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舍中，麻老海对藤田竟然也以命令的口吻说：“一会儿，我把大灰二灰的训练对象交给你，能不能将大灰二灰驯成无所畏惧，嗜血成性的猛兽，就看你的了！”

“戴脚布！”藤田虽不满麻老海说话的口气，但表面上还是毕恭毕敬地回了一句。

这时，二舌头和美芝押着两个偷窃铜线的工人进来了。

这二人全是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山东汉子。

藤田看到这样的汉子，脸上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哟西哟西！参天大树。”

他是在形容那两个山东大汉像参天大树一样魁梧。

麻老海对藤田说：“让你手下的日本人，带着武器，配合我们的护矿队长，守在通向狗舍的路上，从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靠近！有人靠近，格杀勿论！”

他又将相同的意思，对二舌头说了一遍。

二舌头点头应允，他知道一会儿将发生什么，但他决不会在意那两个工友的生死，因为他们破坏了矿区生产，那就意味着影响了老方家的好日子。

不一会儿，来了两个日本武士，一律头缠布条，每个人都手持一杆步枪，腰挎武士刀。

藤田命令他们随二舌头一起出去，把守通向狗舍的道路。

二舌头和两个日本人出去后，麻老海笑眯眯地打量着两个矿工。

那俩矿工对麻老海央求着：“麻老板，咱错了，放过咱这一次吧，往后再也不敢了！”

“是呀，麻老板，你是大善人！咱山东老家今年遭灾，咱就想多换俩钱邮到家去救灾，才鬼迷心窍，偷了电线的。”

麻老海一脸和气地问：“你们在哪儿偷的铜丝？”

两个矿工都是新来的，他们看到麻老海态度和善，以为事情有缓，也就实话实说了。

“咱割了菜窖的、食堂的，还有木材库的电线，在炕洞里烧去外皮，撸出了这点铜丝。”

“哦，”麻老海点点头，仍然心平气和地问，“那你们这是第几次干这事了？因为矿上的电线可不止丢过一次了。”

“第一次，咱就干了这一次。”

“以前的事，真不是咱干的。”

“知道了，”麻老海仿佛在与这两个矿工唠家常，他们甚至都有点被感动了，“那，你们打算把铜丝卖给谁呢？”

“啊，”那俩矿工完全放松了下来，几乎要对麻老海掏心窝子了，“青沟子镇上破烂王，专门收咱矿上人卖的废铜铁。”

“是吗？”麻老海笑容满面，看上去都有点喜气洋洋的样子了，“破烂王在青沟子什么地方？”

“就在大路边，紧临着百生堂药铺。”

麻老海转过脸问美芝：“你记住了吗？”

美芝点头道：“记住了！”

“今夜把破烂王带到这儿！”

“没问题！”

麻老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瞬间就变得比冰霜还冷，令人不寒而栗，望而生畏。

他对藤田道：“看你的了！”

藤田拉开一扇日式推门，对两个矿工做了个请的手势，“叨召！”

两个矿工有所警觉地问麻老海：“他要干啥？”

麻老海说：“别怕，他请你们去吃夜宵。”

两个矿工将信将疑地走到了门口，突然，门内闪出两个日本狼狗的伺养员，乘矿工不备，将他们猛地拉进门中。

凶猛的咆哮声传来，接着是令人恐怖呼救声。

藤田道：“叨召！”

引着麻老海和美芝来到外廊，隔着铁栏杆，观看狗舍中的情景。

日本人的表演才刚刚开始。

日本伺养员将吓得已经走不动道，迈不开腿的两个矿工推到狗舍中的一个池子中心，然后迅速离开，并关上舍门。

大灰二灰一齐蹿了上去，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廊内外。

“唰！”大灰只一口，便连皮带肉，撕去了一个矿工的半张脸，血喷溅出老远，矿工倒下，一只眼球落在地上，在池子中滚动着。

“咔嚓！”二灰咬去了另一矿工的一只手，断臂露出白森森的骨茬，血如泉涌。

“嘶啦！”

大灰又咬去了那矿工的另半张脸，那失去了脸皮的矿工上下牙齿还在一张一合地咬动着。

“咔嚓！”

二灰又将另一矿工上臂咬了下来。

“嘶啦嘶啦！”

“咔嚓咔嚓！”

“咯嘣咯嘣！”

嘶咬声咀嚼声不断。

起初还有惨叫声，但也就几分钟后，那两个矿工就没气了，成了血肉模糊的尸首。

两只大狼狗灭掉两条大汉就这么轻而易举，仅仅几分钟。

又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了两堆骨头，很小很小的两堆骨头，连个尸首都没有了。

麻老海自始至终不动声色地看着，而美芝则不忍看下去，她跑出狗舍，在外面狂吐不止。

麻老海说：“剩下骨头不能留在狗舍，要尽快送到山上埋了。你们做事不干净，外边狗圈竟然还有残留的骨头，被那个三傻子捡去了。”

“哈依！”藤田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