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小王爷」

第一部 第四章 多情女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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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元鹏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便碎布跑上台阶。此时,老太君在主夫人等一群丫头簇拥下走出来。老太君银发飘飘,依然风姿绰约,盯着三辆马车,轻声问:“鹏儿。这些都是什么?”

谢元鹏走上前作揖道:“祖奶奶,这些都是我等筹集到的黄金。”

“您看,”说着,他上前一步,掀开见第二车的黑布,黑布褪去,亮晶晶的金锭整齐地码在箱子里,每车两箱,正好是万两黄金。

“奶奶,都在这了,请您清点下。”元鹏认真又半开玩笑地说。他的余光突然盯向卫芯莲,卫芯莲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也被他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你们这是,要给磐石山那伙强盗送去?”

“当然,今晚我们就出发,一定要救出大老爷!”

谢元鹏斩钉截铁,胸有成竹。

磐石山盘龙寨是女匪水红缨的老巢,距金陵府辖地六十余公里。磐石山是北涪陵山的一部分,是北雁荡十峰之一,山高林密,树木苍翠挺拔,峰峦叠嶂,加之沟深谷险,天然断崖陡坡较多,奇峰峻险,飞鸟烟绝,历来是兵家行险之地。宁朝历任主事人都想清剿匪寇,无奈地势险要,多次围歼都以失败告终。就此耽搁下来,水红缨倒也安稳度日。

盘龙寨更是盘踞在六大险峰之首,山前山后更是断崖绝壁,险要无比,山寨扼守江峰之间,寨墙高垒,上有几十处朶口,还有十几个瞭望台,可谓一夫当关。盘龙寨山门前有一条宽敞大路,大路直向山下,甚是方便。

这日天气尚好,水红缨在虎贲大寨召开聚义大会。聚义厅内,各寨首领皆已到位。盘龙山虎贲大寨共有十营:南营威武营统领方和方大刀,北营威广营统领鲍舜鲍天佑,东营威英营统领秦述秦方戟,西营威猛营统领解文豹,东北营威高营统领欧之信欧大姐,东南营威虎营统领邢广诚,西北营统领威华营统领陶大江,西南营威信营统领覃和尚,中都大营首领兰信玲,总指挥大营统领刘婕。各头领衣冠整洁,气度非凡。在聚义厅内按次序就坐,聆听大当家的训话。

聚义厅在山寨中部更加险要的位置,它靠近一处六角塔林,四维全部是断崖绝壁,是磐石山最最险要的位置。在此可远观七峰险峻,要塞夹道。亦可以察看山地兵行营垒,布阵韬略。因为地势险要,为总指挥大营把守,也是山寨唯一一处进可攻退可守的绝地。这里还是总指挥大营的中心位置,布置着大当家水红缨的心腹刘婕,刘婕的虎威营也被安排在聚义厅的营地。

今日,水红缨一身红妆,黑袍加身,英姿飒爽地走进厅内。众首领立即站起身来,齐刷刷地举目向前,聚义厅内一片寂静。水红缨走在虎皮交椅上,示意大家落座。

“众位兄弟都齐了吧?”她清了清嗓子,举目环视。

“大当家的,都到齐了。”聚义厅总管应道。

“好,这才是我盘龙寨的精气神!”水红缨赞叹道。

她面带微笑,精神状拔,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此时也是一身豪气在胸。

“那个狗官,你们可曾押好喽!”水红缨朝向中都大营统领兰信玲。兰信玲起身回道:“大当家的,狗官正羁押在旱地牢营看管。请当家的放心,绝对安全!”

“好!”水红缨满意地点点头。

“大家伙可曾想过,我为什么召集大家来?”

水红缨目光如炬,神采奕奕地望着这些生死与共的兄弟。每个人脸上的精神如常,他们正期待当家的吩咐。

“兄弟们可能不知道,近日城中探子来报,金陵城加强了戒备和防守,他们这是内心恐慌。又闻,从苏州府调过来马骑重兵,并布防在同向磐石山的要冲,我想大家此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你们在座的各位统领,身子和担子同样重要。一定要时刻检查自己所辖营地,强化巡查,防止官军偷袭。”

众位首领一齐高呼“请大当家的放心!”大厅内群情激越。

“还有。我和刘统领还有军师商量过了,我们要趁着这几日官兵疲惫,找个机会下山偷粮。我们要趁着他们慌乱时刻,备足粮食,以应对日后的袭扰。大家觉得如何?”

“抗争到底,抗争到底!”众首领一片欢呼雀跃。

入夜,山风轻柔,行灯璀璨。淡蓝的天宇种一轮残月斜挂枝头,多情地望着人间,也望着中都大营主帅营帐。

营帐内灯火通明,主厅已被通明的火把和红色的纱灯照如白昼,里面那两个女将,还在偏偏地谈论着。

“姐姐,这次派你去抢粮,不知你――”水红缨望着兰信玲,柔声地问。

她们每当重要关头。都是以姐妹相称,在这个山寨,就无所谓首领下属,大家都是好兄弟。

“妹妹,你今天咋的啦?”兰信玲看着面前这个姨表妹,不知所然了。在她眼中,水红缨一向杀伐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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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像今天这般阴柔。

“姐姐。这次抢粮我本来想派南营方和方大刀去,他一向威猛,但你也知道,他威猛有余而细致不足,而其他几营都难堪大任哪!”

水红缨感叹道。在她眼中,那几营将星虽威猛彪悍,但整日里游手好闲之徒、争强好胜之徒、纸醉金迷之徒,岂能担此重任!甚至蝇头小利,打家劫舍,杀人放火都是他们的本事,但谋划全局,实属寥寥了。兰信玲抱拳在胸,爽快地:“妹妹放心,此去定当全力以赴,凯旋归来。”

水红缨端起面前的酒杯:“姐姐此去,还当自我小心!妹妹给你践行了~祝你马到成功!”说完,仰头一饮而尽。兰信玲也咕噜噜地,那酒难不成真的成了水!“还有,听闻金陵卫所韩浅源加强了守城和粮仓布置,姐姐要多加小心。我和众兄弟都在山寨恭迎姐姐安全归来!”兰信玲道声“请主公放心!”灯光下,两人面色红润,目光旖旎。

夜半时分,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兰信玲与准督卫军师罗元梦正在大帐内那张虎皮地图前商议。兰信玲观瞧着地图上的金陵府全图,博望县,溪市镇,就在眼前。还有那条奔流不息的姑溪河,长流入秦淮河。如今,他们身处金陵府西南位置一带,偏岗缓山居多,隐秘便利,出行方便。关键是如何打通到金陵西部建业府的莒山粮仓,那里是金陵城重兵所在地。防范相当严密。而且还有金陵府骠骑营火铳队把守,火器炮药一应俱全,如果硬攻,显然不利。

灯火突突,忽明忽暗,苏绣灯笼,照在周围。虽然明亮一些,也比不了现代都市。在中都大营,这种条件往往要好于其他营寨,中都大寨供给都有特殊要求,毕竟这里执行这保护主公的特殊任务,地位自然无与伦比。

营寨的兄弟们都已安睡,兰信玲却难以入眠。她知道明日要潜入莒山粮仓抢夺粮草,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金陵卫守军主要来自南、西、北三面,城墙坚固,火药齐全,易守难攻。尤其是骠骑营死士都配备了大小火铳,金陵卫将军韩浅源还增派了得力干将慕容西风驻守莒山粮仓,加强了夜巡和换哨守护。慕容西风足智多谋,当此大任,必然全力以赴。不到万一,绝不可强取。

夜色微凉,天斗云翻,是夜天上虽有明月,却也有云层,棉花状的云朵时而浮现时而采分,时而又过眼云烟,随风飘逝。起初那月色清清淡淡,倒像是淡色水墨画。后来云朵滚滚,风劲浪急,那月亮便是歇了脚,钻进云层里,害羞地再不出来。

“你看,莒山粮仓就在这块高地上,四维是断崖绝壁,还有一条信水河环绕东面流过。而通往莒山粮仓有三条路:其一,从燕子岭插过红嘴隘进入虎啸谷这一路。其二,也是最宽敞最好走的一条路,那就是过盘溪镇再过姑溪河进入太甸平原直达莒山粮仓。最难走的第三路是从三河镇直插燕子岭背进入姑溪河,进入磐石山黑虎背,再上鳐子岭就到了莒山粮仓,这最后一条路全是山路,道路崎岖,危机重重。军师你看,前两条路都不难进入莒山粮仓,唯独第三条路非常困难。前两条路我们直接面对骠骑营火铳队,我们的火铳不足,黑雷也不够,增加了抢粮的难度。那官道感觉把守更严,我们人多,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我昨晚一夜未眠,初步想了个办法,我们可不可以来个金蝉脱壳,不知――”

罗元梦手捻长髯,沉思片刻,目光慢慢有暗淡转向明快,他突然道:“主公说的极是,我们这次决不能死打硬拼,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险中取胜,才能成功。”

兰信玲赞许地点点头。这多年来,罗元梦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给她出了很多轻易取胜或者化险为夷的点子,每次遇到危机,基本都是这个年迈的军师帮她度过难关。在兰信玲眼里,他就是信任之神,拜服表率,万通奇才。

“军师,您看我们采取第三种方案如何?”

“好到是好,一来你没有后顾之忧二来没有官兵侦视,但你想过没有,山路重重,险阻增多,危机增多,这还不是最主要,我们的人手不能太多,在这种崎岖险地又不能多拿粮食,这无异于与虎谋皮,有何绝胜呢?”他的言外之意,我们这样做既不能抢到更多的粮食,又增加了士兵的危险,算什么上策呢!

兰信玲双妹紧锁,笑靥全无,她一夜的苦思冥想,到军师这里却成了啼笑皆非的闹剧。她的苦楚,谁又能体会?!

那张地图就在她眼前,从她目光中应过去,莒山粮仓近在咫尺,却又相隔万丈,触手不及。这项任务是首领交给她的任务,当然也是她的心里活。谁不想抢到这样的头功呢,既然水红缨给了她,说明对她足够认可!有这样的勇气和信任,她还有什么不能够克服呢!她想到此处,明正二目,问道:“军师,您是否已经胸有成竹呢!”

罗元梦微微一笑,颔首道:“主公不必担心,正如你所说。我们可以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办法,我们可以用两队人马,一对利用商人身份前往莒山粮仓劫粮,我打探过,他们明日午后要从莒山粮仓送两万斤粮食到西海炮台,途中正好经过三河镇,他们万万不会想到我们在那里伏击他们,抢夺粮食。另队人马穿越姑溪河直取莒山粮仓,这是佯攻,吸引敌人注意,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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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能把骠骑营火铳队吸引过来,和他们对峙两个时辰,三河镇那边就完成使命了。”

罗元梦的一席话,听得兰信玲目瞪口呆,惊在原地,半晌竟动弹不得。这招太妙了,别说兰信玲没有想到,几乎聚义厅所有将领,都未必想到这一妙招。而且,这种妙招也不乏成功范例,楚汉相斗之时,在渭水河畔,沛公刘邦不就是用这一计谋,彻底打败了项羽吗!这也直接导致了最后垓下决战,以及后来的乌江自刎项羽的灭亡。

兰信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军师,还有诸葛之风、孙膑智谋啊。

夜色迷人,天气晴朗,艳艳星空下是一对整齐的车马。从金陵城西门出得城来,在悬壶亭稍作停留,又立马上路。谢元鹏和总护院林鹏飞坐在最前面的一辆车上,这辆车由前院总财管林鹏飞的舅舅林志阳赶驰,那三匹马也是由他本人挑选,都是金陵府司务司善马营专职司理的,体型壮硕,精神抖擞,可谓上等良驹。

其他车马虽未经仔细挑选,那也是上等良驹,非一般马匹所能比拟。而其他车马赶驰之人,也都经过谢元鹏仔细挑选,都有着十几年的赶车老把式关照,才能进入他的法眼。这样的行动,也非一般人所能完成。

夜已深了。他们才来在距离三河镇大约六公里的三原故地,这里是三国时军事要冲,上辖长江之天险,下吞秦淮之绝地,两者兼顾,四通八达,再加之地形宽阔,腹地辽源,可屯兵千里,可取粮余年。此地除驻守官军外,还有一个上古小镇,镇中人口不多不少,足成一个驻扎营。虽然如此,镇中还是小有伤害和鼠摸狗盗之事,原因是这里商业发达,远近闻名,来往客商,尤其甚多。南来有临安纱商,北望有余淮盐商,兼之苏州秀商、上海贸商和广东片剂商,五行商贸,在此皆有作为。

到的此镇,谢元鹏建议留宿一夜,第二日晨吃过早茶,再行上路。护卫们左右寻觅了一番,见无动静,也就同意。林鹏飞吩咐下来,务必注意来往人流,加强戒备。

他们在小镇最东边悦来客栈落下脚步,要了三间上房,吃过晚茶,都熄灯睡下。

这边,谢元鹏根本没有睡觉的意思,他拉起林鹏飞,悄悄地说话去了。夏夜很长。尤其是星辉暗淡、惊蓝浮现之时,人之不眠大概有三种原因:其一,他有很大的心事,根本无法入睡。有心事就必然要想。想又不通,那脑袋有时候憋得跟葫芦,闷闷的感觉,哪里睡得着?其二。他伤心或者狂喜过度。也是睡不着的。或者因为某种情境,或者因为某个人,无论是喜欢,想念,或者憎恨,伤心,她都睡不着。其三,她心中尚又某种未解之谜,一直压在箱底,无法释怀。这种其实挺要命的。你想也就罢了,还加入情感色彩。就更加满意离苦。但今天晚上。谢元鹏却哪一个也不是,他就是想跟林鹏飞好好聊聊。

悦来客栈对面的山岗上,那两个人影。天空蓝幽幽的,几点白昼的辉光分散成星星的迷离眼神,穿越在黑白之间。大地除了几声鸟鸣,似乎只有轻风读懂人的思绪,才来的万里河山醉、一抹夕阳红。

谢元鹏背靠着林鹏飞,两人就那么席地坐在山岗上,闻着泥土的方向,诉说着人世间的苦恼。

“其实,从我爷爷那辈起,我们就没少挨饿!”谢元鹏幽幽地道。

“谁又不是,想当初我爷爷和我父亲,那可是一对活宝!”林鹏飞也幽幽地。

“说来我听听!”谢元鹏引导他。

“且,怎么着,你想――”林鹏飞故意道。

“哎呀。老兄,你看看,又来劲了?!”谢元鹏嘻嘻一笑,“好。我就不跟你玩笑了,我讲,我先讲!”

“其实,早年前,我父亲还是一个镖师的时候。我们家那还是很宽裕的!”

“停,停停,”林鹏飞惊愕道,“什么你们家镖师啊,我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

“你听谁说呀,连我都是三天前才知道!”谢元鹏不满第说道。

“三天前你今年多大了,别哄我啊!”这回是林鹏飞不满了。

“且,我还能瞒你呀!真的,我祖奶奶跟我说的,她老人家把以前我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呢!”

“你的意思。她老人家是怕你――”林鹏飞突然止住话语,他惊愕地发现,在他们的脚下。那片悦来客栈处,突然腾起一片红红的云彩。

“元鹏你看,咱们客栈那――”他对谢元鹏说。

“不好,悦来客栈着火了,快,我们快走!”谢元鹏话音未落之时,那身型早已跑出丈外。林鹏飞亦不敢怠慢,跟随着向岗下跑去。

悦来客栈确实失火了,最让人蹊跷的是失火处只有二楼谢元鹏他们三人居住的寝室。这三人当中,除谢元鹏、林鹏飞外,还有一个侍僮,就是伺候他们两的人。客栈所有人都参与了救火,唯独一人没有参与,那就是客栈老板黄复梦。按理,客栈是他的,他为什么不参与灭火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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