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人嘟囔着自己躲得及时没被雨淋到，有的笑着说这是神雨，淋到也没什么不好，可能还会身强体壮。

听到这话的人无一不露出羡慕表情，因为他们见到雨的第一反应都是躲起来，谁又能想到'神雨'呢？

可雨都停了，他们就是想再淋也淋不到，不少人暗道可惜。

沈秧歌举着剑的手有些酸。

穿着道袍的人一甩手中的杖幡，白色的须似乎划过了脸面，一道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是现在，动手吧！”

紧接着，他握着剑的手不受控制起来。

沈秧歌露出惊讶的表情，没等他反应，他就那么握着一把剑，转身朝着楚玄祯心脏的位置捅去。

刹那间，沈秧歌仿佛感觉到自己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紧紧皱起眉毛，想方设法把双手的掌控权回归自己，剑却早已刺出去。

“楚玄祯！”

沈秧歌只能大叫一声，可他的叫喊太迟了，剑已没入楚玄祯的胸口，沈秧歌只觉眼前阵阵发黑，他身体摇晃了下。

长剑刺入楚玄祯胸口，血液顺着他胸口的位置沿着剑面往外冒出，滴滴答答越来越多。

“保护太子殿下！”

“捉拿妖物！”

两道声音传出，所有人都慌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都一脸震惊且迷茫的注视着天台。

天命之子被刺了？

刺天命之子的还是他们最为敬仰的神龙转世？

这是否是一种玩笑？

不，不对，这么正式的场合，谁开这样的玩笑呢，那便是真的了…

“不，不可能，假的，可能是假的！”

有人呐喊出声，有人也在反驳，甚至有个弱小的声音还不怕死的出来冒头劝说：“也许，也许是神龙大人遭到了神力反噬…”

这话刚传出，就有人骂道：“不可能，他刚才除了举起那把剑，还干了什么？其他的不都是那些道长在做吗？”

“他可能不是神龙转世，而是妖怪！”

“对，看他头上那对角，他绝对不是人！”

人心动摇非常简单，何况是这种强烈刺激的画面下，他们那点可怜兮兮的敬仰很快就在一声又一声的反驳声中慢慢消失殆尽。

不用多久，那些应援声就被反驳给压下去了，还顺带发生了殴打事件，老弱病残被打得嚎啕大哭。

他们仍旧坚信沈秧歌是神龙转世。

此时此刻，沈秧歌握着剑的手在发抖，他一直等着今天，也清楚他们所有人都会在今天动手，可他没想到，第一个动手都会是自己。

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强撑镇定与楚玄祯对视。

楚玄祯当着他的面仰面倒下，双眼也在他倒下的前一刻闭上，沈秧歌握着剑的手一僵，他正想蹲下身去看看自家的殿下，可一把剑悬在了他的脖颈处。

熟悉的声音从后传来：“沈大人，劝你还是不要动为妙，否则，见血就不好了。”

“楚天胤！”

沈秧歌几乎是用咬牙切齿的语调将话从嘴里一字一句蹦出，而用剑悬在他脖子处的男人却笑了笑。

“沈大人还能认出我的声音，不错，看来我们很有缘分，既如此，最后再杀你好了。”

说着，另外一把剑顶替了他的位置，而他则慢步走到楚玄祯身前，一剑刺入楚玄祯的肩膀。

随即，他温雅的笑了笑，又拔出剑，剩下的另外一处。

昏迷中的楚玄祯似乎被刺得疼了，眉毛皱了起来，沈秧歌看得目眦尽裂，他往前一步，脖子处的那把剑就把他的皮肉划破，血液顺着伤口流淌而下。

楚天胤啧了声，看都不看沈秧歌一眼，他再次拔出剑，刺向了楚玄祯的左腿，再到右腿。

嘴里念念有词：“楚玄祯，你早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就不能主动把皇位让出来，你这个没用的废物，都快死了还霸占着太子的名头干什么？”

“你以为你还能撑多久？”

“噬魂蛊世间无解，你死定了，算算日子也就这一两年内。”

沈秧歌咬破了嘴唇，又往前走了一步，脖子处的剑这次滑得更深，都能见到里面的肉了，血更是不要命的往外冒。

那位执剑的人挑了挑眉，“小家伙，不要再往前了哟，否则…死得不明不白，你那双眼睛可就可惜了。”

楚玄知调侃的语调如同嗜血的修罗，在提醒着沈秧歌只要再乱动一下，就会当场没命。

这两年果然联手了。

他们收服了这里将近一半的人，天台上穿着道士服的人早已被换掉，那…八皇子呢？

他抬眼看去，只见八皇子冷眼看他，嘴角勾着一抹不屑的讽刺，沈秧歌眉毛皱的更深了。

“嗯？你看小八做什么？”

楚玄知沉吟了会儿，才道：“哦，本王想起来了，小八好像是…最忠诚楚玄祯的人吧？”

“啧啧，你别用这样的眼神，本王也没想到呢，不过当年的事，小八就算明面不说，但实际上还是记恨的，量谁也不会忘记杀了自己母亲的仇人。”

沈秧歌眼睛一点一点瞪大。

八皇子却转移视线，看向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楚玄祯，嘴角的那抹讥讽更大了。

“来人，给他止血，他可不能就这么死掉。”

楚天胤招了招手，让人把废了四肢的楚玄祯抬了下去，而沈秧歌全程目睹。

“…楚玄祯。”

他喊了一声，没得到任何回应，他又喊：“殿下…”

和前一次一样，那人被人拖拽着往下抬，呼吸轻微得仿佛消失，又怎么可能回应他？

沈秧歌有些站不稳，楚玄知却在这时抱上了他的腰，抬手就往他的眼睛伸去，楚天胤立刻制止了他的举动，“楚玄知，住手。”

楚玄知停手，有些不悦的抬头看楚天胤，楚天胤眯起眼睛，看着那双浑浊的眼，心里暗道：要真的让你恢复的视力，重见光明，这天下之主的位置必与我无缘。

他再次道：“你这么动手，会儿弄脏眼睛，到时候移植到你的身上，或许会出现残缺的情况。”

听到这话，楚玄知思索片刻，终于收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