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看了魔尊的日记本」

第 29 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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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

话音戛然而止。

刚要合目被周公请去饮茶下棋,却连坐都没坐下的江仙尊又叫人硬拉扯着回来,还被当着面儿揭穿了伤势。

江岁寒面无表情地望向帐顶。

他的这几位师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进他人屋前,首先需要认真礼貌地敲个门。

沉烨面色暗下,眼中却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这位神色焦急,衣袍发丝微显散乱,一看就知是匆匆赶来的人。

他在秋露涧中不曾见过此人,也不知对方是个什么来路,但听得方才这人嚷了一声师弟,应该是别涧的人。

沉烨不喜欢这些老围着江岁寒转悠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恭恭敬敬后退两步,低头道了一声:“师伯,”然后又急急转身奔到江岁寒榻前,神情间无不焦急道:“师尊,你哪里受伤了吗?”

被平白抢词儿的沈云昆:……

怕什么来什么的江岁寒:……

屋中三人,却也只有沉烨是真正高兴的,他强抑住想要往上翘的唇角,毫不作掩的担忧目光直直看向江岁寒,心里忍不住嘚瑟的给自己的随机应变和借花献佛打了满分。

他正巧不知该如何慰问江岁寒的伤势,真是想打瞌睡便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江岁寒轻轻叹了口气,还尚有余温的软枕又再度回了它原来的位置。

“我无事,不必担忧。”他迎着少年目光回了一句,又缓慢地摸了摸他的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解释,于是看向站在门口的沈云昆,“沈师兄,此番出行可还顺利?”

沈云昆看了一眼趴在榻边活像似只傻狗的小少年,微微眯了眯眼,但很快,他笑道:“途中有些波折,遇见了魔族,不过一切安好,你可放心。”

江岁寒下颚一点,看着少年开始赶人:“晚课快开始了。”

沉烨虽然还没有真正敬过拜师茶,但他的身份基本已经是默认了的,秋露涧子弟在跟着所拜师傅学习以外,也需每日按时按板地去上涧中开设的早课晚课。

眼见此时晚课时间将近,这小子却还赖在这里不走,莫不是今日还想逃课了不成?

眼见江岁寒神情冷下,沉烨伸手轻轻去扯他的袖子,眸里担忧更甚,他总能知道什么样的动作会令江岁寒心软。

但显然,在现下这里却没有旁日那般有作用,某位正头疼的仙尊却毫不留情地收手,雪白袖子的一角从少年手中滑落,沉烨心头一空,下意识蜷了蜷指尖欲想挽留,他视线落在空无一物的手上,有些发怔。

江岁寒道:“你先去上晚课,莫要迟到了,晚些时候亦或是明日在过来。”

沉烨当即抬头,眼中晶晶亮闪一片,他飞快应了一声,知道此时若是犯倔说不准会让江岁寒不悦,既然争取到了晚间还可以过来的机会,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念念不舍地站起身又同沈云昆行了一礼,余光扫过桌上红艳艳的山楂时顿了顿,故意留了个心眼没拿,转身上课去了。

见少年人走了没影,沈云昆才搬了张凳子坐到江岁寒榻边,同他打趣道:“这童养媳道君是同意入咱涧谱了?”

江岁寒知沈云昆此趟任务走得急,没来得及同少年见过面,但听他此番打趣,眉头却微微一蹙:“沈师兄,莫要乱说。”

沈云昆道:“怎么还急眼了呢?好罢好罢,师兄不同你说笑了,我方才听说道君罚了你三十鞭,你就站那儿全给受了?”

江岁寒下颚一点,道:“我违私规在前,理应受罚。”

沈云昆道:“我正想问你,你们涧中明晃晃的一共就五条私规,一为不可同魔者接触,禁魔入涧,二为弟子不可私斗,三为不可顶撞涧主,四为不可离经叛道背信弃义,五为不可有难不见,草菅人命。我倒是想问问,你违的哪一条?至于他罚你三十鞭。”

这话说得有些斩钉截铁,不难听出沈云昆心中其实对此事十分不满,连带着对柳风痕也有了些微词。

但这件事,江岁寒却无法同他明说,倒不是他不信任这位师兄,而是因为沉烨的身份确实不易放在明面上。

沉烨是魔族的这件事,江岁寒自己本身其实是有些不确定的,一来是因为他额上无角,二来是因为他的血液同人一样都是赤红色的。

直到后来他亲口说自己姓沉,柳风痕又管他叫做魔子,再加上初见时少年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江岁寒不由得想出了一席,魔族皇室为了魔尊之位私下不和百般刁难的大戏。

所以沉烨的身份务必得瞒住了,只要不将他同魔族扯在一起,光凭这一个姓氏,是没有人能想到他同魔族皇室之间的关系。

江岁寒虽然身受三十鞭,但外人只道是为一个傻小子忤逆了师长,却不知这三十鞭真正的罪名是什么。

可显然,这罪名能瞒得住秋露涧的众多子弟,却瞒不住人精儿似的几位师兄师姐,所以一听到这消息,就急匆匆地问责来了。

这种情况其实早已在江岁寒预料中,他在沈云昆的打量视线中垂下眼,沉默住了。

见他这副模样,沈云昆心下一咯嗒,试探道:“莫不是……和淮月师叔有关?”

如果是和那位有关,那客就真怨不得柳风痕会罚得如此重了,哪怕就是因此罚了上百鞭,沈云昆也不会诧异分毫。

江岁寒依旧没有应声,只是低垂着眼,一副几分内疚却又兴致不高,不想再谈论此事的模样,常年相伴中,他自是清楚每一位师兄的“弱点”在哪。

果不其然,沈云昆当即放轻了声音,心疼道:“既是不想提,咱就不说了,伤口还疼么?可要师兄帮你换个药?”

他心下已然自己脑补了一出尊师重道的小师弟无意间冲撞了敬爱师长,虽因此受了刑罚,但心下仍旧极其内疚伤心的戏了。

不然如何能解释小师弟这黯然神伤的表情呢,沈云昆很是心疼,却完全没有料到江岁寒的这副神情,仅仅只是因为骗了师兄而有些微微过意不去。

江岁寒眸光微微一闪,心下难得有几分愧疚,他不愿继续再说这个话,下意识道:“有劳师兄关心,只是师兄一路奔波又遇见魔族,该早些回房沐浴修整。”

沈云昆哈了一声,权当没听出江岁寒话里话外的赶人意思,反而调笑道:“阿岁这是在关心师兄吗?师兄当真好生欢喜,但不过是一些小魔小妖……”

话音一顿,他又正了颜色道:“这些日子,你就莫要往外头跑了,外头如今乱得很,听说魔族那边是丢了个什么人,以至于散下好些小魔在外头寻着。”

江岁寒心念一动,不知怎么就想到沉烨身上去了。

沈云昆见他神情间有些倦怠之意,也是心疼,便住了嘴没有再和往日一般同江岁寒打趣,只是叮嘱了几句好生休息,就离去了。

屋中静了下来,江岁寒却没了睡意,他摸出两粒止痛丹丸,一粒入腹一粒压在舌下,目光停落在安静不动的骨铃上。

那两只魔侍确实被他斩了性命,再不会泄露半点风声,就连尸体都好生在他的储物袋中,唯一会出差错的……江岁寒眸底微微一闪,可能是他的剑留在洞壁上的痕迹了。

看来明日还需找时间再往苍山走一遭,他自己是不惧任何事的,但却不能让他所做下的事牵扯到秋露涧。

还有那个著了什么修真界十大美剑书册的人,江岁寒轻轻抿了抿指骨上覆着的皮肉,心下莫名对此人有几分不悦。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去,风将骨铃的呜咽和晚课敲响的钟声一并吹进了江岁寒的耳中,他放下手中正默看的丹方,侧耳去听廊上动静,等了片刻后仍旧是一片安静。

江岁寒抿了抿唇。

他想起少年走时面上明媚灿烂的神情,口口声声嚷着的糖糕,又看了看桌面上他故意留下不曾拿走的糖山楂,思忖片刻后,终还是揭开锦被试探着起身。

他身上的伤势虽好得慢,却也在众多灵药的喂养下好了半成有余,除了动作时被衣物摩挲牵扯起的刺痛外,早已不在往外渗血。

如若不是他的羞耻心令他不愿在光天化日下裸着身子,想来会好的更快一些。

江岁寒扶着床栏站起身,过大的动作牵动了伤口,他眉心微微一蹙又含了几颗止痛的丹药方才缓了一口气。

这个药对他而言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若是明日想要去苍山,凭他这副模样想来不行,看来今夜他必须开炉再重新炼一炉药了。

江岁寒蹙着眉简单披了层外袍,目光扫过小案时微不可查的一顿,便顺手将那几串糖山楂也拂进储物袋中。

外头暖风徐□□明此时还在冬中,但云雾涧却半点霜雪也不曾见,江岁寒一路避让着下了晚课的弟子走向沉烨住所,却见里头连半点烛火也没有。

是睡了?

他站在窗外,瞧着那一片漆黑,瞳孔里印着路边石灯的光晕,见房中确实没什么动静,才轻舒了口气。

孩子心性,许是课业繁忙,便忘了。

江岁寒没有将这小事放在心上,他转身往丹房方向走去,路上迎面匆匆而来几名弟子,他不想叫人说到慕容云中或是淮月跟前,便从药囊中取了枚掩息丹压在舌下。

“快走快走,听说天字班那群人要教训那小杂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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