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我们不能出营，营外一定有伏兵！那些教徒与流民以后可以再招，只要保住了咱们这些精锐，其他的都好说。”

在城西白莲教大营之中王林面带焦急的劝说着林五，在二人身边则是本地白莲教最主要的一些头目，他们同样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到底明太祖朱元璋设计的这套军民分离的卫所制度，使得内地的百姓根本不懂军事知识。而相对的在九边重镇那些墩堡体系中长大的人则是天然的士卒。

这也是为什么在原时空的历史里李自成选择了北上收取三边，而不是谋士杨永裕提出的先定江南的策略，因为江南无强兵。若是先取江南的话空有财富却无兵源，照样打不过后来的清军。

后来历史的发展也验证了这一点，等清军收降了大量的原明军九边精锐之后直接横扫江南，若不是有同样出身北方的大顺军余部与大西军余部的话，南明早就亡国了。

江南百姓空有满腔热血却因为没有基本的军事训练而白白抛洒鲜血，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等百姓抵抗不可谓不激烈，但是他们面对李成栋这种原农民军手下败将都无法抵御，更不用说清军了。

当然也不能说南方完全没有强兵四川、浙东、云南、广西都有强兵，但那都是少数。直到后来经过李定国、郑成功多年的训练之后南方兵同样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这说明只有经过军事训练才能打仗，光靠热血是不行的。

“可那是几万人啊！”

林五被自己女婿抱住不能动弹，不由心急如焚，多年的传教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大的势力却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这种过山车一样的心情让他失去了理智。

“那些人没了就没了，咱们去河南，北直隶那里有的是人！要是咱们这些精锐没了就全没了啊！”

王林紧紧抱着林五不让他冲动，此时的王林还幻想着能够突围出去，他并不知道来袭击的明军是李信，他以为是朝廷从其他地方调来的军队。

若是王林知道来的是李信的军队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直接逃跑，而不是在这里幻想着能带着精锐逃出去。

“将军，咱们到底动不动啊？再不动仗都要打完了！”

在白莲教大营外的孙守法忍不住焦急的心情来到了左光先的身边，左光先没有搭理孙守法，而是看着远处因为天色放亮逐渐显露出来的大营轮廓。

只见白莲教大营之外有宽阔的壕沟，在壕沟后边则是尖锐木桩组成的拒马，拒马后面则是手持火铳的白莲教护教军，他们一个个神情紧张的看着远处已然不成样子的其他大营。

正在这时候山呼海啸一般的流民的喊叫声越来越近，接着便是数量众多的白莲教徒与他们裹挟的民众，在明军有意的驱赶之下来到了营地之前。

随后这些人不用明军下令便争先恐后的冲向这座唯一还保持秩序的营地，在他们奔跑的过程之中不少人跌倒被踩踏而死，更多的人跑到营地跟前却绝望的发现营内的教友不肯给他们开门。

前面的人想止步，后面的人却还在往前涌，于是前面的人收不住脚掉入壕沟之内，被沟底的木桩扎死，而后面的人被更后面的人再次推进去。

“开火！将他们驱散！”

眼看着壕沟都要被人的尸体填满，闻声赶来的王林下令这些火铳手们开火，他知道不开火的话壕沟迟早要被填平，然后拒马营门也会被这些失去理智的乱民拆掉。

王林喊了几声之后见到没人听从，他知道这是这些人不忍心对自己的教友以及同乡开火，于是拔出刀来猛地一挥。他身边一个白莲教军吭都没吭一声，人头便飞了出去，鲜血喷溅了王林一身。

“开火！敢不听从命令，这就是下场！”

见到同伴的惨状之后，那些白莲教徒终于抵受不住内心的恐惧扣动了扳机，随后营地之中火枪轰鸣，烟雾升腾。而正簇拥在一起的那些溃兵、流民被火铳像割麦子一样打倒了一片。

王林又疯狂的大喊：“虎蹲炮开炮！”

看到他浑身鲜血像修罗恶鬼一般的模样，那些白莲教的炮手们点燃了引信，随后虎蹲炮喷射出大量的霰弹。这些成百上千的弹丸将正面的饥民、溃兵扫倒了一大片。

受到虎蹲炮与火铳的联合打击之后，这些失去理智的溃兵与饥民这才稍微回过神来，他们呼喊着向两边跑去，一些人更是冲进了冰冷的运河河水之中。

“下官济宁州知州见过李总镇！”

济宁州知州与郑与侨一起观察外面战场形势许久，等他们确认了这是自己一方的官军来援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匆匆来拜见李信。

“知州不用客气！”

李信回了一礼之后也没有与他们废话直接说道：“烦请知州将城内的佛狼机、大将军炮、红夷炮、西洋炮都集中过来，我要拿下白莲妖贼的大营！”

“是！是！下官这就命人运送大炮前来！”

在吩咐完济宁州知州之后李信便领人一起前往被明军团团包围的白莲教大营，他要炮击白莲教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