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放农忙假五天。

燕子准备回娘家，妈妈家还有不到二分地的小开荒地，每年都种点玉米和豆角。回家帮爸爸妈妈把地种上，估计一天差不多就能种完。

六点，起床。

燕子草草地洗了脸拿起衣服就往外走，不打算吃饭，回家吃吧。刚走到门口，烟呛的声音就从里屋飘了出来：“你是要回你妈家吗？咱家的园子什么时候种？”

“咱家园子种不种你自己看呗，你愿意种就种，不愿意种就放那。”燕子拧眉在门口边穿鞋边说。

“你怎么那么愿意回娘家呢？”爱民穿着线衣线裤，叼着烟慵懒地从里屋走出来。

燕子脸一沉不悦地说：“我为什么不能回娘家？我是我父母养大的，我想回就回，又没卖给你。”燕子还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

爱民吐了一口烟圈，好像很明事理的样子说：“你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吗？”

燕子嘴角一撇，有些嘲讽味道地说：“照你的意思结了婚就不能回娘家了呗？你以为你是秦始皇啊？”

燕子穿好鞋走到院子，推起自行车就往外走，一道欠揍的声音：“你那么喜欢回你家，还结婚干嘛？不结婚可以一辈子呆在娘家。你现在结婚了，是我老婆了，也太不拿我不当回事了吧？”

燕子气得瞳孔放大了好几倍，不屑地摇了摇头，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却又笑了：“呵呵，我...我...我说刘、爱、民，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你的脸是要和城墙比厚度吗？你的心周游列国去了吗？哦，你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老婆了呗？”燕子嗤笑一声：“咱们结婚到现在差六天就整整六个月了，你觉得我们之间像夫妻吗？你有把我当过你的老婆吗？结婚第三天你妈就骂的我狗血淋头，你有替我说过话吗？呵，刘爱民，你现在想以什么身份不让我回娘家？我不是离不开你，我是在给自己留面子，所以我在等，等你说离婚。因为你是公认的老实人，我厉害，所以咱俩吵架，永远都是我的错，永远都是我先认错，然后你就觉得真的是我错了。我现在怀疑你的脸是借出去了吗？还是说你的脸是借来的现在还回去了？。”燕子这一番话蹦豆般炸了出来，让爱民羞愧到无言以对，面部狰狞地握紧拳头。

燕子莞尔地看着他愤怒的脸和握紧的拳头。

“好啊，你可以走。想好了还要不要回来。”爱民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着，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他们家就没有良好的生活习惯，烟灰随便弹、烟蒂随便扔。爱民把这个继承了下来，看着他的动作，燕子就想起从结婚那天燕子就说：不要把烟灰弹到地上，也不要把烟蒂扔地上。为这燕子也没少和爱民吵，可每一次爱民都一副老大的模样：“我就这样，你能咋地？”燕子实在受不了他这样的邋遢习惯，也实在不想和他吵架了，只好闭嘴。从此你烟灰爱往哪弹就往哪弹，烟蒂爱扔哪就扔哪。就这样，烟灰烟蒂成堆，燕子不收拾，收拾也没用，他还扔，她不想做无用功。

想到这，燕子看向爱民不屑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笑：“回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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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事，别忘了，这个房子是分配给我的。是单位分给我的。你明白吗？”燕子强调两次房子的使用权。

“你，什么都没有。就你家打的那几样家具，油漆镜子还是我买的。你每天看电视的时候就没有一点点想法？电视也是我的。你听录音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也是我的。我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些，可是你非要和我分清楚你的我的。”当爱民说他们之间不会有结果以后，燕子就非常委屈。现在爱民居然还这样和她说话，燕子也不会客气。说完燕子转身出去，推着自行车出了院门，他追了出来，烟呛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我明天就走了，去工地干活。”

燕子停了下来，站在那里，她没有回头，停留了足足一分钟，爱民的意思是他明天就走了，希望燕子留下来陪他一天，可是为什么不好好说话？是不会好好说话？还是不想好好说话？燕子什么也没说还是骑上自行车走了。

爱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看着燕子没了踪影，这才收回门外的那条腿，然后“砰”地一声关了院门。

下午五点，燕子回来了。车把上挂个布制方便兜，燕子推门进院，随手把自行车往墙头一靠，拎着方便兜进屋去了。爱民正坐在餐桌边吃饭，回头看了一眼“回来了？”声音冷的比三九天西北风还冷。

燕子把方便兜放在餐桌上，所谓的餐桌就是燕子从学校拿回来的学生课桌，因为燕子结婚时没有餐桌，婚后生活又拮据，没办法燕子和校长要了个学生课桌就当餐桌了。燕子从方便兜里拿出喝水杯、牙膏、牙刷、香皂、肥皂、洗衣粉，还有一条哈尔滨牌烟。

“我只能为你做这些，我没有钱，这是在我妈那拿的五十块钱，买了这些东西，剩下这些钱你拿着吧，出门在外有什么事可以应急。我工资本来就不多，早花没有了。”燕子说完进里屋去了。

爱民放下碗跟着进屋了，燕子没有脱鞋，把脚搭在炕沿外背对着门爬在炕上。爱民坐在炕沿上伸出手想去给燕子按摩腰，燕子有腰疼的毛病，停在半空手又收了回来，还是烟呛的声音：“累了？”

燕子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不屑和他说话。爱民也许是觉得无趣吧，起身出去继续吃饭。一会儿，可能是吃完了吧，燕子听到洗碗的声音。燕子起来直接走了出去，她到仓房换了双高腰的农田鞋，戴上手套拿了铁锹出了院子。院子前面过道还有一小块地，可以种些蔬菜。校长老婆正好也在挖地，燕子来到地头，两家地的中间没有任何间隔，就像是一家的一样。

燕子一边挖着地一边和校长老婆聊天：“嫂子，怎么自己挖地呢？校长呢？”

校长老婆直了直腰，说“他在窗下挖后园子呢。”校长老婆一边挖地一边说。

燕子和校长老婆边聊天边挖地：“原来的这家都种什么了？”燕子现在的房子原房主也是下乡知青，后来返城了。正好赶上第一个教师节，为了体现尊师重教，领导就把这个房子分配给了燕子。那时候单位分房子都是论资排辈的，燕子是占了教师这个职业，又赶上第一个教师节的重视，所以燕子得了个便宜。

“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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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椒、柿子、黄瓜，边上夹上杖子种豆角，就不用架架子了。要不架条还得花钱买。”校长老婆很会过日子地说。

“这前面有阳光种菜还好，后园背荫种什么啊？”燕子佯装不懂的问，其实燕子在家什么活没有干过，出来挖地就是不想和爱民同处。

校长老婆和燕子差不多高，比燕子稍胖一点。面相很好看，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仍然有一张娃娃脸，胖嘟嘟的粉嫩粉嫩的，和燕子有一个相同的地方，就是都有一对大大的深深酒窝。就是说话有些卷舌。也许是小时候经常和父母撒娇养成的吧？

燕子没有挖那么快，她要陪校长老婆一边聊天一边干，和校长老婆一起干完。这样燕子陪校长老婆边聊天边挖地速度自然就慢下来，一直到七点才挖完，整整一个半小时，还没有起垄。哦了个去！服！

回到院子，燕子换了鞋进屋，爱民没有在，正在疑惑爱民挑着水进来了，这是他第几次主动挑水呢？让我想想：第一次是婚后的第一天上班，他主动挑的水；第二次是感冒了他做饭；第三次实在想不起来了，哦，好像这次就是第三次吧？虽然挑水都是他的任务，但是每次都是被动的，并且每次都要喊几遍才去挑水的，这次......这么主动？燕子真的呵呵了！燕子觉得自己是不是患了妄想症！癔症了。

今天风大，干点地里活，弄的灰头土脸的，燕子点了炉子烧水，准备洗脸洗头。爱民又回来了，因为现在井水不冻了，全天放水，加上天也晚了，所以挑水人不多不用排队，爱民回来的也就快些。缸水满了，最后一挑就这么在水桶里放着，爱民把扁担挂在外面墙上回来说：“我明天早上就走，所以今天把水给你挑满。你先用桶里的，以后洗衣服你去邻居家洗，缸里水就做饭用，这样可以多用一段时间。如果缸里没有水了，我让小红过来帮你挑。”小红就是他妹妹，但是论体型比燕子高比燕子胖。

燕子看也没看爱民一眼，和他一样的冷：“谢了！不过不用了，如果没有水，我会想办法，还不至于离开你我就会饿死？这几个月吃饭比吃药还难，不是都过来了吗？放心吧，谁离开谁都得活着，秦始皇统一了中国，他走了中国还在。”

爱民无语。

这时候，炉子上的水开了，燕子去洗脸洗头了。洗漱后，燕子也没有吃饭就上炕了，靠着墙看着台湾电视剧《庭院深深》，是秦汉和刘雪华主演的爱情家庭故事，故事里的男女主人公是完全门不当戸不对的两个人，非要爱的死去活来，结果婆婆百般挑剔，终究还是悲剧。燕子啊，这个电视剧怎么这么不合时宜的这个时候上演呢？故意的吗？挑战谁的心理呢？

爱民上炕了，没有说话，燕子没有给他铺被子，从春节前吵架至今，平时互不说话，各做个事，谁也不管谁。就连铺被子也是自己铺自己的。已经习惯了。

这个电视剧把燕子看的稀里哗啦，这个故事情节编排的，好多话含烟明明可以完全说清楚，可她偏偏不说重点，总是被抓现行，而霈问又偏偏什么事都听他妈的，气的燕子恨死霈文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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