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鸿随小莲由后门入园，经过依屋舍而建的一道九曲回廊，沿途园林美景层出不穷，远近房屋高低有序，错落于林木之间，雅俗得体。

最别致处是由于庄园居于高处，不时可看到疾风天野城下延展无尽的马场美景，在新月斜照下越见安详宁和。

遇上的婢仆府卫，均投以注目礼，但见有小莲这场主的近身人领路，穿的又是厨房师傅级的服饰，知是新来的人，故没有干涉。

二人穿门过户，或经天井，或走游廊，最后小莲引境鸿来到一个轿厅内，将糕饼置于圆桌上，道：＂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通知香大姐。＂

小莲去后，境鸿坐下来，见到西窗外园林的另一边，有座建筑物，凭窗瞧过去，原来是间书房。

室内布置一式红木家具、桌上放着文房四宝，靠壁的柜架满是古玩摆设，在宫灯映照下，墙的一壁还挂着一副对联，上书＂五伦之中自有乐趣；六经以外别无文章。＂却不见有人。

足音传来，仅可耳闻。

足音响起处，竟是在连接这轿厅的走马楼，离门厅不出一丈的距离。

接着门厅处，一位仪态万千，乌黑漂亮的秀发像两道小瀑布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美得异乎寻常，仙姿佚貌可以跟龙灵曦媲美的劲服女郎，步入门来，对他的存在没有半丝讶异。

淡雅的装束更突出了她出众的脸庞和晒得古铜色闪闪发亮的娇嫩肌肤，散发着灼热的青春和令人艳羡的健康气息。

她那对美眸深邃难测，浓密的眼睫毛更为她这双像荡漾着最香最醇的仙酿的凤目增添了她的神秘感。

境鸿瞧得目瞪口呆时，她盈盈来到境鸿对面大方自然地坐下，伸出罗衣下的纤长玉手，揭开了罩子，瞄了一眼，皱了皱巧俏的秀挺小鼻子道：＂香味一般，但卖相却很特别，因为我从未见过这种点心，饼中夹有清菜鸡蛋肉饼的。＂

境鸿起立，施礼道：＂场主！请恕无礼！＂

林清秀看也不看他，径自把罩子放在一旁，抓起其中一饼，放到丰润的香唇，小心翼翼地用她整齐而与其肤色对此得相得益彰的雪白小齿，轻轻咬了一角，细心品尝。

两人紧张地瞧着她香腮微仅可察的动作，可是直到她动静全消好一会后，这龙灵曦外的另一绝色佳丽仍没说话，也没有回敬他的注目礼。

她不说话，境鸿更不敢相询。

这非是境鸿没有此胆量，而是他深怕知道那答案，尤其想起了红姑可厌的嘴脸。

在这等若生死决战的一刻，她露出了一丝若月儿破开乌云的笑意，那双似如脉脉含情的大眼睛扫过境鸿，点头道：＂还算入口可以，虽非上品，但创意可嘉，胜过那些墨守成规的所谓名厨。坐下！＂

境鸿心叫好险，欣然重坐到她对面。

林清秀上下打量境鸿，她毫不简单的锐利目光看得境鸿浑身不自在。

境鸿收敛了体内的脉气，使阵纹不会由眼神泄露出来，致暴露出底细。

林清秀一对黛眉忽然蹙聚，使她秀额现了几道漪涟般的娇俏浅波，不解道：＂你绝不像干这种活儿的人，对吗？＂

境鸿回过神来，暗叫＂仙女厉害＂，点头道：＂场主厉害，造饼果然只是我的副业，正职是帮人寻宝。＂

林清秀掩嘴＂噗哧＂娇笑，半晌始放下手儿，笑意盈盈的打量了境鸿良久，才柔声道：＂你这人倒坦白风趣，逗得我也要失仪无礼，看在这点分上，就每个月结时给你一两黄金，有问题吗？比之帮人寻宝的利润该差不了多少。对吧？＂

境鸿大感意外。既想不到林清秀如此爽脆，更估不到当糕饼师傅的收入可以如此丰厚。心中都涌起古怪的感觉。

林清秀不待他答应，道：＂这几天我会有很多客人，你就像你的糕饼般卖相不错，只是眼睛欠了点神采，不过我倒不介意，宴会时就给我出来招呼客人，或者我会着你解释这些怪饼的制法。＂

境鸿只好点头应诺。

林清秀伸了个无此动人的懒腰后，站了起来。

境鸿恭立送行。

林清秀漫不经意道：＂马场有马场的规矩，犯者会受严惩，连二执事都维护不了你，这方面大管家会负责向你解释清楚的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去了。

境鸿心道：＂这美女又美又厉害，差点就被他看出来了。＂

熟悉的足音自远而近，小莲欢天喜地的挟着香风冲了进来，娇呼道：＂场主肯聘用你了哩！我现在带你去见大管家。＂

小莲领着境鸿来到管家府主厅的大门前，示意他停下，自己则跨过门槛，向坐在厅子内端恭敬道：＂大管家，小师傅来了。＂

一位身材魁梧的秃顶男子，正斜卧躺椅之上，由两个妖艳的女人为他推拿按摩。

这疾风天野马场的大管家握着烟杆吞云吐雾，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儿，头枕高高的软垫子，眼望屋梁，油然道：＂这么年轻便有一手好技艺，确是难得。＂

大管家有点自言自语般道：＂入我马场，就要守我马场的规矩，触犯场规的人，会因应轻重而受罚，明白了吗？＂

境鸿连忙应是。

大管家别过头来瞧了他一眼，目光又重新望往屋顶，干咳一声道：＂我们少有任用外人，不过这趟情况特殊，又有执事级的人推荐，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大管家神态自若的续道：＂除非特别批准，平时不可擅自离开内堡，至于其它规矩，赵明会向你详细解说。退下吧！＂

清早境鸿，给敲门声唤醒。

小莲在外边叫道：＂小师傅快起来，天亮了哩！＂

境鸿十万个不情愿的爬起床来，去开门，小莲进来后眉头大坡道：＂你怎么搞的，穿著这么脏的衣服上床，快换下来让人家拿去洗濯好吗？小师傅。＂

境鸿擦着眼睛，睡眼惺松的坐下道：＂多睡一会儿成吗？＂

小莲扠着小蛮腰嗔道：＂场主要见你，还不给我去洗操换衣。＂

境鸿苦笑道：＂不洗澡是否也触犯了家规呢？＂

小莲跺足道：＂再是这样子，人家就不理你了！＂

境鸿连忙跳起来，两手虚按小莲香肩，陪笑道：＂小莲姐息怒，请问澡堂在东南西北哪个方向呢？又须走多少里路，我会速去速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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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本想板起俏脸，终忍不住＂噗哧＂失笑，秀眸转了几转，蹙额道：＂不要站得这么近，你很臭！＂

境鸿一笑，退了开去，辩道：＂臭也有很多种，我这种是最好的嗅。＂

小莲娇笑着出门而去，境鸿追随身后。

这天天气极佳，院中有位老仆正在清扫落叶，处处均见人来往。

三名正在修剪花草的年轻婢女更对他大胆地张望。

境鸿凑到小莲的小耳旁道：＂可知场主为什么要见我们？＂

小莲毫不在意的道：＂我怎么知道，是香大姐吩咐我来找你的，记着不要对场主有任何不敬，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境鸿点头应是。

小莲低声道：＂若你在背后说场主坏话，我以后都不再理会你哩。＂

境鸿抵达林清秀处理马场事务的＂疾风阁＂外时，这美丽的场主正向大管家和包括唐宗胜在内的四大执事说话。阁外的院落站着十多名男女，副管家赵明和红姑是其中两人。

众人见境鸿随小莲到来，都露出注意的神色。

红姑更和其中一名汉子交头接耳，显是在说他的不是。

一位身段匀称、娴静端庄、姿容秀美的少女迎上三人皱眉道：＂为什么这么迟才来，场主催人时，我都不知多么尴尬。＂

小莲解释了原因后，介绍道：＂这位就是香大姐哩！＂

境鸿慌忙行礼，暗赞朱方艳福不浅，更想不到她年纪这么轻，却在马场这么有地位。

香大姐打量了境鸿几眼，俏目掠过惊异的神色，正要说话，守在门旁的一名汉子唱喏道：＂传糕饼小师傅！＂

香大姐低声吩咐道：＂随我来，要小心说话。＂

境鸿不由有点紧张，随她来到门槛外。

只见堂内摆的全是雕镂精细的家具，中置三屏云石大卧椅，东西对称各两对云石圆屏靠椅，配以茶几、花几等物，气象庄严肃穆。

林清秀半卧榻子上，一身男装打扮，还戴着藏起了秀发的帽子，不过仍难掩其天生丽质的迫人秀丽容光。

大管家坐在她右手第一张椅子，下首第二人就是唐宗胜，另两名执事则在另一边。

三人先让路给从轩内走出来的一个老头儿，香大姐才施礼道：＂小师傅来了。＂

接着低声道：＂你是新人，不能跨过门槛。＂然后避退一侧。

境鸿只好靠到门槛外行礼，感觉怪别扭的。

林清秀正低头专心喝茶，大管家则提烟管吞云吐雾，唐宗胜报以微笑，但其它三位执事的眼神却像利箭射在境鸿身上。

唐宗胜的独目亮了起来，微笑道：＂是否因旅途辛苦，致起不了床呢？＂

境鸿机灵地知他在说好话帮他开脱，连忙应是。

唐宗胜趁林清秀喝茶，介绍了其它三位执事。

大执事赵铁短身材，三十许岁，蓄着一把乌亮的美须，双目雷芒闪烁，只看外表便知是高手。

三执事陈天东是个高大的中年壮汉，却长者一对山羊似的眼睛，使他的外貌不讨人欢喜。

相反四执事吴洪年青英俊，肤色皙白得像个娘儿，比起境鸿的体格形相，立时显得俗气非常。

三人的反应都颇为冷淡，似乎只为了给些面子唐宗胜，才勉强对境鸿的礼数颔首相应。

林清秀放下荼杯，又随手拿起几上一本账簿似的东西低头翻看，心不在焉的道：＂你除了糕饼外，还懂弄什么东西？＂

包括香大姐和唐宗胜在内，众人无不愕然，想不到一向精明过人的场主会找他来问这等琐事。

境鸿垂手恭敬答道：＂什么都懂得一点。＂

三执事厉斥道：＂蠢才！场主是问你除了糕饼外，还有什么拿手绝活？明白了吗？＂

吴洪显是和陈天东一鼻孔出气，笑着嘲弄道：＂或者他是什么都有一点儿拿手绝艺呢！＂

林清秀仍专注在那本簿子上，似乎一点都听不到其它人的说话，好一会才缓缓道：＂今晚会有贵客从北方来，北方人最爱吃烤肉、熏肉那类东西，你懂得如何弄吗？＂

境鸿点头道：＂烤肉熏肉都没有问题，场主请赐示该弄那一种肉。＂

林清秀随口道：＂就熏肉吧！＂

大执事干咳一声道：＂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客人的身分非同小可，又是显贵之家，对饮食至为讲究，你在这方面只要道行差些儿，便变成班门弄斧，所以可否先告诉我们制熏肉的手法？＂

林清秀终抬起螓首，美目往他瞧过来，同意道：＂说得对！你且说来听听。＂

境鸿心知肚明赵铁等在怀疑他的身分，幸好境鸿确曾货真价实的随老冯学技，淡淡道：＂熏肉最紧要是调校味道的佐料，需以老火上汤配以花椒、桂皮、丁香、砂仁、豆蔻、大恪⒋笏狻⑾式、酱豆腐和甜面酱，成品才能既有鲜艳的色泽，又香浓味美。其次就是熏制的手法，先要把精选的肉料在锅中与酱料拌和，然后以柏木烟熏制，包保皮脆肉嫩，表里一致，肥不腻口，瘦不粘齿，风味独特。＂

境鸿口才了得，用辞灵活，生动传神得好像一盘火热辣的佳肴已香气四溢的摆在台上那样子。

大管家挪开烟管，动容道：＂果然是有真才实学之辈，非是蒙混之徒。＂境鸿心中暗笑道：＂多谢大管家赞赏。＂

林清秀却是不置可否，又低头看那本簿子，漫不经心道：＂今晚你除了负责这道菜外、还要弄些甜点。退下！＂

境鸿回到厨房，有点啼笑皆非，想不到林清秀隆而重之的找他去，为的就是谈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过这却有意不意的副作用，红姑因弄不清楚林清秀对他的态度，登时变得友善多了，问明所需材料后，立即去为他张罗。

境鸿心道：今晚的糕点菜肴！熏肉我虽知制法，但即管把老冯掳来都弄不出什么花样，骗骗未吃过熏肉的人还可以，想要那些北方贵客赞不绝口，只是梦想而已。

境鸿灵光一闪，把吊在耳坠上的，小树苗叫醒，让小树苗拿出几个香蜜神果，在依老冯的密制方法进行制作。

红姑跨进门来，皱眉道：＂酱料一应俱全，但肉料却要你自己去挑选，要不要找人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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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又或换过另一间厨房。＂

境鸿道：＂有需要人手或换房时再通知你吧！＂

红姑瞪了他一眼，本要发作，旋又按下性子，咕哝两句后走了。

不片刻两名男仆送来一批佐料，境鸿立时忙碌起来。

这时朱方来找他，闲聊了几句后，境鸿问道：＂知否今晚来的是什么人？＂

朱方答道：＂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来人显是大有来头，否则场主亦不会亲自率人去接船。这两年来不时有人来攀交情，但场主从没有像今趟那么重视对方的。境鸿随口道：＂现在天下大乱，你们又有战马出售，自然人人都想和你们套交情哩！＂

朱方傲然道：＂正是如此。但也有些不知死活的家伙，想来巧取豪夺，不过附近百里之内谁不是我们马场的子弟，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们呢。＂

境鸿顺着他口气道：＂是些什么人这么大胆？＂

朱方有点苦恼地道：＂你听过民间最近的四句顺口溜吗？就是‘寸草不生向天志，鸡犬不留房瘟疫，焦土万里遇毛净，鬼哭神号曹阎。＂

境鸿摇头道：＂没有听过！＂

朱方恨恨道：＂就是向、房、毛、曹四大寇，这四个神憎鬼厌的人，四处流窜抢掠，所到处像煌虫般破坏成灾，奸＂淫＂掳掠，无所不为。＂

问道：＂这些贼子实力如何？＂

朱方道：＂四大寇中论武功以＂鬼哭神号＂曹阎最是高明，贼众亦最多，达五万之众，且不断招纳新人，每日都在膨胀扩充中。现时占了西面百多里外紧扼大江的巴西州，声势骤增，其它三寇都视他为首。＂

朱方见红姑看向这边，急忙道：＂好好的干，场主从未试过对做厨房的人这么重视的。说不定迟些还可和我做成兄弟，不打扰你哩！＂

朱方走后，境鸿忙个不停。

到黄昏时分，境鸿才做出熏鱼及香酥脆……。

境鸿忙完这才记起整日没有半粒饭进肚，那还客气，抓起一片熏鱼吃个不亦乐乎。

小莲和香大姐此时大驾光临，见到境鸿监守自盗，前者杏目圆瞪叱道：＂你真好胆，竟敢把招待客人的东西自己先吃个饱。＂

境鸿笑道：＂我只是在试味，嘿！这片熏鱼仍差了一点点，待我添些酱料再试试看。＂

抓起另一片熏鱼，装作沾了点酱料，又狼吞虎咽起来，丝毫不顾仪态。

两女拿他没法，香大姐没好气道：＂场主吩咐，宴会时你在旁侍候，有需要时会着你介绍江南的美食，明白吗？＂

境鸿不喜热闹，何况要给人做差遣的侍仆，装作劳累道：＂我忙了整天，早筋疲力尽，可否免此一役呢？＂

小莲笑道：＂什么一役半役，你当是去打仗吗？场主看得起你，才肯让你去见识场面。场主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违命者斩，清楚了吧！＂

香大姐甜笑道：＂马场内没有人像你般那么爱整古作怪，快拿了东西随我去，场主要先尝尝哩！＂

境鸿恭立桌旁，目不转睛地瞪着可与龙灵曦平分秋色的美丽场主林清秀掐起一片熏鱼，送到香唇边以她的独门吃法，微露编贝般的雪白皓齿，巧俏无伦地浅咬了一口，秀眉轻蹙的细嚼起来。

站在桌子另一边的香大姐和小莲亦紧张起来，怕她一个不满意，就把他轰离马场。

林清秀瞥了境补鸿一眼，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咬下了一大口，痛快地嚼起来，其吃相神态，动人无伦。

境鸿故作谦虚道：＂还可以吗？＂

林清秀美眸一转，却仍不肯正眼瞧他，＂唔＂的一声道：＂比你上次怪饼更有水准，吃起来有股清香之气，入口不腻、不粘齿，风味独特。入腹后有股清爽之气，你以后不要做糕点师傅了！＂

境鸿恭敬地再道：＂场主请试过香酥脆再定夺好吗？＂

林清秀瞅了他一眼，令境鸿感到她那两泓秋水勾魂摄魄的异力时，她才有点不情愿的放下熏鱼，抓起一块酥脆，飞快地咬了一口，旋即动容道：＂真是你弄的吗？＂

境鸿得意道：＂嘿！昨天我还未习惯这里的器具用料，所以才有些失准。＂厨艺便如写画，意动才能笔到，更要浸淫钻研，若场主能多给我一些空闲自修的时间，弄出来的东西将会更好。＂

林清秀别过俏脸来，秀眸掠过境鸿，缓缓放下酥饼，挨往椅背去，闭上美目道：＂你懂得写画吗？＂

境鸿道：＂小人不懂，是师傅授艺时说的。＂

林清秀睁开眼睛，点头道：＂你师傅定是个不平凡的人。＂

又道：＂看你体格像马儿般健壮，有没有学过功夫？＂

小莲忙打眼色，嘱他小心说话。

境鸿挺胸吹虚道：＂等闲十来个毛贼，都不是我对手。＂

这时大管家从大厅进来报告道：＂客人快到了。＂

林清秀盈盈起立，向香大姐道：＂教教这小子府内的规矩，不要失礼外人。＂

境鸿坐在主宅后进外绕屋而筑的回廊处，享受着香大姐予他的优待。

境鸿坐在那里，静心细想呆在这马场也没什么意思，本意来马场学习学习高超的骑术。要是向这样天天当厨子，可就没意思了，明早还是离开吧。

黄昏时分，没见香大姐叫他，可能场主不用他去一旁的伺候。

一夜无事，第二天清早疾风天野马场的气氛紧张起来。

平时无人驻守的哨楼城楼，都变得刁斗森严。

城内的壮丁，一队一队的开出山城，在马场的平原聚集，准备开赴战场。

见红姑过来吩咐道：＂场主严令内堡的人，除非获有指派任务，否则须留在所属院落，违者按家法惩处，你清楚了吗？

境鸿沉吟道：＂昨晚场主找我多弄点糕饼招待她的客人，绝不要慌慌张张，有失我们马场谈笑用兵的泱泱大度。＂

红姑登时语塞，又记起未曾为他安排新的宿处，气焰大减，嗫嚅道：＂既是场主吩咐，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境鸿暗叫谢天谢地，溜往柴房去也。

黄昏。境鸿按之前场主要求，弄好了糕饼，以锦盒盛载。然手捧着朝贵客居住的＂环绿园＂走去，路上遇上几起巡卫，问话后都没有留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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