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尤寇人1

一早，最后一个醒来的美芽就惊叫：“不好了，小公主不见了！”东里和泰如常地在准备早餐，安慰她说：“放心吧，没事的，你的小公主没准儿只是出去玩了，一会它就能自己跑回来了！”第五战锤一旁舞弄着短剑附和：“没错，野丫头，放心吧！你的小公主只是打猎去了，或许没多久，就能给你抓回一头山一样高的大笨熊回来。你的小公主那么能干，没什么不可能的，对吧？”

可等三人吃过早饭，收拾好了背包，准备出发了，那只小白狐还没有回来。美芽更加不安了，不再理会两人的解释，担心说：“不可能，小公主这么乖，这么久没回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我不管，我要去找它！”东里和泰和第五战锤没办法，面面相觑一眼，只好陪她一起去找。

山林中密布着荆棘和杂草，哪里能分辨得出哪里是小公主的足迹。三人沿山坡向上找寻了一阵，没有什么发现之后。又向坡下找寻了一阵，还是没什么发现。

第五战锤猛醒地说：“糟糕了，你的小公主，该不会是被兽人捉去当了点心了吧？”

东里和泰无语。心想小五你还真是会安慰人啊。

美芽眼中泛出泪花，难过地说：“一定是的，要不然我的小公主，怎么会一直都不回来？”

东里和泰提醒她说：“那我们还是赶快去兽人营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第五战锤表示附议，夸张地说：“没问题，好兄弟，一句话，不论是哪里，眉头不皱！”

美芽对第五战锤点点头，感激地拉起他的手，声音更咽：“小五，真没想到你人这么好，这么多年，我真的没白对你那么好！”

第五战锤不禁急了：“什么什么？你对我那还叫好？！”

坡下的兽人营地安扎在一处山涧旁边的地势平缓处。几十座兽皮缝制的简陋帐篷，于林石山泉间散落着，总共大约有二三百口的兽人。此刻营地中间，兽人男子们正聚集在一起，听从首领安排一天的工作。一会工夫过后，几队兽人男子分别执着各式武器和捕猎器具，跟随首领外出捕猎去了。余下几名兽人男子，负责营地的守卫和些特殊的劳作。兽人妇女们也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打水、清洁、洗衣、缝补、为下一顿饭准备食材……三四十名大大小小的兽人小孩，于营地间来回追逐嬉闹。

东里和泰三人将背包集中到一起，藏进一个树洞，外面覆盖上树叶。东里和泰和第五战锤分别手执着短剑和圆盾，美芽将黑弓也从背上摘下来，紧握在手里，从一处最为接近兽人营地的树丛，偷偷快速潜入营地。凭借着兽人帐篷和些天然地势的遮挡，躲避着兽人的视线，到处寻找小公主的踪迹。

东里和泰和第五战锤用短剑将帐篷挨个挑开缝隙向里面查看，有的帐篷是住人的，有的是储物的。营地中间，有几根宰剥猎物的木桩，几名兽人男子正在那里宰剥着猎物，美芽绝望地偷偷向那儿张看。所幸同样没有什么所获之后，他们躲到一间帐篷后面，商议着小公主还能跑去哪呢。

兽人小孩们原本一直聚在一起追逐嬉戏，不知怎么，一个刚刚蹒跚学步的兽人小孩，或许被远处帐篷间一个一闪而过的陌生身影所吸引。脱离了小孩们的队伍，踉跄着，一扭一歪地穿过几座帐篷，出现在三人面前。

肤色青黑、一对滚圆眼珠、还在吃着自己手指的兽人小孩，充满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三个。与兽人小孩对面相对的第五战锤最先发现了他，手指放到唇边，轻嘘着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出声。兽人小孩看他表情夸张，举止滑稽，一摇一摆走近他，偏起头打量他。

第五战锤想在两名从小到大的伙伴们面前，展示一下他无所不能包括驯服各种小孩，乃至兽人小孩的本领，做出穷凶极恶的表情，用手指在兽人小孩的额前点指，低声恫吓他：“小怪物，你听我和你说，别出声，否则的话，信不信我揍死你？”但兽人小孩没被他吓倒，见一根手指就在眼前不远上方，居高临下地就那么不停来回游弋，踮脚直接张口咬了下去。兽人小孩的牙齿同样异常尖利，尽管“机智”如第五战锤，一旦感受到了痛，就已经立马抢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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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手指，还是被痛得嗷地怪叫了一声。事情搞砸得有点突然，东里和泰和美芽都只剩下无言，一齐轻骂了声：“笨蛋！”

兽人小孩张口咬了第五战锤，或许也自知闯祸了，又或许他只是单纯地想去找妈妈了，他一回身，已经依旧踉跄着向营地中间跑去。第五战锤追上去，从后面将他一把抄起，一手堵住他的嘴避免被他再一次出口伤人，一手用上几分力气拍打他的屁股，骂：“小怪物，真有你的呀，你还真的胆敢咬我？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呀，我可是从东里村出发远征的远征大军元帅，我叫…….”感觉异样地抬头四顾，发现自己已经全然暴露在兽人中间了，许多兽人妇女们正在发愣地奇怪望着他。

一个带着武器的人族少年，动手劫持了一名兽人小孩，越来越多的兽人妇女围了过来。营地中留守的那几名兽人男子，也闻声拿起武器赶了过来。

东里和泰和美芽从帐篷后现身走出来，亮出武器，与第五战锤并肩站到一起。美芽张弓搭上弓箭，箭尖指着最为靠近的兽人。

一个年轻兽人妇女，从兽人人群外挤了进来，神情焦急而害怕，冲三人不知说着什么。见三人不懂，用手帮忙比划着辅助表达。见他们还是不懂，周围包围他们的兽人妇女也跟着说和比划着，一起加入进来，一起帮忙解释。

一群兽人妇女们的七嘴八舌，令眼前的局面更加乱作一团，人族少年与兽人间的初对垒，竟然变得全无半点秩序和体统可言。第五战锤受不了了，大声喝：“闭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听我说，我说你们这些老女人们乱什么乱？有什么话为什么就不能一个一个地有秩序地说？不过我和你们有言在先啊，你们说归说，可谁也别想偷偷上前啊！如果你们想胡来的话，那时候可就别怪本大元帅不客气了！”说着瞪起眼，举高手里的剑。

那名年轻兽人妇女，见他一番听不懂的长篇大论过后，神情变得更加凶恶，更加担心起来。走上前些，向第五战锤双手合十，指指兽人小孩，再指指自己，表情可怜。

东里和泰和美芽都早已明白了。东里和泰说：“好了，小五，快把小孩还给她吧，别让她再这样担心了！他们要打就打，我们尽管奉陪就好了！”

第五战锤听了将兽人小孩慢慢放到地上。兽人小孩刚刚落地，就立刻扑向年轻兽人妇女，一直扑进妈妈的怀里，自从他咬了第五战锤，至重回妈妈的怀抱，小家伙全程倒是一直都在咯咯地带着笑的。年轻兽人妇女将他抱起来，转身退出了人群。

包围着他们的兽人们向前围拢了过来，向三人一步步逼近，他们虽以手中没有武器的兽人妇女为主，看起来也大有要对他们要围而痛殴之的架势。三人彼此靠紧，更加握紧手里的武器。美芽拉满的弓弦，箭尖不停变换指着靠得最近的兽人，犹豫着是否应该先发制人。

已经出了人群，将兽人小孩安顿到安全的地方，那名年轻兽人妇女忽然在兽人人群外说了些什么。声音止住了兽人们的脚步，几名兽人男子也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兽人们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东里和泰三人虽然听不懂年轻的兽人妇女说了些什么，也能感受得出，兽人们像是已经对他们放弃了敌意。

一名步履缓慢，拄着跟兽骨法杖的年老兽人，出现在跟前，用人族语言为他们解释：“三位人族年轻人，诺敏是说，你们能够释放回她的孩子，她很感激你们。无论你们是敌是友，怀有何种的目的来到这里。至少今天，胡和鲁的族人们，都不会与你们为敌。你们如果想走，现在也已经可以走了。”

那个名叫诺敏的年轻兽人妇女，又补充说了些什么。年老兽人继续为他们翻译：“可是，你们如果不想马上就走，只要你们愿意。款待远来的客人，胡和鲁的族人们，愿意你们能够留下来共进午餐。”

年老兽人已经须发皆白了，身体也略有些佝偻，一副长长的白胡子，几乎一直垂到了小腹，一副异常慈爱和善的模样。并且再听说留下来，还能够可以有免费的午餐可以享用，三人想都不想就全都欣然同意了。

年老兽人名叫恩和，是名年轻时候走南闯北有过无数故事，见多识广的兽人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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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和告诉三人，诺敏是这座兽人营地首领胡和鲁的妻子，那个被他们抓了又释放了的兽人小孩就是胡和鲁的儿子，名叫宝音。

美芽向恩和询问，问他们可否见到了有一只小白狐跑来这里。并向他坦承，自己三人就是因为寻找那只小白狐，才偷偷闯入到兽人营地来的。恩和将美芽领到兽人营地的兽栏前，那里面关着许多刚刚捕捉回来，暂时还侥幸活着的大大小小猎物，但并没有小公主。

恩和和诺敏邀请三人坐到营地中间的一张天然大石桌旁，两人则分别坐在两旁相陪，一些兽人妇女们也带着孩子围坐在周围。一会儿工夫，兽人妇女们就将已经整治好，用以待兽人男人们归来就能享用的各种食物端上来，为他们摆满大石桌。主要是些以兽人的烹饪方式烹制的各种大块兽肉，和采摘的附近山林中特有的五颜六色野果，以及酿造的野果酒。食物虽然看起来就和兽人一样过于粗犷，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寡然无味，兽人们整治食物的功夫还是不错的，三人一面大快朵颐一面称赞。

在他们享受风卷残云的快意的时候，十几名兽人妇女走上石桌前的空地，为他们奉上尤寇人的迎客舞蹈。随后几名兽人男子下场，为他们奉上尤寇人威风八面的战舞。既是如此，既来之则安之，来而不往非礼也，三个人族白舟少年也随即下场还礼，为兽人们奉上他们东里村众伙伴时常跳起的自创搞笑舞蹈，惹得兽人大人和小孩们全都笑作一团。

接着，越来越多的兽人加入到这难得一见的兽人与人族一起的联合宴会中。随着时间过去，许多打猎归来的兽人男子，被家里的女人或小孩拉入到这场特殊的宴会中来。兽人营地间欢声笑语，恩和和诺敏不断吩咐兽人妇女，为宴会添加着食物和酒水。一些已经吃饱了的兽人小孩，又开始他们最喜欢的游戏，在兽人和人族的联欢中，来回穿梭嬉闹。

随着瞭望守卫的兽人一声长长的唿哨，最后一大队兽人归来。宴会中的兽人男女们全都纷纷肃容起身，准备迎接他们同伴的归来，东里和泰三人也跟着一起起身。恩和告诉三少年：“是这座营地的首领胡和鲁回来了。”

众人目光的迎接中，一队威风凛凛的兽人男子已经回到营地中间，走在最前面最为高大的兽人就是他们的首领胡和鲁；身后十几名兽人男子长矛为架，共同肩扛着一头被杀死的异兽，他们就是因为这个才耽误了些时候；跟随在最后的兽人男子，也都或者身背、或者肩扛、或者悬挂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猎物；兽人首领率队满载而归，兽人营地响起一片兽人们的欢呼声。

胡和鲁已经留意到了石桌后面，跟着起身的三个人族少年。诺敏上前，为丈夫简单介绍了一下大致发生了什么。胡和鲁听了诺敏的话不动声色，面无表情一步一步来到石桌前，如一座高塔般立住，目光灼灼，挨个审视起三个人族少年来。

宝音和第五战锤本来已经是不咬不成交，原本一直趴在他的臂弯里，毫不客气地不停指挥着他，为自己的碗里迎来送往各种食物和送走产生的垃圾。但见胡和鲁来到了面前，马上见父忘友，从第五战锤臂弯中蹒跚着爬起来登上石桌，一摇一摆地踏过桌上纷乱的杯盘，扑进爸爸的怀里。胡和鲁一把抱起宝音，这才露出笑容，用人族语言大声招呼三人说：“既然是客人，那就不用客气，只管尽情享用吧！”

已有几分醉意了的东里和泰和第五战锤，因为威风凛凛的兽人首领先前神色不善，对他不假颜色，只是矜持地点点头，表示他们知道了。

美芽的脸却忽然变了颜色。因为在胡和鲁腰间悬挂着的几只不断随身体摆动的猎物中间，其中一团如白色绒团的，分明不正是她的小公主么。等东里和泰和第五战锤也都见到了，同样勃然变色，一齐从腰间抽出短剑来。

兽人们不免有些愕然。不明白方才还好端端的人族与兽人的大联欢，为什么忽然间就变了味道。三个原本还玩得很开心，和他们彼此一起相处得很融洽的人族少年，何以忽然翻脸。

兽人首领胡和鲁虽然也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面色依旧如常。见两个人族少年忽然间从腰间拔出短剑来，分明有些嘲弄地望着他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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