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你有啥东西在老子这里？来来来，我就站这儿，你说，哪样东西是你的？”平头哥平举双手，不屑的说。

“麻烦把衣服掀一下。”李进指着平头哥的肚皮，认真的说。

“嗯？”平头哥心头一紧，那天自己挨了刀子，这个人摸了一下，伤口就找不到了，难道……

见平头哥发呆中，他摇摇头，靠近一步，说了句得罪了，随后便替平头哥撩起了衣服，露出中刀的位置。

“还行，都长好了。”他微微一笑。

平头哥使劲咽了口唾沫，紧张的问道：“你说啥？啥长好了？”

他没回答，只是把手往肚皮上轻轻一摁，两秒后，一条肉色线虫重新缠上他的手指，虽说也细，但比上次释放的时候明显粗了一些。

上次是如发丝，现在是如铁针。

“这特么是啥玩意儿？！”平头哥惊恐万分，猛的退了一大步，连嘴里的烟都吓掉了。

李进把肉色线虫装进一个黑蜡竹罐，放进兜里，转身便走。

“站住！”平头哥一把摁住李进的肩膀，“想来就来，说走就走？当老子这里是公共厕所吗？”

“我劝你说话的时候别太用力，虽说伤口上的肉长好了，但是太用力的话一样会崩开。”他背对着说了一句，甩开平头哥的手掌，疾步离开。

“特么！嘶……嘿，还真的有点疼。”平头哥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咬着嘴唇，好奇的望着李进远去的背影。

“哎呀，你弄疼人家啦，讨厌！”潘老师啪的一声拍在胸前的一双大手上。

王大强猛的缩回手，从她身后绕了过来，坐在旁边笑眯眯的问道：“宝贝，今天咋了？心情不好？”

“还不是你带来的那个李早！”潘老师抄着手，撅起嘴唇说道。

“我听说他学习挺好的呀，应该不会影响你的奖金，还有啥可担心的呢？”王大强的手慢慢往潘老师的腿上滑去。

“你还有脸说？

对，他学习是不错，语文可能已经赶上了初中生，数学也差不多摸到小学水平的天花板了。

可单单就是他的英语这门课，别说门了，连地板都没摸到！

我好歹是他班主任吧？班主任亲自教英语，居然教不了这种看起来还算聪明的学生，别人会怎么看我？

是不是会觉得问题出在我身上？

现在每次各个班级的老师一起开会，我就觉得不好意思，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你知道他们怎么说我吗？你知道吗？！

他们说我浪费了这么好一个读书的苗子，说我能力不行！”

潘老师越讲越气，狠狠在王大强的手背掐了一把。

“哎哟！”王大强疼得跳了起来，吹了吹手背，叹了口气，继续安慰道，“怎么能说你不行呢？你可老厉害了，每次都让我欲仙欲死，那叫一个舒服。”

“滚！死不正经的，我在跟你说正事呢！李早的事到底怎么办？！”潘老师撅着嘴，把脸扭到一边。

“我不是已经给你指了明路吗？找个由头开除掉他不就得了么？”王大强的手继续死不悔改的朝潘老师身上摸去。

“那我可放开胆子去做了？丑话说在前面，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必须给我兜住！”潘老师转过头来，捏着王大强的脸，蛮横霸道的说。

“依你，啥都依你！来吧，世界上最妖艳的消防车，该灭我心中的熊熊大火啦！”王大强一把给潘老师拥进怀里，肥厚的嘴唇立刻贴了上去。

被窝里，一对小青年正在做早操，天花板发出一串窸窸窣窣的声音。

“咋停了？”女青年喘着气问道。

“有声音，你没听到？”男青年的脑袋从被窝里冒了出来，竖起耳朵认真听。

“耗子吧，别管了，快点继续，别耽误我上班！”女青年把被子一捂，重新把男青年拽回战场。

屋顶之上，李早背着跟身材不太匹配的大，在一个个屋脊上飞速跳跃。

比起拥挤的胡同，从屋顶去学校的道路要顺畅得多。

而且还能找回一点大山里的感觉。

“李早！”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喊道。

他停下步子，往声音飘来的方向望去。

一个小女孩从一辆老年代步车的后车窗探出头来，冲他挥手。

“小美？”他小声嘀咕道。

小美是他班上的同学，也是他的班长，成绩在班里数一数二，校服永远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是老师们最喜欢的学生之一。

他还了个微笑，继续朝学校跑去。

教室的角落里，早儿正在垃圾桶旁嚼着嫩叶，小美放下，向他走来。

“李早，你为什么要在房顶上跑？多危险呀！”班长说教的姿态让他有点不爽。

“你为什么也来这么早？”他反手甩给对方一个问题，一下掌握了聊天的主动权。

“不知道，反正今天我妈让我早点来，你怎么吃这个啊？要不要吃面包，我带了很多，可以分你一个。”班长不仅爱说教，还很大公无私呢。

“不要白不要，你要是真的带多了，就给我尝尝呗。”他把最后半截嫩叶送进嘴里，随便嚼了两口便咽了下去。

小美小步跑回座位，在里拿出一个洁白无瑕的饭盒，从饭盒里面拿出两片用保鲜袋密封的切片面包，面包中间抹匀了一层薄厚适中的黄油。

“来，给你。”小美双手拿着袋子递给早儿。

他迫不及待的撕开保鲜袋，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这是早儿第一次吃到面包，而且是抹了黄油的面包，两个眼睛激动得直冒光：“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慢点吃，别噎着，你要是喜欢，可以让你家里也做点，除了黄油，还能夹芝士和鸡蛋呢，反正肯定比你吃的那个更有营养。”小美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满意的背起手，转身回到自己座位。

“刚才她说的是啥来着？”早儿眯着眼睛小声回忆道，“面包、黄油、芝士、鸡蛋，嗯，记住了。”

一碗白粥，一个馒头，一颗鸡蛋，这就是唐氏企业保洁人员的早餐标配。

领了早餐，必须在八分钟内吃完，否则每超过一分钟便扣十块钱，不满一分钟按一分钟算。

保洁人员一共二十人，女的多，男的少。

毕竟能拉下脸皮干保洁的男人太罕见了。

而女的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大妈。

可别小看这些大妈，好几个都是在帝都有几套房的宝藏大妈呢，她们干保洁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免得自己太无聊。

有钱人的世界往往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且枯燥。

“小伙子，挺俊啊，干嘛来当保洁呢？你这脸蛋已经完全不需要努力了嘛，有没有兴趣，我可以给你介绍介绍哟。”其中一个大妈啃着馒头，紧紧盯着李进。

他礼貌的欠身敬礼，微笑道：“谢谢大姐，暂时不考虑。”

“哎哟，这嘴真甜！别人都叫我阿姨，你居然管我叫大姐，就冲这一点，我宣布，你这个小伙子，我罩了！”大妈一身江湖气息，看样子是个宝藏大妈。

他坐到一旁，很快把粥喝光，剩下的馒头和鸡蛋则放进了更衣柜中。

六点半，所有保洁人员身穿白色制服在一楼大厅集合，站成了两排。

可是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却空了一格。

一位穿着蓝色西装的女人端着名册，目光在大家脸上扫了一遍，咳了两声，低沉的说道：“好了，都到齐啦，下面开始……”

“报告！”唐心匆匆赶到，站进了第一排的空位，笑嘻嘻的说，“不好意思，堵车了，迟到了一点点，嘿嘿。”

西装女人闭着眼睛点点头，继续安排今天的分工：“李进，你负责六至十层的办公区及卫生间。”

“报告！”唐心笑着举起手来，“我也想去这几楼。”

“……”西装女人无声叹息，再一次闭着眼睛点点头。

江湖大妈用肘碰了碰旁边的李进，一脸坏笑道：“祝你好运，这次我可罩不了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