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的远方，何必是同一处？

这回的楼梯也没给他们整什么幺蛾子，两人顺利回到了二楼。

而就在他们即将踏进二楼走廊里的时候，挤满了整条走廊的念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些念影，看起来像是刚刚考完试的学生，如果忽略它们身上已经变得非人的部分，那它们此时此刻看起来就像是刚考完试，说笑着即将离开这里。

但余烁不会把它们当成单纯的学生来看待，即使它们的行为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威胁。

就在余烁即将出剑的时候，大火从每间教室里突然冲了出来，火焰沾到了那些念影身上，念影们的身躯开始燃烧，惊恐的尖叫声顿时此起彼伏。

“着火了！”“救命！救救我！”“谁有水！”“快出去快出去！”“啊——”

……

它们还能够发出清晰的声音，它们还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日子。

重现悲剧吗？余烁突然想到了某个家伙，她接着抽出剑，剑锋映着跃动的火焰，血色结晶一路沿着走廊冲了过去。

“洛枯，掩护我，我们冲出去！”

话音刚落，冰雾带着凉意包裹了两人，余烁挥动黑匣，灵巧地挑断连在那些念影身上的线，两人一路回到了最初的办公室，办公室里依旧空空荡荡，也没有被火焰波及。

余烁打开衣柜门，黑匣剑尖向着镜面，以进攻的姿态冲了进去，洛枯随后就跟了进去。

两人重新回到民宿房间里，刚才的火焰声和尖叫声顿时消失，从这边看过去，镜子里也没有那边的影像，房间里安安静静，安静得不对劲。

他们手中刚才拿着的教辅资料，此时已经变成了两本棕红色的书，就和他们之前在镜子中见到的一样。

至于那个吸尘器怪物，应该不会就此放过他们，余烁握紧了手中的剑，缓步走向了已经破破烂烂的门。

还没等她接近，门从外面打开了，一名金眸的青年一手提着刚才那个“保洁员”的脑袋，一手推开了门。

他，或者说是祂，身上的念力毫无遮掩，余烁很轻松地认出了祂：“09？”

刚才天空中的金眸是09吗？不一定，余烁有一种感觉，那或许是祂的一部分，但那绝不会是09。

“突然想起来了，”09把“保洁员”的脑袋往旁边一扔，冷笑一声，“谁知道这边多了这么多垃圾。”

余烁看着09的举动，感觉祂比之前危险了很多，祂现在出现在这里，对他们来说不一定是好事，至少他们不可能在这里叙旧。

“镜面后的空间也是你做的？”余烁仍然没收起剑。

从刚才的情况能看出来，那群念影在那个空间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过去的悲剧，甚至那里的时间和原本的空间已经出现了一定的扭曲，而类似的能力，余烁只在之前九中，09重现席俞记忆的时候见过一次。

“不，那些都是真实的东西，我只是把它们拼接起来，然后藏起来。”

“你应该没有那种看着人一遍遍死的恶趣味。”

“你不问那些空间是真是假？”09挑眉，祂的真实样貌看起来只是个长得俊了些的半大青年，这一挑眉直接把整张脸都挑了起来，倒是显得祂有些轻佻了。

“那些念影确实困在了那里。”余烁这会儿挺希望祂变回去的。

“你杀了不少。”

“你想讨个公道？”

“没，”祂转过头去不看余烁，“放在那儿我也没办法，最多就看着那个地方自己崩毁。”

余烁收了剑：“行，那清河的异常跟你有没有关系？”

“你知道我们身上为什么没有线吗？因为在我们死的那一刻，线就断尽了。”09转回头直视着余烁的双目，“我们和这世间的联系只剩下了那个目的。”

余烁想起了某个相似的存在，虽然看起来可能八竿子打不着：林茶的念力存在形态是不同于任何人的黑色藤蔓，看起来无根无源，用起来却似乎无穷无尽。

“我知道了，”余烁点了点头，“那我们可以走了吧。”

“别知道太多。”09依旧直视着她的眼眸，似乎是要看出什么来。

“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

“她们尝试过很多次，你真觉得你能成为成功的那一个？”

09没想到的是，余烁笑了笑，她说：“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她们也一样，不然你以为这次怎么会多出洛婧这些人来？”

“你——”“清河这边，我们迟早还会再来的，到时候记得给我们好好讲讲这里的故事。”余烁带着洛枯出了门，窗外已然是日暮。

“走了，看来这次行动还算顺利，”余烁把书丢进车里，薅出一瓶水递给洛枯，自己拧开一瓶，“晚上能回去休息了。”

洛枯默默拧开瓶盖喝水，跟着余烁上了车，他悄悄放出了一缕念力，搭在了余烁身上，他想要知道一些事情。

余烁启动车子的时候，那缕念力就被洛枯收了回去。

他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但他宁愿那不是真相。

一直以来在他眼里，被当做余烁攻击手段的血晶，不仅仅是余烁自己的血液，而是她自身的血液和另一种存在的排斥结果。

而这种排斥现象，在被解决之前，只会一直存在在余烁体内，她的血液会无数遍地结晶、裂开、溶解、再结晶……

洛枯知道叶迟和之前在江城进行的实验有些关系，难道余烁也会和那些实验有关系？之前的他还能去洛婧那里打听，但现在的他恐怕只能问余烁本人了。

至少在这个时代，异视者对于任何势力来说，都是必不可少的力量组成。想要更稳定地把这份力量握在手中，是任何势力都逃不过的想法。

而通过实验这一手段，让本来随机出现还无法稳定生育的异视者变得可以为继，也是几乎每一方势力都采取了的方法。

至于那些实验最后都取得了多少进展？目前还没有傻子把自己的成果拿出来互通有无。

或许他们之前抓的那个复苏计划研究员会，余烁想，拿一点那书里的内容和他交换，他看起来应该会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