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眼前的墨仞稍有些改变，

仞身鎏金纹理暗淡模糊，不比从前。

但当墨仞出现在王言手中之时。

周怀海还是愣住了。

“这...这从哪得来的。”老周结结巴巴询问着。

“山河簿中得来的。”

周怀海抬头看着他坚定的眼神。

王言一眼便从他眼中得神情看出来，他认识这墨仞，而且非常熟悉。

“看来你的确认得，而且非常熟悉是吧。”王言询问着。

“我..我哪认..我哪认得啊。哈哈哈。”

周怀海突然收起疑惑得表情，大笑了起来。

极力的掩饰着自己刚才表现出的异常，只不过凭他的演技太拙略了。

王言也没急着拆穿他，语气平和的说：“我去过酆都了。”

“什么！去酆都了？！”

听完他的话，当时周怀海就炸庙了。

“噌”的一下，直接从凳子上窜了起来。

那魁实的身体猛的一动，差点给桌子掀翻。

王言也没理他，满脸笑意歪着头瞅着他。

“而且我还见到鬼帝了。”

刚窜起来的周怀海听到这句，顿时又像撒了气的气球，堆在了椅子上。

二人相互对视，沉默片刻。

慢慢的，周怀海眼中的诧异变成了忧虑。

仿佛他的脑子里不停的在过片段，揣测着俩人见面的各种对话和场景。

一个身材彪悍的糙老爷们，此时居然眼含雾水。整个画面违和感极重。

“该来的还是来了。”周怀海喃喃自语。

从来没见过老周这副摸样。

王言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咋啦？铁汉老周要哭啊？哈哈哈~

他并没跟我说的很多，而且现在的我也不急于知道了，太麻烦。

咱们这样其实不也挺好的。守着这个小酒馆，每天面对形形色色。

况且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这番话倒是给了老周很大慰藉。

之所以打从一开始鬼帝和周怀海就隐瞒实情，就是不想让他再去淌浑水。

王言笑了笑，转过头又说道：“那时候我还小，每次问这些问题你都是含糊不轻，

这么多年全是你忙前忙后，不管你和鬼帝出于什么用心，我都谢谢你们。

尤其是你，老周。”

突如起来的感谢，令这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缓缓的，周怀海开了口：“这墨仞...本来就是你的。虽然现在它收敛了，或许别人不行。但我还是一眼便能认出来。

而且打从一开始我就并非鬼帝派来的...

因为原本我就是你的手下...”

其实对于王言来说，原本是不是手下没那么重要。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

老周的为人，对自己的忠诚。足以说明一切。

“为什么奈何桥头，鬼帝会对我出手？”

王言突然想起山河簿显现的画面。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用命担保，鬼帝绝不会害你。”老周说话的语气极其肯定。

王言思索了片刻。

“算了，算了。

一直都想弄清我到底是谁，现在反而觉得挺累的。

我不就是我吗？何必杞人忧天。

既然我当初已经做出选择，肯定有我自己的深思熟虑。

不管他了，顺其自然吧。

咱俩还和从前一样，好好守着这家酒馆。”

王言的话让周怀海如释重负。连声应着：“对对，咱们就还和从前一样，守着这家酒馆。管他什么酆都鬼帝，随他们去好了。”

今天的周怀海，难得露出原本该有的憨笑。

如果说神荼纠结的同时还藏有私心，想让王言回去。

那周怀海则恰恰相反，他甚至不希望王言修了鬼道。

“主人，你到底因为啥去了酆都啊。”周怀海突然好奇起来。

“咕噜咕噜~”

王言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

俩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你先去弄点饭菜，再来坛子酒。咱俩多长世间没好好喝点了。”

“对对，你看我这脑子，我这就去准备。咱们边吃边聊。”老周转身便走了出去。

王言看着周怀海的背影，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回想过去的种种，万般情绪萦绕在心头。

曾经极力的想弄清楚自己是谁。

可现在又觉得不那么重要了。

只有亲自去揭开那层纱，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