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强陪冯晓宇去了集市，又和冯晓宇一起雇了马车把磨盘拉回来，院子里的众人把车卸了，站在一旁看稀奇，同时需要的时候可以搭把手。

冯晓宇让孙宏、王守业两人在后院挖了一个不到一米深的坑出来，先把火炮点火孔堵死，放入坑中，再让众人把下磨盘放在坑的上面，把炮耳穿入下磨盘的槽中，把炮口露在上面。

这样，研磨时，火炮就不会跟着研磨棒一起转动。

研磨棒头部有微小的锥度可以导向，表面有螺旋槽可以导入研磨膏，尾端有四方与方孔扳手配合。把扳手手柄绑在一根长木棒上，研磨的工具和工装就算准备完成。

冯晓宇负责指导和浇注稀释后的研磨膏，张义等人负责像推磨一样出力气，用六天时间，将炮管研磨完成。

接下来，就该配制火药，根据炮口尺寸定作炮弹了。

硝石已经做好了不少，放在波芭娅的庄园里一直没拿回来。炮弹的制作还需要一个工具。

冯晓宇见时间还早，打算去一趟集市。

杨婧琳基本上不抬头面对冯晓宇，不管冯晓宇出去还是回来，都只站起来轻轻一福，冯晓宇看见也好，没看见也无所谓。

而珠儿、玉儿见到冯晓宇时，都要脆生生的喊一声“公子”。

冯晓宇穿过中庭正要往外走，珠儿打过招呼后跟着问道：“公子这是要出去吗？”

“我去一趟集市，珠儿有事吗？”

冯晓宇停下、转身，看了一眼低头缝衣的杨婧琳，然后望着珠儿。

珠儿指了指冯晓宇的衣服说道：“公子，你的衣裳。”

冯晓宇低头一看，半腰以下，全是星星点点的污渍。那是从炮口溅出来的研磨膏。

杨婧琳等冯晓宇换衣离开，让珠儿把冯晓宇换下的衣服拿来，铺在大桌上，用手指丈量好衣服尺寸，默默记下，再让玉儿去洗净。

珠儿问道：“小姐这是要为公子缝衣吗？”

杨婧琳见珠儿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知道有取笑她的意思，于是佯怒说道：“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可是在咱们南越……”

在南越国，一个未婚少女别说给男子做一身衣服，就算只做个荷包，那也代表着心意。

杨婧琳顿时俏脸粉红，瞪了珠儿一眼：“继续说……”

珠儿、玉儿与杨婧琳相处日久，素知杨婧琳的习性，瞪眼并不是真的生气，而是佯怒。

珠儿假装害怕，赶忙说道：“珠儿不敢了……小姐，你说咱们真的能回去吗？”

杨婧琳望着冯晓宇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

“小姐，不知道公子这阵子在忙什么呢，杨掌柜说，他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见过公子做的那些个物件儿，咱们要不要问问公子？”

“珠儿，日常要多用眼，少用嘴，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问的不要问，要教多少遍呢？！”

“是，小姐，珠儿记住了。”

不大一会儿，玉儿过来说道：“小姐，公子的衣裳怕是洗不出来了。”

杨婧琳说道：“不妨事，留着在家做事的时候穿吧，你去让杨掌柜买匹布回来。”

杨文义很快把布料买回来，杨婧琳马上放下手中的活，开始裁剪。因为她发现，冯晓宇只有一身换洗的衣服。

冯晓宇一直守在铁匠铺，打了两样工具回来。

一个是头部为半圆的扁铲，一个是圆规。

圆规其实和卡钳的形状是一样的，端部向外弯曲，是内卡钳；端部向内弯曲是外卡钳；把端部磨尖，就可以当圆规来用。

冯晓宇把精研棒的止规当样板，用圆规取止规两爪的一半距离做炮弹半径，然后用圆规在扁铲上画了个半圆线。

“师父，这个工具准备做什么用？”

当只有两个人时，董强总会低声称呼冯晓宇师父。

冯晓宇已经告诉了董强，如何用圆规取线段的中点，现在他拿着扁铲，以钻木取火的方式，在地上钻了一个土坑。

土坑的形状就是半球形。

“董强你看，扁铲的外部不圆，钻出的土坑就不均匀。”

冯晓宇把扁铲擦干净，重新画好细线，继续说道：“浇注弹丸要用模子，模子什么样，弹丸就什么样。”

“师父，我懂了，要是弹丸尺寸忽大忽小的话，就怕在炮管里卡住。”

董强的悟性让冯晓宇非常欣慰。

这个时代的人并不笨，只是像董强这样的大多数人，因为穷，读不起书，接触不到视线以外的东西。

冯晓宇指着扁铲上的细线说道：“我们把它按线磨好，开出刃口，就变成了可以在模子上挖坑的刀，两个模子合起来，把铁水灌进去，冷却之后，就是一个很圆很圆的球。”

“师父，你去忙别的吧，这个我来磨，要开刃口的时候，你再教我。”

董强自拜师以来，每天不知疲倦的在干活，冯晓宇教的时候，他就仔细听、用心记；冯晓宇不在的时候，他要不温习，要不做事。

把扁铲开好刃口后，冯晓宇来到波芭娅的庄园。

波芭娅一路小跑来到门口迎接，月白色的丘尼卡里，就像藏了两只欢跳的兔子，可是看见冯晓宇后，立刻小嘴一扁，跺了跺脚扭头就往回走。

冯晓宇讪讪的跟在波芭娅身后进了书房，他知道小半个月没来，波芭娅生气了。

“又出远门了吗？”

波芭娅就如当初的露丝蒂娜一样，给了冯晓宇一个后背。

后背线条圆润，一个好看的v字形。

v字的下面，是滚圆的弧线。

冯晓宇陪着笑脸说道：“没出远门，这不是家里忙，没顾上来嘛！”

“骗人，你有啥好忙的？！不会是天天参加聚会，连你要的东西都忘记了吧。”

波芭娅转过身，怒气冲冲的望着冯晓宇。

“上次是怕你担心，才骗你说出远门了。这阵子真的是在家里忙呢。”

“敢说你没参加聚会？”

“就去蒂图斯家聚了一次。”

“既然露丝蒂娜没去，为什么不来接我？”

冯晓宇总算搞明白了，原来波芭娅气的是这个，于是笑着问道：“是塞维娅告诉你的吧。”

“啊。塞维娅前几天来过。”

“我不知道还可以这样，下次我带你去就可以了嘛。”

“上次那个阿格莉娅还不是别人带去的吗？”

波芭娅的口气缓和下来，接着说道：“我们好几个人都不认识她。”

“她不是以情人的身份去的吗？！你又不是……”

冯晓宇终于找到了借口。

“那我……嗯，谁说不能以好朋友的身份去了？！又不是不认识。”

波芭娅只是想找机会与冯晓宇呆在一起，见冯晓宇不是故意不带她去，脸上也就有了笑意。

冯晓宇及时扬起手中的袋子，说道：“看我给你带礼物来了。”

“拿来我看看！”

波芭娅接过袋子打开，看到两个首饰盒。

前一个月的时间，冯晓宇每次去首饰店，努美丽娅都把做好的首饰让冯晓宇带回去，免得在她那里保存。

波芭娅打开首饰盒，看见一对粉色珠宝耳坠、一个镶嵌四颗粉色珠宝的手镯，立刻惊呼：“哇，好大的宝石！冯晓宇，真的是送给我的吗？！”

她上次在努美丽娅的首饰店只欣赏了一番，因为太贵，舍不得买。

冯晓宇笑着问道：“喜欢吗？”

“哪个女人不喜欢啊！可是冯晓宇，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波芭娅苦着小脸，眼睛却流露着不舍。

冯晓宇把盒子盖上，重新装入袋子，叹口气说道：“唉，看样子我只有带回去了。”

“不……”

波芭娅一把夺过袋子，纤腰乱扭，颤颤巍巍的晃动着，娇声说道：“你就不能说句好听话吗？”

冯晓宇笑着说道：“咱们不是好朋友吗，用不着说那些好听话吧。”

“那你帮我戴上。”

波芭娅把柔嫩的手臂伸在冯晓宇的面前。

冯晓宇拿起手镯，帮波芭娅戴上，说道：“耳环你自己戴吧，我不会弄。”

“不……我教你咋弄。”

波芭娅说完，扭身背对着冯晓宇。

耳环其实好戴，冯晓宇也清楚怎么帮波芭娅戴上。

只是他比波芭娅高出一头，再帮波芭娅戴耳环的时候，难免会被领口里面的白嫩肌肤所吸引。

如果换做露丝蒂娜，他巴不得去这么做。

波芭娅却挺起胸膛，紧靠着冯晓宇，同时歪起脖子，把一只耳垂交给冯晓宇。

冯晓宇拿起耳环，不由得惊鸿一瞥。

春光无限美好……

虽说不能那啥，但欣赏还是可以的。

“你在做什么呢？”

“我在找耳朵眼。”

“那么大一个，你找不着吗？”

找着两个大的。

波芭娅担心离得远了，冯晓宇不小心把她的耳朵拽疼，于是向后面靠了靠，不小心靠在了冯晓宇的身上。

臀儿突然感觉到一个异物。

吹气如兰、馨香扑鼻。

冯晓宇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应。

他赶忙弓腰后躲，没想到波芭娅转身勾住了他的脖子，“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哈，原来你是喜欢我的。”

既如此，冯晓宇当然不用再躲，挺起胸膛搂住了波芭娅的纤腰。

波芭娅却踮起脚尖，伏在冯晓宇的肩上，悠悠说道：“可是不行……”

未婚先孕、婚外生子，都是非常严重的行为，绝对不被家族所允许。

冯晓宇其实已经知道了，因为他与努美丽娅温存之余，问过努美丽娅。

但他不能向波巴娅解释。

不过经此一事，两人的关系更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