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卢传奇」

第17章 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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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被人行刺了,刺客选的时机恰到好处,就在高保宝阻拦孟昶与徐媚儿见面的时候。而且他们还穿着南平王府侍卫的衣服,下手也够快,眨眼间便完成了刺杀、逃脱,叫人根本来不及仔细分辨。

这样一来,高保宝因妒生恨,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情敌的假象算是彻底做成了。

面对着众人的指责非议,高保宝有口难辩。

李彝殷还揪着他,怒吼道:“高保宝!你好歹毒!我算看出来了,你们这些公子哥没一个好货,都是他娘的不择手段的败类!老子打死你这个畜生!”

高保宝也已经挨了好几拳了,没心情跟他辩解,擦了擦嘴上的血迹,“够了!李彝殷,你放心,今天的事无论是不是我做的,这责任我都担!但是现在救孟公子要紧,你先放开我,我要去看看情况,不想在这儿瞎耽误工夫!”

“我凭什么相信你?”

“好!你看看,那边都乱成一团了,你拽着我还有什么用?”高保宝说着,奋力挣开李彝殷的手,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那些侍卫们此时正围在孟昶的身边,查看他的情况,徐媚儿也扶着他的身体,痛哭不止。

一个侍卫起身跑来,向高保宝询问道:“殿下,孟公子好像没死,还有一口气,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救人哪!难道还要杀了他不成?快把他抬回府中医治!”

“是!”侍卫们随即就想动手把孟昶抬走。

可徐媚儿死死地抱着他,就是不松手,“别碰他!你们都滚开!不要!”

侍卫们束手束脚,投鼠忌器,奈何她不得,只得又看向高保宝,等待他的命令。

高保宝看在眼里,心中一阵刺痛,那种滋味说不出是焦急和还是恼恨,朝手下怒道:“你们还在等什么?快把媚儿姑娘给我带走!别让她留在这里!”

“是!”几个侍卫上前,强行把徐媚儿和孟昶分开,架起她就往外走。

徐媚儿还在不停挣扎,哭叫着,“你们放开我!放开!高保宝!我恨你!我恨你……”

周围百姓们有的都看不下去了,小声嘀咕道:“这三少爷真不是个东西,太可恨了!”

高保宝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对手下道:“把孟公子抬回府去,手脚轻着点,千万别碰他的伤口,快!”

侍卫们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孟昶,拨开人群,急急地往王府赶去。

李彝殷质疑道:“高保宝,为什么把孟公子抬回你们王府?你要害死他吗?”

“随你怎么想!”高保宝实在不想多言,气呼呼地往回走。

“哎!别走!你给我说明白!”

“你信不过我,就跟我回王府去!”

不多时,高保宝和李彝殷带着剩下的侍卫们冲开人群,赶回了王府。

高保宝命人将孟昶放进一间偏殿的床上,叫来了府中最好的大夫,给他治伤。

他和李彝殷则退回到正殿,焦急不安地等待消息。

接着,那些负责架走徐媚儿的侍卫也都返回来了。

高保宝就问:“怎么样?你们将媚儿姑娘送回家了吗?”

“是!”侍卫回道,“媚儿姑娘情绪激动,徐员外已将她关进房中,不让她出门了!”

“唉!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

高保宝颓然无力地坐回到椅子上,愁眉不展。

李彝殷坐在一边,拿起茶壶,咕嘟咕嘟一饮而尽,而后一把摔在桌子上,目光凌厉地盯着他,“高保宝,你把孟公子抬回来,当真是要救他?”

“当然!我要是不想救他,何必把他带回来?”

“也许你不过就是假仁假义,想哄骗媚儿姑娘而已!”

“好好好,我是喜欢媚儿姑娘,我们俩也马上快要定亲了,我当然不喜欢看到她和孟昶在一起,可是我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要杀孟昶!”

李彝殷想了想,也冷静下来了,“好吧,我就再相信你一回!”

这时候,南平王高从诲和高保融、高保勖也得知了消息,急匆匆赶到殿内。

三人也跟李彝殷见了面,各自落座。

高从诲一坐下来,就急问道:“保宝,听说你今天又干了件大事呀!强抢徐媚儿,还杀了人了,现在咱们江陵府上下可都传遍了,到底怎么回事?快给为父说说!”

高保宝还未张口,高保融就抢先抱怨道:“爹,这事还用问吗?这都是你给三弟定亲的事惹出来的,这小子以为要娶徐媚儿了,太兴奋了,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就跑到外面胡作非为,看人家徐媚儿跟年轻帅气的公子哥在一起,受不了了,一怒之下就把人家给杀了!爹,早知如此,你当初就该让我娶徐媚儿的呀!像我这种老实本分的人,怎么会干出他那种不着调的事来?”

高保勖也对高保宝道:“是呀!三弟,平日里你在城中玩玩闹闹也就算了,怎么还杀人了?而且听说被你杀的公子可身世不凡哪,还是蜀国的三皇子,你这祸惹的可不小啊!”

“你们知道什么?事情压根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正好李兄也在,我就把这件事好好跟你们说说!”高保宝随后就把事情的经过和他的推测一五一十地都跟他们说了一遍。

四人听完,大吃一惊,愣了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哦!不想此事竟这般复杂!我就知道,我家保宝做事有分寸,不是那种任性胡为的人!”高从诲点了点头,“看来这是他们蜀国的内部争斗,保宝只是被人陷害罢了!”

高保勖核实道:“这么说来,那个孟公子还没死,还在咱们王府治伤?”

“是啊,不过他伤势太重,只怕生死难料啊!刚刚我也想了一下,张业刺杀孟昶成功,这个时候多半已经离开江陵,回蜀国向孟二愣子报丧去了,现在就怕孟二愣子听信谗言,发兵攻打咱们哪!”

高从诲赞同道:“嗯,保宝说得对,咱们想要封锁消息怕是不太可能的了!为今之计,一是是要竭尽全力把孟昶救活,二是要马上对外放出风去,就说孟昶并没有性命之忧,现在就在咱们王府治伤,很快就能痊愈,这样,孟二愣子知道儿子在咱们手上,就会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了!对了,还要加强王府的戒备,决不能让任何可疑人等混进来,打探情报!”

“父王,这事就交给我办吧!”高保勖请命道。

“好!速去速回!”

“是!”高保勖起身抱拳,快步出门而去。

“爹,我看这里也没什么事了,要不我也出去给二弟帮帮忙吧!正好还可以吃个鸡腿垫垫肚子!”高保融也请命道。

“好好!你也下去吧!”高从诲不耐烦地摆摆手。

高保融忙不迭跟着高保勖跑出去了。

高保宝建议道:“父王,咱们是不是还可以把此事向锦娘透露一下,求她帮忙向蜀国传递消息,孟二愣子即便不信,至少也会有所怀疑,不至于被张业牵着鼻子走啊!”

“嗯,还是我家保宝聪明,就这么办!”

“那我这就去一趟鸣轩阁!”

“好吧,为父就留在王府看看孟昶的情况,等你的消息!”

“遵命!”

李彝殷也起身告退,跟着高保宝一起出了王府,赶往鸣轩阁。

走在路上,高保宝就说:“李兄,这回你总该信我了吧!”

“嗯,你小子虽说不怎么样,可也不算坏人,比刘晟那龟孙子还是强一些的!”

“诶?你怎么总拿我跟他比呀!”高保宝颇为不满,“我好歹也白挨了你一顿揍,你就不能说两句客气话,向我陪个礼,道个歉?”

“道个屁!你看到周围那些百姓的眼神没?你现在都已臭名昭著了,老子一世英名,还能并肩跟你一起走,陪着你遭人白眼,已经很够意思了!对了,我的百战刀你还没还给我呢,赶紧给我还回来!”

高保宝一听这话,笑了,“李兄,着什么急嘛!你的刀确实挺好用,不瞒你说,昨天我能逃出张业和刘晟的围攻,全靠它了,再借我玩玩,过几天就还你!”

“哎!你小子怎么耍赖?”

“一把刀而已,李兄,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对不对?”

“少跟我来这套!”

“你看我人就在这儿,也跑不了,我堂堂南平王府三少爷还能赖你的刀不成?诶?你看,前面就是鸣轩阁了,我们快进去吧!”

高保宝故意打岔,加快脚步走进门去。

“哎!你等等!别走那么快,我还没说完呢!”李彝殷无奈,只得赶紧跟了过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鸣轩阁,交过了名帖,再次来到天心苑中。

锦娘姗姗来迟,脸上竟然还带着些许倦意,似乎没有休息好。

高保宝便把张业陷害自己的阴谋向锦娘讲明,希望她能帮忙向蜀国的国君孟知祥传递消息,把误会解释清楚。

锦娘听完,点了点头,“按理说,我们鸣轩阁很少无偿替人办事的,可是毕竟跟你们南平王府也有了多年的交往,自然要相互照应,你放心吧,这个忙我会帮的!”

“多谢锦娘!”

“高公子客气,我还有些事要忙,就不奉陪了,公子请自便吧!”

“好!有劳锦娘了!”

锦娘道了个万福,带着侍女走了。

高保宝和李彝殷也没再停留,出了房门,往回走。

高保宝边走边纳闷道:“我总觉得这锦娘近来好像有些反常啊!”

“何以见得?”李彝殷问道。

“本来他们鸣轩阁的耳目极其敏锐,这江陵府周边大大小小的事情很难逃得过他们的眼睛,可是昨日我和媚儿姑娘遭遇张业绑架,还有今天我惨遭陷害、孟昶遇刺的事,她居然全都不理不睬,这绝不是他们鸣轩阁一贯的做派,她在忙些什么呢?难道与那个怪人有关?”

他刚说到这儿,猛然就听一侧的假山附近响起了一声叫喊,“两脚羊!嘿嘿嘿嘿!两脚羊!哈哈哈哈!”那声音极其沙哑刺耳,跟老鸹一般。

两人都是一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高保宝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声音?是那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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