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瞠目结舌看着眼前庄园式的别墅群，别墅很有层次感，分三层每一层都有各自的特色，进门是精心涂成各种颜色的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两旁景观植物中野趣盎然地矗立着一些莱克星特色的神祇雕像，跨过由玉檀香木铺就的奢华台阶，穿过卷帘门映入眼帘的是典雅素净的大厅，低调而又内敛，典型的大家豪族做派。

“你家是做什么的？”罗素忍不住在上杉晴明身边小声问道。

“主要是做商业票据兑换生意的。”上杉晴明的回答很简洁。

“商业票据兑换，什么意思？”罗素念叨着这个陌生的经济学名词。

“简而言之就是…”经过晴明的细心讲解罗素总算搞明白了商业票据兑换这个概念，举个例子，路人甲急需用钱向路人乙借了五万金币，承诺一年以后连本带利一共偿还六万金币并留下了欠条给路人乙，半年后路人乙遇上困难急需用钱，他将这欠条以五万金币的价格卖给第三方，债务关系转交给第三方，到了期限第三方能从路人甲那里收回多少钱和他再无瓜葛，多出的就算第三方的利润，晴明他家就是做这第三方生意的。

这生意一般都是被世家财阀垄断的，正常人根本上不了牌桌，黑白两道都得吃得开才行，这是手眼通天的人才能做的买卖。

“这是我的朋友，罗素·霍亨索伦。”晴明向家人介绍罗素，上晴的父亲上杉介是个鹰视狼顾的中年人，眼神很有压迫感，他母亲是标准的东林人长相，黑发黑眸鼻子挺巧、鹅蛋脸，应该是来自帝国南部。

“日安，上杉阁下、上杉夫人。”罗素行了一个晚辈礼，晴明的父母对罗素殷切地有些过分，尤其是听到他来自东林之后更是如此，上杉夫人甚至撇开丈夫拉起他的手和他攀谈了起来。上杉介离开的时候给了儿子一个疑问性质的眼神，晴明隐晦地点了点头。

“离开东林三十多年，没想到在世界另一端的异国他乡还能见到祖国人。”

“看到您，我总算知道晴明俊朗的长相遗传自谁了。”

“嘴巴真甜，就在家里住下了，想住多久住多久，晴明这孩子难得交上一个朋友。”

“那多不好意思，我在不丹城内有住的地方。”罗素婉言拒绝，上杉夫人太热情了他有些局促。

“哎，跟自家人客气什么。你是帝国哪里人？”

“家乡在梅克伦。”

“唔，索兰人，那你一定是位出色的战士吧。”

“哪里哪里，夫人谬赞了。”两人交谈甚欢，倒显得旁边插不进一句话的上杉晴明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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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外人似的。

“抱歉，我得离开一会儿。”

“啊，没事，您忙您的。”

“务必在家里住下呀，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晴明好好招待哦。”临了上杉夫人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啦。”晴明的语气有些哀怨，到底谁是你儿子啊。

“令堂真是健谈哈。”罗素话锋一转；“话说你到底是多孤独啊，怎么连个朋友都没有。”

“勇士都是孤独的，这就是白银之裔的宿命，也是登上王座的代价。”上杉晴明板着脸表情异常认真，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豪情。

“此处应有掌声，对吧。”罗素打了个响指，一幅我信你才怪嘞的表情让晴明一秒钟破防，豪情壮志霎时间烟消云散重新变回那个颓废风少年。

“我发现你这人说话好刻薄啊，总打击别人的自信心，再跟你待下去我非得抑郁不可。”上杉晴明有些抓狂。

“这点压力就承受不了了呀，嗯？孤独的勇士。”

莱克星人的文化里似乎不存在凳子椅子之类的概念，一般都是坐在高地面一截的叠席上，宴客的大厅被一面面精美的屏风截成许多隔间。罗素他们这一席在东面靠窗的位置，透过窗户能够看见不远处的大海，看来不管是在哪里海景房永远都是富人的专属。

身着莱克星民族服饰的侍女呈上一道道珍馐，直筒型的设计缺乏对女人线条的凸显，但却能衬托出庄重、宁静的质感，这非常符合莱克星人的民族性格，作为海洋民族他们身上有一种大海独有的平和。

瞅着空旷的席间，上杉晴明的眼神有些暗淡，和罗素大快朵颐的样子不同他对面前的珍馐兴趣缺缺；“你真的有很多朋友吗？”

“对啊，我还能骗你不成。”罗素没有迟疑，真正的朋友虽然不多，但是能够冠以朋友这个称呼的还是有很大一部分的。

“但他们都是白银之裔，不是吗？”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狭隘的想法？我们白银之裔难道就不能和普通人成为朋友吗？”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上杉晴明模仿罗素的语气问道，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满是不可置信；“当你了解白银之裔的世界越多，和叱灵之间的羁绊愈发稳固，迟早有一天你会惊醒自己和通人之间超越物种的巨大差异，和普通人的那种疏离感会越来越强烈，你的引路人没告诉你这些吗？所以我才会说，白银之裔都是孤独的，可能这也是我们这些人的悲哀所在吧！”

罗素停下了动作，刚要反驳他这套说辞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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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像自己加入红衣会以后和之前的朋友的确是渐渐疏远了，以前总是归结为成长的代价之类的，今天才发现似乎另有答案，自己的确是没有主动和以前的朋友联系过了，尤其是同在望京的莱纳德。

看着罗素陷入沉思，上杉晴明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终于有胃口了，似乎经历一次难得的胜利。

“十六岁加入红衣会前，我还是有很多普通人朋友的，你孤独一人纯属个人原因，不能归结于白银之裔的身份上。”罗素死鸭子嘴硬嘟囔了一句。

“哈哈，别骗自己了，其实你心底里已经认可了我的观点，十六岁前…”忽然意识到什么，晴明伸向蓝鳍金枪鱼刺身的筷子僵住了，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十个分贝，刺耳得像是一只尖叫的松鼠；“等等，十六岁！你十六岁才加入红衣会，也就是说你现在才修炼了一年，修炼了一年就成为银翼。”晴明扶着额头，这孩子世界观崩塌了，他嘴里喃喃道；“自八岁开始我就跟随伊堂老师修炼，如今九年过去了我还在预备役挣扎，这…”

自从知道晴明是有钱人罗素对他的忍耐度上升了好几个档次，没有将他灵魂觉醒后打算冲击金翼的计划告诉他。

“对了，你姐夫是什么人？”这场宴席是晴明唯一的姐姐的订婚宴。

“黑川千叶，黑川家的长子。”

“黑川家是什么来头？”

“社团势力。”

“哈哈哈，你们这些莱克星人真有意思，黑道就黑道呗，还社团势力，所以你们这也算是‘强强联手’喽。”

“至少，听起来政治底色显得纯粹一些，诺，那就是我姐姐，旁边那个就是黑川千叶。”晴明扬了扬下巴；“我不喜欢这个人，我总感觉这个人有些不正常，但是我姐姐却对他死心塌地，父亲也热衷于和黑川家联姻。”

屏风是半透明的，罗素探出半个身子看了这对准夫妇几眼，尤其是那个晴明不喜欢的黑川千叶；“哎呀，不得不赞叹有些时候你的直觉还是挺准的。”

嗯？察觉到罗素话里有话，晴明皱起眉头，经过这半个月以来的接触他对罗素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人虽然有时脱线，但绝不会无的放矢；“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罗素从空间腰带了掏出一瓶侦测邪恶药水递给晴明，这东西是技术部的技术创新，属于红衣会人手都有的大陆货，算不上什么贵重东西。

晴明倒出几滴抹在眉心，再次往黑川千叶望去，只看了一眼，他脸色大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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