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鳖传」

第84章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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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对了,师父,后面怎么又来了一只巨蛟呢?它来这里干什么?”

“这个嘛,我想是因为咱们收服蟒怪时的动静过大,把它吸引过来了。这只巨蛟可不简单,也不知道已经修行了多少年,都能开口说出人言了。你也看到了,我和你三师父加起来都不是它的对手。它来这里可不是顾念同类之情,解救那只蟒怪,它不过是想吞噬蟒怪的元灵,增加自己的道行。”

“不对啊,师父,你们将那蟒怪的元灵交给了我,为何那巨蛟不来追我呢?”

大师父微微一笑,“你三师父用我们道家的法帕包住了蟒怪元灵,遮掩住了气息,因此那巨蛟才会赶到蟒怪气息消失的地方寻找。”

“哦,原来如此。”这下阿鳖弄清了那恶蛟出现的缘由。

大师父又说道:“徒儿,在我们休养的这些天,你可以看看书,自己钻研一番我道家的法门。那个乾坤袋中有一些书籍,你可以随意翻看,记住不要损毁丢失就可以了。好了,我和你三师父静静休养就可以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是,徒儿明白。”阿鳖朝大师父和三师父各自行礼之后,退出了屋子。这时有个当地人打扮的中年人走上前来,“小师父,饭菜做好了,你去吃饭吧。”

阿鳖有些奇怪,他并不认识面前的此人,“你是……”

“那个朱老板走之前,雇我们几个人招呼着你们几位师父。小师父,你有什么事尽管交代我便是。”

阿鳖点点头,心想这朱悠真是心细,临走还想着这么周到。“哦,那就麻烦你的。我的二位师父不吃饭,需要静养。没什么事的话不要打扰他们,有事你找我。”

“要得,要得,我晓得了。小师父你快去吃饭吧,饭菜都给你送到屋内了。”

阿鳖又道了一声谢后,回到了原先的屋中。他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却发起了愣。他又仔仔细细想了一遍之前所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基本上阿鳖都弄清楚了,只是最后那巨蛟突然消失已成了一个谜团。

吃过饭后,阿鳖从怀中掏出了那颗蟒怪灵珠,打开黄帕仔细看了起来。这颗轻飘飘的珠子幽红幽红的,却似乎十分坚硬,散发着微光。仔细看珠子内部,模模糊糊之中,似乎有一小团犹如棉絮的白色东西在里面流转,灵动十足。饶有兴味地看了一番后,阿鳖重新将这颗珠子收好,放入怀中。

他又想起大师父所吩咐的话,从乾坤袋中随意拿出了一本书,看了起来。说也奇怪,书上的字阿鳖都认识,但这些字组合在一起,却变得艰涩无比,诲深难懂。阿鳖硬着头皮看了一页,只觉得脑袋疼。他索性又换了一本书,结果仍然一样,根本看不进去。阿鳖一连换了好几本书,皆是如此。阿鳖的倔劲上来了,他索性从中挑出了一本自己认为最难的一本书,看了起来。这本书叫做《畿言道语》——“务玄把箓,奉行四时。金映双目,华盖秀眉。玄母归雄,元父合雌。流珠停晖,紫霞涌烟。庆流云积,福盈龙泉。凌梵履昌,日日上言……”

阿鳖眉头越皱越深,这样的语言,简直犹如天书一般。阿鳖退而求其次,他不去思考这些语句之中的奥义,只要能顺利读诵下来便好。于是阿鳖放开声音,读出声来,偶然遇到不认识的字便跳过去。足足过了一个时辰过去,薄薄的一本书阿鳖才读了一半。他站起身活动了活动身体,又继续读诵起来。一直到了天黑,阿鳖才停下来,打坐休息。

一连好几天过去了,阿鳖不是在读书,便是在打坐练功。尽管没有师父的监督,但阿鳖很是自律。终于,在不懈的努力之下,薄薄的一本《畿言道语》,阿鳖差不多可以背下来了。不仅如此,阿鳖觉得自己在打坐这一方面也有所突破,他已经能够调整气息,很轻易地入定出定。而且在打坐之时,阿鳖还有了一种奇怪的感受,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内部有一团气开始流动起来。对于这样的发现,阿鳖很是兴奋。

另外,这些天阿鳖也定时去看望自己的两位师父。他们一直在屋中静养,阿鳖也不走入打扰,只是站在门口静守半刻,之后悄悄离去。

平静的日子里还是稍有一些波澜。这天照顾阿鳖他们师徒的那个当地人告诉阿鳖,说古镇里突然来了不少人,四处打问一些人的下落。阿鳖知道,这是那伙儿土匪在寻找朱悠一伙人,好在他们听从师父的劝告早已离开了。说也奇怪,那伙寻找朱悠的土匪十分克制,在古镇之内并未做什么为非作歹之事。他们得知朱悠一伙人往北走了以后,很快便离开了这里,不知所踪。

滇漓古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不过人们还是心存顾忌,对妖怪已被降伏一事半信半疑,还是不敢远离镇子外出。

到了第九天的时候,这天上午阿鳖正在背诵天书一般的《畿言道语》,三师父进来了。阿鳖兴奋地站了起来,“师父,您怎么来了?身体好些没有?”

只见三师父又恢复了满面的红光,除了稍微瘦了一些,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我和你大师父都差不多恢复了。刚才进门之时,我听见你似乎在读书?”

“是的,师父。”阿鳖拿起那本《畿言道语》给三师父看。

“哦,你看完了吗?感觉怎么样?”三师父问阿鳖。

“师父,说实话,我对这书上的东西还是一窍不通。没有办法,我只能先熟读背诵。”

“哦?那可不简单啊!你给我背一背让我听听。”

阿鳖便从头开始背诵了一段。

“嗯,不错。书上的东西本来就玄之又玄,晦涩难懂,你能够下功夫背诵,说明你用了心。咱们回去的路上,师父便给你讲解你所背诵的内容。”

阿鳖很是高兴,“师父,咱们可以回去了吗?”

“嗯,咱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早些为你那朋友接引魂魄,以免夜长梦多。你先收拾收拾,之后去我们那里。”说罢三师父出门走了。

“好嘞!”阿鳖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随身物品收拾好,接着出门找到了照顾他们的当地人,告诉了他自己师徒三人准备离开。接着,阿鳖便急匆匆来到了师父的石屋前。

两位师父已准备好了,正精神奕奕站在屋前等着阿鳖。

看到阿鳖前来,大师父微微一笑,“走吧!”

阿鳖跛着脚,轻快地跟在两位师父的后面,往镇子外面走去。古镇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祥和,人们都慢悠悠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到了镇子外面的路上,三师父给阿鳖讲解起了他之前背诵的《畿言道语》。虽然阿鳖还是不大明白,但总算理解了一小部分内容。三师父劝慰阿鳖,告诉他没有关系,以后慢慢会懂的。到了夜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师父用了暗行夜游符,三人脚下生风,一路往回赶。

回去的旅程很是顺利,几日之后,师徒三人便回到了云仙山。刚进入秘境之中,阿鳖便觉得地动山移,眨眼之间,三人已来到了清隐宫的山门前。

然而走在前面的三师父停了下来,皱了皱眉,朗声说道:“出来吧,老二,迎接我们就迎接我们,躲躲藏藏干什么?”

山门处突然就闪现了二师父瘦小的身影,“无趣啊无趣,真是让人扫兴。谁说我迎接你的?我想给我徒儿一个惊喜,平白无故就被你搅黄了。徒儿啊徒儿,我真佩服你,居然能忍受得了和这个无趣的老古董在一起。”

看到二师父,阿鳖很高兴,马上到了那个小老头身边,施礼请安,“师父,我们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老大,这次下山这么久,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看你们的样子遭受了一劫啊!”

大师父微微一笑,“别提了,我们差点就回不来了。”

“啊?你们遇到了什么麻烦?莫非那妖兽很难对付?”二师父露出关切的神情。

“详细的经过咱们慢慢说。走,咱们先回去吧。”

四人慢慢走回了清隐宫,来到了大师父的房间。大师父坐下歇了一口气,将此次出山的经过详详细细述说了一番。二师父听了之后连连咋舌,“看来那蛟怪来头不小啊!你们身体恢复了没有?当初你们真应该带上我,让我对付那家伙。”

“算了吧,你去了也未必管用。”三师父忍不住说道。

“哎呀,我又没去,你怎么知道不管用呢?”二师父瞪起了眼。

“好了好了,别吵了。我们先休息休息吧。”大师父有些疲惫,想要耳朵清净一会儿。

出了房间,二师父把阿鳖拉过一边,又详细询问了一下与那巨蛟搏斗的经过。二师父对那巨蛟的失踪也是十分疑惑,“奇怪奇怪,说不通啊!那家伙明明已经站了上风,却怎么放过你们,平白无故消失了呢?”

到了下午,几位师父叫上了阿鳖,到了后山那棵古树之前设坛作法,准备将焦文虎的残魄融入蟒怪的元灵之中。大师父让阿鳖在一边观看,他亲自起坛,祷祝一番之后,将那蟒怪的灵珠放在一个白盘子中。大师父念念有词,掏出一张符箓往白盘上方轻轻一抖,符箓燃尽之后发出微蓝色的光,笼罩住了那元灵珠。接着,那元灵珠似乎活过来一般,在盘子中滴溜溜地游走。

大师父拿出一把木剑,来到古树之前,踏起七星步,练起了跳舞一般的剑法。最后,大师父遥对着那古树轻轻一划。古树内部明亮起来,在黄色的光芒中,一小团蓝色的幽影冒出了头。阿鳖知道,这便是焦文虎的魂魄。大师父贴了一张符箓在那木剑之上,接着靠近那团幽影。仿佛有磁力一般,木剑吸引出了那团魂魄。大师父举剑小心翼翼接引着这魂魄,来到放置蟒灵珠的白盘前。接着,大师父掐诀念咒,木剑上的符箓燃烧起来。等到符箓燃尽,焦文虎的魂魄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束缚,开始游走起来。很快,这魂魄发现了蟒灵珠,很快便像一团蓝烟钻入了蟒灵珠中。红蓝两光融合在一起,接着发出耀眼的光芒。但是很快,光芒褪尽,珠子黯淡下来。最后,变成了一颗灰白色的不起眼的珠子。三师父赶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黄帕,将这颗珠子小心包裹起来。

作完法之后,大师父似乎十分疲惫,“徒儿啊,你那朋友的魂魄已接引到这蟒灵之中了。接下来,便是去你朋友的埋葬之地寻找他的神识了。老二老三,你们和徒弟他走一趟吧,此事就交给你们了。”

看到大师父虚弱的样子,阿鳖心中十分不忍,“师父,徒儿无能,让您受累了!”

大师父摆了摆手,“好了,你们休息休息明日走吧。”说罢,大师父一人慢悠悠朝后山门走去,似乎有些怅然。

阿鳖有些不明所以,他轻声问一旁有些兴奋的二师父,“师父,大师父他是怎么了,他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啊!”

“哦,没事,你大师父杞人忧天呢。这接魂引魄,让人死而复生之事为我道门禁忌,近乎邪术,因此你大师父在为此纠结呢。以我看啊,只要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哪有那么多禁忌!”

三师父在一旁说道:“你倒是说得轻巧,万一此事触犯了天谴呢?施法之人又不是你,你当然说风凉话了。”

二师父跳了起来,“哎呀呀,我就不信了,到时候接魂之事你告诉我怎么做,我来接引神识,好不好?若有什么天谴的话,算上我一个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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