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这场散发着血腥味的“舞蹈”会成为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摆脱不了的梦魇，作为旁观者的远藤奈惠梨保持着麻木的姿态看着曾经她根本无法反抗的欺凌者们直到羽弥失去了兴趣摆手示意她们停止才敢像突然被扯断了提线的木偶般失去支撑地纷纷倒地，瞳孔已经呈现出了怔忡的放大状态。

“那么接下来——”

血迹从她们的袜子里斑斑驳驳地渗出来，在转圈的过程中绘出了一个略有些不规则的圆形，让羽弥看起来像是身处鲜血绘出的召唤阵里的邪神，她弯一弯眼睛，和风细雨地问：“是谁踩了远藤同学的手指？”

已经从刚才的经历里吸取到了教训，生怕这次保持沉默又会被一视同仁地折磨，不良少女们毫不犹豫地供出了当时的人，羽弥对此感到有些遗憾，不过也没什么办法。

她走过被同伴众口一词地出卖后已经面露惊恐和绝望神色的女生面前，微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先是左手，然后是右手。十指连心，手指接连被掰折的痛楚连很多成年人都无法忍受，更遑论是普通的中学女生，在第一根手指被掰住的时候她的痛呼声惨烈得简直不像是人类能发出来的，但到了后面的手指时，她已经没办法发出声音了。www.vmatch.net 时空小说网

“啊，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有关我柜子里的老鼠尸体，大家有什么线索吗？”羽弥拨弄着女生软绵绵垂落下的手指，让她像锈蚀已久的轴承一样每被拨弄一下就发出一声气息奄奄的惨叫，在这样的声音里，她沾血的笑脸显得格外惊悚。

生怕自己会遭受像那只老鼠一样被惨遭分尸的命运，染着一头漂亮的红发但刚才已经被羽弥扯秃了一大块的女生扑通一声跪下来抱住了羽弥的腿声泪俱下：“对不起！我真的错了！请您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

她的行动启发了余下的人，纷纷在她身边跪倒了一地，叩首的态度前所未有的虔诚，连新年参拜都难以望其项背。

总之就是，更像邪神了。

——当听闻“鹤见同学被那群不良少女们带去天台了，不会出什么事吧”的消息而心生忧虑的伏黑惠气喘吁吁地感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纵使他性情一贯冷淡持重，在一众脸上血迹淋漓神情恍惚仿佛僵尸的人露出“得救了”的神情齐刷刷地看过来时也不免倒退了一步，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

情绪因为这些人的痛苦而纾解了些许的羽弥看到他时倒是很开心，扔掉了手里的“玩具”任由她倒在地上因为剧痛而微微抽搐着，蹦蹦跳跳地走到他身边：“伏黑君，现在几点了？”

“三点半。”见她脸上蹭上了几点血迹，伏黑惠皱了皱眉，把湿巾递过去。

没想到会浪费这么长时间，羽弥接过湿巾来随意地抹了两下脸，见她不但没把血迹擦干净，反而将面积晕得更大，他无奈，按住她的手把湿巾接过来帮她。

羽弥乖乖地任由他动作，擦到眼角的时候还很配合地闭上了眼睛，她睫毛很长，垂落下来的时候像是蝴蝶合拢的翅膀，在眼睑下方扫出两弯浅浅的阴影。

伏黑惠少有见到她这样安静的神情，将动作放得更轻，很慢也很仔细地将她的脸颊擦干净到原本白皙无暇的状态，确认了都是别人的血，她自己并没有受伤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好了。”

“谢谢啦。”羽弥轻快地说，这场对不良少女们身心的全方位教育改造让她感觉有些累，不准备再继续下去了，回头向她们挥了挥手，“及时去医院的话，说不定不会留下后遗症的，包括脸上也是。”

“没有受伤吗？”伏黑惠又确认了一遍。

听到这句问话的受害者们很想对他怒目而视，你也未免偏心太过了吧，她看起来像是有受伤的样子吗？？何况女朋友做出这么凶残的事，你难道不应该多少产生点害怕的情绪吗，就不怕娶回家会遭到家暴吗。

“唔……”羽弥停下脚步，脸上显出思考的神情来，严谨道，“打人的时候指甲裂了，这算不算受伤？”

“……不算。”

“哦那就没有了。”她又恢复成了没心没肺的语气，把之前因为担心会弄脏而丢给了远藤奈惠梨的借津美纪的校服外套拿回来搭在臂弯里，亲昵地揽住了浑身僵直的女生的肩膀，“看到了吗，远藤同学，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玩弄人心的家伙，只有暴打他们一顿才是最有效的应对方式。”

虽然认为这种手段对她完全不具有普适性，但脆弱的脖颈被羽弥掌控着，目睹了她凶残的作为的远藤奈惠梨在“如果回答不能让她满意的话脖子会被扭断吧”的恐惧支配下强挤出笑容来，颤声答：“我……我明白了。”

“嗯，第二点，无论是什么人，做错了事都要付出代价，远藤同学也能明白吧？”

远藤奈惠梨本就勉强的笑容顿时像被泼了一通冰水一样僵硬在了脸上，羽弥扯着她的脸颊强迫她上扬唇角做出笑的模样来：“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要做我的奴隶对我言听计从哦，知道了吗？”

深知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远藤奈惠梨立刻用力点头，羽弥这才点头，她歪头一笑：“不过就算你不想的话也不可能啦，因为我刚才可是因为你才把她的手指掰折了，恐怕在她们眼里我们是一起的吧，如果不想被报复的话，你只能听我的。”

“……”

由心到身都被摧残过一遍，远藤奈惠梨的眼神已经彻底失去了高光，木然得像是死掉了一样。

“真的没有问题吗？”伏黑惠急走了两步跟上他，他对欺凌他人的人并无好感，也没有任何同情的心理，纯粹只是因为担心看到制造了那副惨状的羽弥会因为背负上刑事案件。

“嗯，没事，暂时不会死掉的——嘛只要及时去医院的话。”

听到用这样可爱的语气说出的超级恐怖的话。远藤奈惠梨抖得更厉害了，加剧她的恐惧的是伏黑惠居然真的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没有对羽弥的作为产生任何异议。

难怪会有胆量和她交往，原来根本就是同一类人吗，好可怕，伏黑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