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们这些孩子们的前途，神娲与神羲想了许多办法，但却一直没有找到一个潜力足够大、成长曲线足够平缓，并且不需要依赖什么特殊资源的途径。”

“但在灵气这种特殊物质被发现的那一刻，这种窘境便被打破了，神娲与神羲在那些被动吸收灵气成为修士的人身上看见了一条康庄大道。”

“那是一条足以让凡人成为像祂们一般存在的康庄大道。”

“但这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康庄大道，这道上满是艰难与险阻。”

“为了研究出克服这些艰难险阻的方法，也为了从世界深层挖掘出更多的灵气，神娲与神羲在不周山上开辟了道场。”

“漫长的岁月过去了，神娲与神羲最终成功了，他们在不周山上建立了现世与世界深层的通道，源源不断的、如同江水一般的液态原始灵气涌进了现世！”

随着韩修古的诵说，夏言哲眼前的景象在飞快地变换，叶族密林瞬间消失，一座高大到不可思议的山脉迎面撞来。

在这山上，夏言哲看见了神娲，高入云层的神娲在这山上，渺小得就像是站在泰山之下的凡人！

夏言哲知道，这便是不周山！

“属于修行者的时代，正式拉开了帷幕！”

“但原始灵气太过狂暴，如果天地间的原始灵气过多，整个世界都将在灵气的爆发中毁灭。”

“为了阻止世界的毁灭，在世间的原始灵气总量达到一定程度时，神娲用七彩神石补上了通往世界深层的通道，并缠绕在不周山上化作了石像，日日夜夜地将狂暴的原始灵气净化成能够被人类吸收的纯净灵气。”

“而神羲，为了推演修行一道，为了给人族的修行者们趟出一条路，祂消耗巨大，因此陷入了沉睡。”

夏言哲看见了神娲与神羲于不周山上建立道场，也看见了从通道中涌出、宛如巨浪一般的灵气江流，他看见了神娲咳出七彩神石补了天，亦看见了身形暴涨千倍万倍的神娲缠住了整座不周山！

不周山间有神娲，山下神羲化阴阳！

诉说到这里，韩修古停顿了下来，他看向夏言哲，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告诉你这些？”

望着脚下巨大的神娲石像，夏言哲略微思索一阵，旋即猜测道：“神娲与神羲的沉睡，是永夜入侵的直接原因？”

“聪明。”韩修古赞许道：“没错，人族诞生之前，这世间具有智慧的存在，只有一些特殊的先天生灵。”

“先天生灵中有一种强大的存在被称为先天神灵，神娲与神羲便是先天神灵中的佼佼者，神娲掌生命、生育、创造等概念，神羲司演化、推算、改变等概念。”

“神娲与神羲两尊大神交好，便共同在大荒占了方圆十万万里的地域，这片方圆十万万里的地域便是最初的人域。”

“后神娲孕育万灵，让原本寂寥的大荒逐渐有了生机。”

“许多在星界深处中沉睡的存在因充满生机的大荒而惊醒，于是便降临了。”

“祂们发现，生灵的崇拜会给他们带去一种另类而几乎全能的能量，祂们在这种能量上看见了更进一步的契机。”

“于是神们陷入了狂欢，祂们肆意地污染着人域之外的生灵们，甚至为了这些生灵在星界中大打出手。”

“这是众神的第一场狂欢。”

“这场狂欢，便是神灵疯狂与毁灭的开始。”

“那种能量，被神娲与神羲命名为‘香火’，而在一些神灵口中，它也被称作‘信仰之力’。”

“神娲与神羲是新纪元的缔造者，自然也是最先接触到香火的两尊大神，经过研究，祂们发现香火虽然几乎全能，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韩修古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给夏言哲消化的时间。

夏言哲想到了前世中对信仰之力的描述，开口道：“会污染神灵自身？”

韩修古点了点头，接着道：“香火，对先天神祗来说，根本就是一种慢性毒药！”

“战胜荒古众神的，是我们人族！”

“杀死祂们的，是祂们自己！”

“以概念为根基的先天神祗本就无敌！本就‘不败’！而那些杂糅着生灵欲望的香火将‘无敌’、‘不败’的神祗拉下了神坛！”

说着说着，韩修古摇了摇头，言语间有唏嘘之意。

“若干纪元之后，神娲又创造了人族，一个普通人族所能提供的香火，是数千低智商生灵的总和。”

“众神觑觎人族，祂们想要污染人族，但神娲与神羲两尊大神的存在，让祂们望而却步。”

“直到神娲与神羲陷入沉睡，众神才敢侵袭人域。”

“自此，众神的第二场狂欢，便开始了......”

夏言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了解了来龙去脉的他还有一事不解。

“师尊，你说神灵觑觎人族，想要人族为祂们提供香火，可叶族被‘永夜’屠戮得一干二净，这似乎与神灵们的目的并不一致？”

韩修古幽幽一叹，大手一挥，整个世界又开始变换了起来，再次回到了满是尸体、一片死寂的叶族密林。

“谁说过，只有活着的人能为祂们提供香火的？”

随着韩修古的话语，一道道黑色雾气自虚空中渗出，慢慢地朝着密林中的尸体飘去，这些黑色雾气附着在尸体上，从尸体的伤口、五官乃至毛孔中渗了进去！

没有让夏言哲等待很久，很快，第一具尸体发生了异变，正是被开膛破肚的“华”！

“明华，‘明’部族人，他的修行资质极高，是神羲打通世界深层通道之前，被动吸收灵气而觉醒的自然修士。”

在明华尸体的伤口处，有新鲜的肉芽在飞速地生长，伤口周围探出的肉芽交织在一起，将明华伤口迅速缝合了起来。

与此同时，密林中所有的人族尸体都依次开始了异变。

除了“战”与明华的尸体，其余的人族尸体身上都长出了黑色长毛，它们的嘴部以一种不算太快却也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拉长，耳朵与牙齿也变得越来越尖锐——

他们变成了屠杀他们的凶手！

“狼”！

至于“战”与明华的尸体，则变成了别的样子。

“战”的尸体吸收了周围人族或“狼”的血肉，组成了一个高达五米、样貌丑陋如同丧尸一般的巨型怪物。

而明华，他的后背处有血肉爆裂开来，一双巨大的蝙翅从血肉碎末中缓缓伸展开来，随即他的身体诡异地凭空站立了起来！

密林中的怪物们也站了起来，它们汇聚在明华的周围，躁动不安地等待着。

莫约十息的功夫，矗立在一堆狼人之中的明华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赤红如血的眸子。

在那双眸子里，夏言哲先是看见了迷惘，旋即那迷惘转瞬即逝，邪异赤红的双眸中，只剩下了无尽的狂热！

“赞美永夜！”

“赞美永夜！”

“赞美永夜！”

凝望着面前这群用人族古语高声赞颂永夜的扭曲怪物们，夏言哲的内心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

这是......何等的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