其难的同你试试！”

她说着话就往前一步走，把个秦公子给吓得后退一步，想说“你不敢”，可想一想她横扫小王庄的故事，觉得这三个字都没有底气。

“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他气虚地垂死挣扎。

“喜欢我，就要做我喜欢的事，我喜欢看男人哭泣流泪，你要不先哭哭试试？你不是嫌我没比较吗？那我就仔细比较比较看看。”

“我不信，难道那个人也会哭？”

“当然啦，”上官雁点头，很真诚地点评，“他哭得很好看，叫我都不忍心继续打他了。你要试试吗？如果你哭不出来的话，我可以先揍你一顿。”

秦若望终于被她给吓跑了。

他一走，徐凌庚紧接着就走了过来，继续沉默的往前走。

上官雁一时讪讪。

刚才那段插曲她那一番唱念做打能哄住秦若望，却哄不住大师兄，估计在大师兄眼中，她也就是个跳梁小丑的角色。

师兄妹俩一前一后，回想多年前，她第一次见大师兄时候的心情，难得的发现，如今竟然跟从前别无二致。

她期望那种很亲近很亲密可以交付背后的师兄妹关系，但不知道怎么，总是会怀疑这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乃至于每每总是心虚，总是难受。

想亲近，却又怕不能被接受，或者说，对方接受了，却接受的那么嫌弃，那么不情不愿……

路再长也有尽头，很快就到了皇上的书房。

徐凌庚带着她见礼，而后告退，再没有看上官雁一眼。

上官雁竭力将种种感觉都压住，先全力面对皇上。

皇上看着她突然哑然一笑，开口道：“朕本来打算说你不要紧张，结果发现你仿佛并不怎么紧张。”

上官雁深吸一口气：“皇上圣安，民女叫不紧张，见过皇上……”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她笑道：“果然还是紧张了么？刚才竟然没看出来。”

“来人，给不紧张小友看座。”

这一会儿功夫上官雁身上就出了一层汗了。

皇上倒是越来越放松，还叫人给她看茶。

“朕叫你来，就是想跟你说说话，你就把朕当做一个寻常的朋友，可以吗？”

上官雁下意识的摇头，等摇完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这怕不是要完！立即疯狂的点头。

点到一半猛地惊醒，将皇上当成一个寻常的朋友？这恐怕是大不敬吧？上一个敢这么干的，好像是刘罗锅来着，她可没有人家的那份气度才华！

这一来一往左右为难的模样，又把皇上逗得哈哈大笑，笑声冲破九霄，震得这大殿的屋顶上灰尘都落下来了。

上官雁脸都红了，差点把头揪下来夹咯吱窝里把自己送走。

皇上道：“小王庄的事，你做的很好。”

上官雁慢慢睁大了眼睛，她又看向皇上，而后惊人的发现，皇上怎么这么和蔼可亲，看着就跟一个熟悉的老友一样？

来自皇上的彩虹屁很快就将她熏晕了。

皇上又道：“不管是你当场维护弟弟妹妹，还是后来官兵要带你走，你没有反抗，亦或者后头你在十戒堂里头写出小王庄杀夫案的话本，一桩桩一件件，都深得朕心！”

这回轮到上官雁流口水了，她看皇上，就想狗看肉，两眼放光。

皇上看着她的表情，抿着嘴才能不笑出声。

“这么有趣又好的人，难怪若望心心念念念念不忘，不过他显然是没戏了，他这孩子看着是好看，可无趣的很，配不上你。”

上官雁：你怕不是林承遇的亲爸爸吧？

皇上：“你若是个男人就好了，披挂上阵，定然能以一敌百，从此江山无恙，百姓安居，朕也能安稳的睡个好觉了。”

上官雁一脸的欲言又止。

皇上见了，不由的好奇：“你有话就说，今日之事，我们只以忘年交论，好不好？朕可是答应了高先生，保你一根寒毛也不会掉。”

上官雁一听这个，顿时大大的松一口气，提着心慢慢落回去，就道：“皇上的江山宏图那么大，俗话说，望山跑死马，民女就算是个男的，可也没办法长出两个翅膀出来，若是没翅膀，围着江山跑一圈，估计也要从垂髫跑到白发了吧，到时候别说打架了，老胳膊老腿的，能在有生之年再见龙颜都是三生有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