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终点站

东子偶尔会站在阳台上，向远处眺望。看着眼前一片青葱的‘花’坛。夏天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

曾煊有时会站在‘花’坛旁，他白如宣纸的肤‘色’，让东子即使隔了很远也能知道是他。有时，东子朝那个方向望的时间长了。曾煊会发觉，他会忽然转过头来，望到东子。东子没有闪躲。她知道，一切，已经重归于零。

夏雨是如此地频繁，又毫无预兆。

下午的最后一节刚刚下课，同学们便争分夺秒地出去吃饭。忽然天空便下起雨来。如此之大，打着伞到校园里买酸汤和‘鸡’‘肉’饼的人也已经被打湿了半身。风伴着雨，从阳台穿过，直打到教室窗户上，还有教室‘门’口。只有夹杂着雨水的湿润的空气，冰凉又清爽。班里座位上放的卷子，也被吹的翻起来了。

夏雨，来的匆匆，去也匆匆。

雨停了，班里的同学也陆续回到了教室。

晚上吃过饭便是背书时间。东子没有去吃晚饭，因为她觉得雨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便早早搬着凳子，坐在教室旁的阳台上。她拿着一本文综卷子，便开始大声地背了起来。

过了一会，曾煊也出来了，搬着凳子坐在东子的旁边。他找着话茬说：“东子，你今天穿的衣服‘挺’洋气的呀。”

东子没有理他。

很快，王‘玉’便也出来了，她搬着凳子，坐在曾煊旁边，只是离曾煊更近些。王‘玉’‘阴’着脸看了东子一眼。

东子便知趣地移到了角落里。

她的话更少了。

还有一次，是‘蒙’‘蒙’的细雨，怀有夏天少有的温情。

细细的雨丝，在灰‘蒙’‘蒙’的天际下飞舞。一下课，东子便撑着伞在教学楼前的‘花’坛前漫步。

王昭看到了东子，便有心地安排着偶遇。他在路转角的地方，给东子打了声招呼：“嗨。”东子浅笑不语。王昭看东子看的入‘迷’，竟忽视了身前停放的电动车，险些被绊倒。东子的笑意更深了。

很快，距高考便仅剩一天了。

因为考场清理的缘故，高一和高二的学生便早早地被放假。只有高三培优班和高三复习班的学子在学校坚守着学习。

东子所在的十二班，移到了实验楼学习。而复习班，则移到了高一教学楼学习。

十二班的学生刚移过教室。座位都是由学生们自己挑选的。东子坐在第二排，曾煊在最后一排，王‘玉’坐在曾煊的旁边。那两天，几乎没有老师来讲课，可是学生们学习的都十分起劲。有的学生更是站到班外面背书。各个学科的知识背书声相互‘交’杂，有背世界洋流分布图的，有背三角公式的，有背中国**的党章的，还有背“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各种声音‘交’织着，在校园里回‘荡’。

那天晚上，任贤看十二班的学生着实辛苦，所以提前十分钟放了学。东子不知道王昭在哪里复习，也不知道应该在哪里等王昭，她只好在以前约定的石像旁等着。高三楼此刻已是人去楼空。没有一点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只有大电子屏幕上的提示红字还在亮着。不过上面的字已经被换作了“一鼓作气，勇创佳绩”之类的鼓励的话。石像旁格外安静。

空‘荡’的校园有时像极了一座坟墓。东子站在石像旁安静地等待着。

王昭骑着车子，发现了在石像旁的东子。

“嗨。”王昭向东子打了声招呼。

东子低头嗯了一声，便没再说些什么了。

他们两个骑着车子，并排而行。

东子一边单手骑着车，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胸’章。

“给你。”东子对王昭说。

“什么呀？海绵宝宝？”王昭知道东子的心‘性’，挑逗她说。

“不是，上面画的是名侦探柯南。”

“哦。”

“你答应过我，要陪我看韩剧的。怎么样了？”

“妮妮，我想了好久，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要不就不看了吧。还有，我想高考结束的那个晚上，我不能陪你出来玩了。我的朋友们可能会找我有些事情，如果那天晚上我带你出去玩，可能会遇到正在喝酒的熟人，我怕打起来把你牵扯进去，如果是我一个人还好说，但是如果伤着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父母‘交’代。”

东子心里顿时失望极了，她没想到王昭会违约，而且还这么彻底。东子很单纯，她自然不能理解王昭的理由。甚至觉得牵强。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能以后他们两个都不会怎么见面了。不能见到对她那么好的大叔，东子越想到这里，越失望。

而王昭正在为明日到来的高考担忧。他已经是第二次参加这个考试了。对自己的期望是至少能够达到一本分数线。可是，近期的考试名次都不太乐观。王昭开始忧心忡忡。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各怀心事。

很快，到了该分开的路口了，说声再见，似乎缘分就止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