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重清歌大惊失色,那枚白色的勾玉他直觉得与白月上仙有关系,看着那勾玉毫无阻碍地被扔进了结界,顿时觉得大事不妙。
就在这时,青绿长老集齐众人发动起了幻术,重清歌一抬头,就看到自己身处在一片浓浓的烟雾当中。
四处白茫茫的,看不到一切东西。
重清歌看到一个男人向他迎面走来,一身白衣,上面的光辉让整个白茫茫的烟雾都像遇到开水一样霎时间退开。
那个男人眉骨英挺,鼻梁挺拔,下颌骨线条凌厉,眼睛黑白分明,只是身形清瘦,神色清冷,让人不敢久望。
这人是?
月白上仙?
不知道为什么,重清歌心里闪出这几个字,正在犹豫当口,就见对方的剑刺了过来。
速度之快,以重清歌如今的反应,也不能避开。
一剑正当胸,重清歌大惊,看着身上的血汩汩流出,还没等反应,第二剑又凌空而至。
重清歌觉得身体越来越沉,就像是被钉在原地不能动弹一样。
月白上仙,果然是灭了鬼族的人,连最后一个,也不会放过的吧,重清歌的脑子昏昏沉沉,只想入睡。
突然,一声金光劈来,像道闪光般,把整个世界划成了两半。
重清歌眨了眨眼,只见自己跌坐在地上,身上插着绯月刃,还有一把长空剑,而自己的手,正握在长空剑上。
原来……
背上温热的,虽然不软还有些硌肉,但确实是一个人的胸膛。
一股熟悉的雪松香飘来,重清歌讷讷转头,看到了俞先生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上。
“俞先生……”重清歌愣了,他什么时候挣开困灵丝冲破缚仙咒,还打破了这个结界出来的呢?他不是一介凡人吗?
俞悦白没有看他一眼,之前在挣扎与心死之际,白色勾玉破出结界向他飞来,这本是自己的东西很是认主,他只觉得灵力汹涌而来,本来想借此机会逃走,却又看到重清歌在幻境中自残,终于,他还是破开了重清歌的幻术,救了他出来。
这个他从小带大的孩子,怎么样,也不能放着让他去死。
俞悦白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相互折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你以为你有破水琴就不被幻术迷惑吗?哈哈哈哈”青绿长老笑得张狂:“你不看看,我们多少个幻境的叠加,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重清歌看也没看他一眼,而是转头望向思思,语气艰难:“我这两刀足以致命,算是……我对你的歉意,从此,你我,各不相干……”
“什么?”思思大惊,看向青绿长老,不明所以。
思思看到重清歌在幻境中自残,非但没有心疼,反而觉得有报复的快感,如果他不回头,大不了他死了,或许自己就不用这么患得患失了。
只是如今重清歌不仅没有回头,也没有死,还让她的颜面无存,而这次重清歌当着寐妖一族的面说与她各不相干……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青绿长老看到思思没有答话,知道她心里不愿意,上前一步:“难道你想就这么算了?”
话音刚落,俞悦白站起身来,翻手一把长剑亮在身前,剑光雪白澄澈,犹如月光。
“青霜剑?”青绿长老大惊:“这是月白上仙的青霜剑。”
“这个丑八怪是月白上仙?不可能吧?”红紫头发的老太婆也疑惑着。
“我听说,月白上仙受天罚之后并没有死,而是被丢去了凡间。”云姬上前仔细看着俞悦白的脸,点头了解:“是了,他身上的疤痕是天雷印,仙骨已剔,与凡人无异。”
“凡人?一个凡人我们怕什么?”青绿长老叫嚷着。
“虽然与凡人无异,但他有守灵玉的加持,我们不是对手。”云姬笑了笑,对思思说:“妹妹,还是再挑个男人吧,世界上男人那么多。”
思思咬了咬唇,青绿长老听后也不敢贸贸然上前,毕竟月白上仙凭手中一把青霜剑,灭掉一族的事情广为人知,他不敢冒这个险。
随着一声令下,寐妖一族消失在了竹林中。
“上仙。”云姬临走时上前对俞悦白鞠了一躬:“我的丈夫蒙您的法器相救,此恩没齿难忘。”
俞悦白不解。
“我丈夫是只狐妖,前些日子在山林被您的师侄岑蕈相救,幸好有您的固元灯,否则我丈夫定不可能完好归来。”云姬上前娓娓道来。
俞悦白听明白了,原来是那盏重清歌送给瘴鬼的宫灯。
待云姬也走后,重清歌看着俞悦白眨了眨眼,带着撒娇的意味:“俞先生,您还是关心我的,是吧……怕我死,是吧……”
俞悦白一阵恶寒,一把将他扔在地上,转身就要走。
而重清歌不失机地痛苦大叫一声:“俞先生,我被利刃贯穿,你就忍心这样对我……好痛……我就要死了……”
俞悦白额头突突直跳,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把重清歌写成了一个戏精呢?
只得回头把人架进了屋子。
待俞悦白小心在把伤口包扎好,重清歌就一直拉着俞悦白不撒手:“俞先生……我把你的宫灯送给那个岑蕈了,你不会怪我吧……”
“幸好送了宫灯,要不然今天可没这么容易过得了关……”
“不过我也没吃亏,我换了一只蘑菇……你看……”
重清歌就这样一直拉着俞悦白的袖子没完没了地说着,说着说着,便靠到俞悦白的手臂边睡着了。无广告网am~w~w.
俞悦白叹了口气,他之前听到重清歌在幻境中自残叫着自己的名字,不,不是叫月白上仙,而是叫着师尊……
分明在叫:“师尊……不要杀我……”
但是,在被禁锢在床上的时候,他一心想的是自己去死,而不是杀了他。
待重清歌醒来,就闻到了香喷喷的味道,一盘金灿灿的蛋炒饭摆在桌子上,冒着热气。
重清歌也不顾自己还没愈合的伤势,跳下床,几步奔到桌边,大口吃了起来。
这个味道,真是让人怀念。
俞悦白看着他狼吞虎咽,呛得连连咳嗽,只得从站得远远的地方,坐到桌边,给他倒了一杯水。
屋内灯火摇曳,噼啪作响,一盘蛋炒饭被吃得干干净净,俞悦白与重清歌对坐在桌面,不发一言。
重清歌抬眼看着俞悦白,俞悦白始终低垂着眼帘,倒了一杯水,端着茶盏贴在唇边,唇上沾着水色,映着烛光,闪闪着盈盈光泽。
突然觉得,俞先生即使这一身伤疤,居然也挺好看的,只是之前隐约听云姬说,他的伤疤是天雷印,而且仙骨还被剔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此想着,便问了出来。
俞悦白抬眼,像是没听清楚。
重清歌愣了愣,但话已问出口,还是再说些什么:“这伤疤……”
俞悦白手指沾着茶水慢悠悠地写道:“天罚。”
“为什么天罚?”重清歌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俞悦白眨了眨眼睛,是的,他这一身疤痕,被剔除的仙骨,都是因为这个人,因为重清歌那时候戴着自己的守灵玉,被掌门师座认定他通鬼族。
掌门师座……俞悦白想起了那个被重清歌扔掉的头颅,也算是走完剧情线了吧。
俞悦白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笑了笑,又摇摇头。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吧,也并不是重清歌的错……
“是……因为我吗?”重清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俞悦白回神,掩饰地抬手给自己杯里倒着茶水。
案桌上的茶壶本就不满,壶小而精致,俞悦白往杯里倒了一半,壶已经空了。
又是一阵沉默。
重清歌觉得,虽然和俞先生同处一个房间是自己从来的梦寐以求,但是却不曾想过这种尴尬的局面。
他总觉得对面这个人的一身伤痕与自己很有关系,他觉得在这种气氛里胸口像压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不重要。”终于,俞悦白沾着茶水写了三个字。
重清歌盯着他:“那就是因为我,对吗?”
“……”俞悦白又喝了一口水。
继续的沉默,重清歌感觉到额上泛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不管了,重清歌倏地站了起来。
俞悦白抬眼,惊讶地看着他。
重清歌走到罗王面前,轻抚着他的脸。
“……”俞悦白站起身瞪着他,紧张地向后躲了躲。
“俞先生……”重清歌并没有其它的动作,而是把俞悦白脸上的疤痕细细抚了一遍。
俞悦白挣扎着往旁边挪了挪,这个不会又想要干嘛吧……他想要逃开。
“对不起……”重清歌的声音轻轻传来。
俞悦白愣住了。
“我不知道,这天雷印……”
俞悦白笑了笑,原来,他是因为这个。
俞悦白拍拍重清歌的背,这是他写的故事,原书中本来就是有天罚的,只是原定的天罚对象不是他自己而已。
“很痛吧……”
俞悦白笑得更厉害了,身体都在颤抖,有些微微喘气,都这么多年了,他究竟还在执着些什么?当时被天雷劈的感觉,早就不记得了吧。
重清歌望着他,看着俞悦白笑得脸色微红,眼中都泛起了水光。
一直以来,这个人总把情绪藏得很深,无论对何事都是一派淡然的模样,而今天俞先生明明是在笑着,重清歌却觉得胸中闷堵,心中狠狠的揪痛着。
倏地,重清歌一把将俞悦白抱在了怀里,搂住了他的肩背,这一次,他并没有任何其它动作,只是抱得很紧,紧得像要把俞悦白勒进自己的身体里。
俞悦白全身吃痛,隐约听到耳边一声叹息,夹着低不可闻的一声:“师尊……”
听到这句称呼,俞悦白僵了僵身子,放下似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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