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卢传奇」

第18章 鸣轩阁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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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保宝和李彝殷到鸣轩阁求锦娘帮忙,要她代为向蜀国国君孟知祥解释误会,锦娘一口答应下来。两人正欲返回,可却突然又听到了那个怪人的声音。

那声音只响了一声,旋即又消失了。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甚感蹊跷,不约而同地转回身,悄悄地循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绕过那座假山,对面是一条曲折的小径,蜿蜒在花圃树丛之间,四周静悄悄的,并没有一个人影。

“不对,怎么没人?听声音人应该就在这附近哪?”高保宝的小声道。

“过去看看吧!”

两个人又沿着小径往前走了一段,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李彝殷不耐烦了,“咱们走吧,这里看样子没什么的。”

高保宝虽说还有些不甘心,可又一琢磨,“罢了,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身的脏水还没抖落干净呢,犯不上操这份闲心。”随即也点头,想要原路返回。

可就在不经意间,他朝一侧的树丛瞟了一眼,“嗯?那是什么东西?”

就见远处的一棵歪脖树下好像有一个类似坟头的土堆,那土堆又被附近的草丛遮蔽着,不仔细看还真分辨不出来。

“怎么?这种园子里居然还有坟?来都来了,我去看看!”他心中好奇,便一扭身钻进树丛,朝那个坟头走去。

“哎!你干什么去?”李彝殷不明就里,在他身后追问道。

“快跟我走吧!”

两个人哈着腰,蹑手蹑脚地摸到“坟头”旁边,离得近了他们才看清,原来那确实是个坟,坟前还有个墓碑,墓碑上只刻了两个字——“龙墓”。

那座坟的侧后方有一处长方形的坑洞,一排石阶从坑洞边延伸下去。

两人来到坑洞前,往下看去,这坑洞不是很深,下面闪烁的火光依稀可见。忽而一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锦娘没问出什么来吗?”

一个侍卫应道:“没有,此贼煞是猖狂,一个字都不说,适才在半路上还企图挣脱逃走,多亏属下反应够快,及时将他控制住,才没有走漏风声。”

“嗯,好吧,人先放在我这儿,你们都退下吧,无事不要再来扰我!”

“是!”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临近,下面出现了几个人影。

两个人慌忙转回草丛里,躲了起来。

那队侍卫走出坑洞,径直上了小径,走远了。

两人又回到坑洞前,想继续探听里面的动静,可这一次却什么都听不清了。

高保宝朝身后的李彝殷招招手,“走,我们下去看看!”

“好!”

两人缓缓地走下了石阶。

下面的空间很大,灯火通明,地上铺着厚厚的花毯,花毯上绣着苍松翠柏,四周的墙壁都用檀香木做围墙,围墙上还有镂空的雕刻,帷帐高挽,房间上首位置有一扇高大的紫檀木屏风,屏风上雕刻着飞龙在天的图案,屏风前有一张龙头太师椅和一张紫檀案几,案几两侧还各有一盏八宝琉璃宫灯,整个房间看上去富丽堂皇,置身于此就仿佛进入了皇宫宝殿一般。

房间此时没有人,高保宝和李彝殷在房中找了一圈,来到屏风后的一扇暗门前。

高保宝轻轻推开门往里看了看,门里面是一条走廊,走廊的一侧还有几个房间。

就在离他们最近的房间里有说话声传来。

依然是那个苍老低沉的声音:“唉,真是世道不公啊!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不想你这个食人的恶魔居然还活在世上!”

“哈哈哈哈!老匹夫,你也不是一样吗?”随后怪人的声音响起。

“这么说,你还认得我?”

“不认得,你是谁对我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在我眼里,你们都是两脚羊!两脚羊!不过看你现在如此老瘦枯干,只能算作饶把火了,哈哈哈哈哈!”

“哼!你这个恶魔,吃人都吃上瘾了,那些年你犯下的罪孽虽扒皮抽筋、挫骨扬灰都难以偿赎,现在你既已落在我的手上,还有什么嚣张的资本?说来给我听听。”

“哈哈哈哈哈!别装了,你不敢杀我,你们谁也不敢杀我!哈哈哈哈!”

“你还是太高看自己了,我不过就是想要你盗走的那块废铁而已,其实你不给也没关系,我会让你接下来的日子生不如死。”

“是吗?你不怕契丹人?惹了我,契丹人和石敬瑭都不会让你好过!”

“哼!看来你还真不知道我是谁,好,这样挺好,你还记得那些被你吃的人临死前的表情吗?很快你也会是那个样子的!”

“你……”

“把东西交给我,饶你一命!”

“你到底是谁?”怪人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了。

高保宝听得云里雾里,完全没听懂他们说得是什么意思,惊诧之下,便悄悄潜进走廊,摸到了那个房间的房门外,想看看房中的情况。

房门没关,高保宝慢慢地探头往房内张望,就见房中有一个牢笼,他之前在马车上见到的怪人就被锁在牢笼之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一张轮椅上,背对着他审讯那个怪人。

那老者微微有些驼背,骨瘦如柴。即便看不到正脸,仅凭背影来判断,此人至少也已年逾古稀了。

“这个人是谁呀?他跟锦娘有什么关系?”高保宝心中纳闷,就不自觉地又把头往前探了探。

这一下被那怪人看到了,“嘿嘿!小娃子!原来你也在这儿呢!”

“嗯?”老者闻声,迅速操纵轮椅,转过身来,“谁?谁在那?”

高保宝吓得一哆嗦,心一慌,脚下拌蒜,一下扑倒在地毯上。

“完了,这下彻底暴露了!怎么办?”他心头一紧,冷汗就下来了,正想编几句词唬弄一下老者,好蒙混过关。

可他抬头一瞧那老头的正脸,顿时安心了,原来在这个老头儿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一双空洞无神的白眼仁——他是个瞎子!

高保宝迅速爬起来,站直了身子,没有作声。

这时李彝殷也看清了情况,凑到高保宝耳边,悄声道:“慢慢退回去,别让老头儿听出声音!”

高保宝点头,开始缓缓往后挪步。

那老头儿并没有动,反倒就好像看到了他们一样,朝他们笑了笑,挥了挥手,“两个娃娃,走吧,别回来,这个地方不是你们该来的!”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成年人教导不听话的小孩子一般。

“怎么回事?”高保宝不禁一愣,心说:“他是怎么看到我的?”

李彝殷忙一拉他,“快走!”

两人飞快地逃离了走廊。

后面传来怪人的叹息声,“唉,老匹夫,你就这么轻易地把两个小娃子放走了,太可惜了,要是我,嘿嘿嘿……”

“少要岔开话题,快把东西交出来……”

且说高保宝和李彝殷撒脚如飞跑到了地面上,又顺着小径逃回到他们最初听到怪声的地方,见并没有人追来,才松了一口气。

高保宝镇定下来,对李彝殷道:“应该没事了!看这架势,人家根本没把咱们当盘菜呀!”

“是啊!这鸣轩阁还真是有些秘密呀?诶,你小子先前跟我说的鸣轩阁的秘密,是不是就是那里呀?那个老头儿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高保宝苦笑了一下,心说:“我哪知道什么秘密呀,我那都是怕你揍我,敷衍你而已呀!”不过表面上他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应付道:“差不多吧!我知道的也就仅此而已,至于老头儿的身份嘛,我暂时也没搞清楚!”

“哦!”李彝殷若有所思,也没再多问。

两人快步离开天心苑,穿过了雨轩楼,来到了凤鸣肆外,此时大堂之中传出了嘈杂纷乱的讲话声,听这声音,今天的客人应该不少。

“诶,听说了吗?今天出了大事了,南平王府三少大发神威,强抢徐媚儿,把人家蜀国的三皇子给杀了!如今全城轰动,这江陵的街头巷尾可都传遍了。”

“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咱们这位小少爷可不是一般的顽主,只不过这次触了蜀国的霉头,怕是不好收场了!”

“该!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个恶少一天到晚四处惹事,就不是好作,这次遇到了横主儿,我看他还敢不敢娶徐媚儿!”

“嘿嘿嘿嘿,这可是好事啊!徐媚儿那个小丫头长得如花似玉,可嫩得很哪!三少没戏了,咱们岂不是都有机会了?嘿嘿嘿嘿!”

高保宝一听,登时面露愠色,有些挂不住了。

李彝殷从旁劝道:“高贤弟,我觉得吧,你应该进去把事情跟他们解释清楚,不然的话,放任他们这么议论,对你的名声可没好处啊!”

高保宝哼了一声,“有什么可解释的,这帮人幸灾乐祸,都巴不得看我的哈哈笑呢,我偏不让他们得意!”

他说完,背着手,快步走进了大堂之中,“咳!诸位,聊得不错嘛!”

房中众人一见三少进来了,登时安静下来,没人说话了。

高保宝往堂中一站,蛮不在乎,“诸位不聊了?好!本少爷说两句,你们别以为我惹上麻烦就犯怂了,我抢了徐媚儿又如何?孟昶是什么蜀国三皇子又如何?一个小白脸会吟两首酸诗、吹个破笛子就了不起了?我还就告诉你们,媚儿姑娘是我的人,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你们说我棒打鸳鸯也好,说我欺男霸女也好,我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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