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四人来到一处凉亭。

亭外一有一口深井正冒出滚滚泉水。

周围的色彩斑斓，生机盎然。不比那黄泉路上日月无光。

“酆都正门太过招眼。”

鬼帝正说着，王言上前便准备再拜。

“那日要不是恩公搭救，想必王言此时已经身首异处，化为鬼魅腹中口粮。”

神荼连忙上前制止。“都说了，你我之间不必行此礼节。”

“恩公这是为何？”

王言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也正是城隍想问,却不敢问的。

“因为...你我本就相识，况且我也不是你的什么恩公，相反，你却有恩于我。”

鬼帝的一番话，更令王言听不懂了，一时呆愣在那。

心中有许许多多的问题，却不知道从哪开始问起。

四人顿时沉默.

王言心中满是疑惑，愁眉不展。

“本就相识...什么意思？你我很早之前已是故交？”

面对于王言的提问，神荼面露难色，半天没做声响。

迟迟才从口中吐出几个字。“对，已是故交，你本就是地府之人。”

“若是地府之人，为何进不得这酆都？

既然司职于地府所犯何错被流放阳间？

还有我对之前的事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甚至三生石上连我的名字都没有？

既然你我故交，那你应该对我以前十分了解，我之前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遭邪祟杀身？”

面对王言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鬼帝哑口无言。

他并非不知道，而是知道的太多了。

神荼与王言四目相对，陷入了沉静。

片刻，鬼帝终于先开了口。

“不是我不愿意让你进这酆都。恰恰我希望你能回来。这一路走来估计你也看到了，完全毫无章法，甚至小小阴兵都敢当道。”

一旁的城隍也是对这一点深有体会。曾经的酆都里里外外，井井有条。

别说他一个小小的阴兵，就是十大阴帅也不敢这么嚣张跋扈。

“这是你看到的，还勉强说的过去。其实如今的酆都，早已威风不在，里外乱成一锅粥了。”

眼前的神荼。

刚才还是姿态神武，转眼却像打了败仗的将军，愁容满面。

“我到底是谁？”

王言神情凝重的看着鬼帝，等待着答案揭晓。

看着眼前的王言。

鬼帝闭上了双眼，眉头紧锁，仰天长叹了一声。

“唉~终是世间万物皆已定命，又岂是你我能力可改。

罢了，罢了。”

神荼说着，不停的无奈摆着手。

“前世你万念俱灰，于奈何桥旁连喝碗孟婆汤仍不肯忘却，万般无奈，最后亲手抹掉三生石上一切恩怨。只求空无一念，平淡度日。

此等决心，岂能容我只言片语便将你再拉回到前世的苦海。”

城隍老者听到这突然想起过奈何桥，孟婆那神情，提起的那个人，竟然是...王言？

“可是，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我的前世做过什么。到底值不值得。现在的选择又究竟对不对。”

对于前世，那些零星的记忆，王言有着太多的疑惑。

“我只能说前世，你愿意相信每一个人，愿意原谅任何一件事。过于善良。

如果你真想知道，我还给你的山河簿便是最好的答案。那是唯一还保留你记忆的媒介。”神荼终究还是没能给出王言想要的解释。

“这性格完全不像我。那山河簿不是你赠与我，又为何是还给我？”

面对王言的质疑，神荼终于笑了。

“周怀海跟我说了，或许是前世你心如死灰。这一世你不在优柔寡断，展现出了杀伐果断的一面，这也是为什么我产生了想让你回来的念头。

那山河簿本就是你的，原本还有一支同悲笔。可如今下落不明。一册一聿皆为你所创异宝。

苍生有难，山河同悲...

想想你那时候的胸怀和气魄，即便是现在的我，也仍旧无法企及。”

神荼似乎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你还是没有说出来，我到底是谁。”

“如果你真想知道，那就利用山河簿慢慢恢复记忆，不应该通过我的口中说出来。

以你当年的处境，任何人没有资格左右你当初的抉择。

本不想再让你淌这浑水，至少目前不想。还是没控制住。

若你想起前世，否定了当时的决定。我随时恭候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