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不错，残缺了便不是最好的了。”

楚玄知遏制沈秧歌，长剑收了回去，他贴近了些许，声音充满了魅惑和引诱：“要不你自己把眼睛挖下来给本王？”

台下的百姓脸上的表情复杂，有些人似乎隐隐约约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这种政权纠纷，又岂是他们这些老百姓能够插足的呢？

谁都不想死，可…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沈秧歌身上，有人骚动，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叫嚣着说：“你们这群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东西，全都忘了之前的守城战了吗？”

“是谁保护了你们？”

“又是谁在那种艰难的境地庇护了你们的家人，现在不过是一丁点的谣言，便能让你们背弃之前的信念，转而相信帮助过你们，求助过你们的神龙大人是妖怪？”

“上面那些妖道在众生皆苦时，可有出来救助过任何一个人？他们不过是身穿抢来的东西，他们的身份并非真正的道士！”

那人还想继续说，一把破空而来的箭将他的胸口射穿，他身形轰隆倒地，瞬间失去了意识，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周围的百姓受到了惊吓，尖叫着往旁边跑，但他们不知道，想逃离这里根本不可能，因为这边场地已经被楚天胤和楚玄知的人全包围了。

无论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只要在这里的，无论现在还是过去过度尊崇沈秧歌的人，都会被杀无赦，所有人都害怕了。

“放我们走！”

“这些事情跟我们无关！”

“对，我们老百姓只想本本分分的过日子，你们想干什么？”

叫嚣者越来越多，楚玄知却在祭祀天台上发出笑声，他边笑边拧着沈秧歌的肩膀，力道十分大，拧得沈秧歌脸色发白。

“想干什么？”

他嗤了声继续：“本王也不想要你们的性命，毕竟会脏了本王的手，不过你们这些人都是些不会遵守本分的人，转头就能散播谣言，和舆论。”

“本王若放走了你们，明个儿大楚的人听到了些有的没的，这得多不好，你们说是不是？”

有个中年人大声嚷嚷：“你是谁？”

“我们发誓绝对不会把今天看到的画面说出去！”

“对！”

“我呸，你的誓言毫无作用，来这里之前，你还信誓旦旦的说神龙大人就是你的再世父母，转头你就带头喊他是妖怪，你当我没听到吗？”

那人发出桀桀怪笑：“你还是曾经的皇子党，太子殿下之所以留下你，不过是因为你和安平王有些渊源罢了。”

被一语道破的中年人，非但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反而眯起眼睛说出自己的辩解：“我这个人一向怕死，所以只要拿捏我的命脉，我就能向任何人卖命，曾经的太子是一个，现在…”

他把目光投到楚天胤身上，眯了眯眼睛，大声接着说：“四皇子殿下，也是一个！”

那人显然被这么厚颜无耻的一句话给呛住了，指着他指指点点老半天，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压力，扑通一声晕倒过去。

楚天胤温文尔雅的拍了拍手，很是赞同：“不错，懂得进退，也懂得该侍奉什么样的人，你很不错。”

那中年人向楚天胤行了个礼，退到了旁边，他站在了楚天胤的阵营内，剩下的太子党纷纷沉下脸来，有人产生了动摇。

有人还在坚持抵抗。

但一小部分还是和中年人一样，令选其主，尽管后世会被人议论，可那又怎么样呢？

人的这一生何其短暂，他们都还没活够，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况且，他们死后，家人该怎么办？

面对这场政权变动，许多人都保持了沉默。

没有另择其主的人都是太子心腹。

这些人心里很清楚，就算他们站过去最终的结局都不会改变，只是名声和忠诚的变动罢了。

自从打心眼里成为太子殿下的心腹，就猜想着迟早有一天会面对这样的局面，所以，他们脸上除了愤然和无奈，便没了别的表情。

有句话说的好，谁都不想死，但这句谁都不想死是建立在真正能活下去的关系上的。

沈秧歌眼睛半阖，注视着天台下的变化，嘴角默不作声的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但当他的视线扫视在台阶上时，那刺目的血迹令他有些头晕脑胀。

楚玄知近距离观察着他细微表情变化，无声无息地又伸手抚上了他的脖子，调侃道：完整内容

“虽然没法和本王家小家伙相比，但你这身细皮嫩肉倒令本王爱不释手，不然这样，反正跟在楚玄祯身边也是被关着，倒不如跟在本王身边，本王来当你的眼睛，如何？”

“呸，臭不要脸，我还道你是谁，这不是几年前那个落荒而逃的二王爷么，还以为死透了呢，怎么眼睛瞎了，脑子也秀逗了呢？”

说这话的是个糟老头子，那老头穿着一身大红官服，显然在众臣之中地位居高，他双手掐着腰，半点文臣的风雅都没有，就差没当着所有人的面跳甩葱舞了。

老头摇头晃脑的怒斥：“当初就该掐死你了事，否则也不会发生今天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居然谋害正统，还逼迫神龙转世的沈大人归顺你，咋不自己贴在围墙上，凹陷进去当墙料！”

这老头斥责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对方发火，这不，就简简单单的一席话就让老头好似说活了过来。

被怒斥的楚玄知也维持不了他那副无所谓的模样，立即冷下脸来：“不要以为你是先帝的老师，本王就不敢动你。”

老头掏了掏耳朵：“你说啥？说大声点，没吃饱饭吗？”

楚玄知收回遏制沈秧歌的手，似有意跳下去和老头决一死战，却在放开后的两秒内又重新控制了沈秧歌，他噗嗤道：

“你当本王还不知道你的本性呢，激将法？没用，想让本王放人，那这个人必须为本王所用，你说是吧沈大人？”

沈秧歌看着紧紧拧着他肩膀的楚玄知，突然，他歪了下头，抬起眼，桀骜不驯的语气冷冰冰的脱口而出：“为你所用，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