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的手指缩了进去，楚洛偏头，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秦洲。

清隽疏朗，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嗯。”

一声鼻音窜到了秦洲的心底，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声的意思，攥着方向盘的手指就忽地一紧，上面的指节泛白，可见用力。

秦洲突然忘了他想要说的话，对上楚洛的那双桃花眼，想要看清楚里面的情绪，却望进了深渊，黑的极致翻滚着无穷的雾气。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呆着。

秦洲不想走，楚洛也不想去想秦洲什么意思。

蓝色的天空带着一层霾，秦洲看到了天边泛白的月，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开车，找地方吃饭。

楚洛抿着唇，将心中翻腾起来的那一点酸涩憋了回去。

拿出手机，从衣兜里拿出耳机，挂在脖子上，听歌。

秦洲选的是一家私人餐馆，十分上档次的那种，不是一定阶级的人都不知道的那种馆子。

楚洛将帽子扔在了车上，裹着大羽绒服，步态有些慵懒，跟在秦洲的后面，低着头，谁也看不清神情。

秦洲坐在楚洛的对面，点了三菜一汤。

屋里很暖和，楚洛将羽绒服脱下来放在了一旁。

说实话，她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地方，她更喜欢和初念一起出去找个热闹的店，吃个火锅烤鱼烤肉什么的。有着烟火气儿，让她觉得她自己还活着。

两个人吃饭，很安静。

秦洲看着楚洛意兴阑珊的样子，觉得自己称赞过的饭菜失了味道，了了的吃了五分，便放下了筷子。

“明年，你可能很久都见不到我了。”秦洲喝着茶，润着嗓子，直直地看着楚洛的脸。

他就想知道楚洛会不会对自己有点舍不得的情绪，但他还是失望了——楚洛只眨了眨眼，放下了筷子，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楚洛觉得自己是有些难过的，“秦洲……”

“嗯？”

楚洛突然抬起头，看着秦洲的眼睛，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满腔的情绪突然一霎那被冻住。

她似乎并不能要求秦洲做什么。两个人相识不久，就算他对自己有些不一样，可能是喜欢，可能是爱慕，她都不能以此“挟持”秦洲做些什么。

这不道德！

她小他九岁啊！

三岁一个沟，他们之间整整隔着三个沟！

秦洲看着楚洛似乎像正在枯萎的花，突然站起身，走到楚洛的身边，转动了楚洛的椅子，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放在了楚洛的侧脸上。

“洛洛。”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有些缱绻。

楚洛被他微抬着下巴看着他，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液，嘴里有些发干。

“我喜欢你。”

楚洛似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汹涌的情绪，这情绪在冲击着最后一层壁垒，给她一种马上就要喷涌而出的错觉。

带着温度的指尖抚上了她右眼下的红色小痣，想咬下来，却不得不忍着。

楚洛说话，却带着颤音，不知是在惧怕还是压制着什么，“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指腹按着那颗痣，秦洲眼中的情绪一刹那冻结，看着楚洛那双眼睛，似乎非要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