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祠」

二十、骆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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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什么耐心,想活命就得听我的,啧啧,你现在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着实让我倒味口,你说说看想要哪种死法?”紫步翟挑眉凝视,眼见猎物无力反抗即将匍匐在他脚下,不由的浑身畅快喜笑颜开道“骆雁明,年十三,父于三月前离世,离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猜猜你母亲明日一早看到丢弃在门外你的尸首时会不会被吓死”。

骆雁明一言不发,眼眸平静强忍着剧痛问道“你是谁?抓我做什么?”。

“哈哈哈”紫步翟笑得前俯后仰“都已经身在虎穴还在问这么愚蠢的问题,这个时候你该做的事难道不是哭嚎着哀求我放你一条生路?”

“我不会求饶,要怎样随你”说完抱住手臂低垂下头不在出声。

紫步翟兴趣盎然,第一次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他突然舍不得杀死他就像猫抓老鼠不会立即吃掉老鼠总会慢慢戏耍玩弄,松开利爪让老鼠逃跑又在老鼠即逃出生天时抓住,直到老鼠被折磨的精疲力尽在也无力气逃脱此时猫才会撕碎老鼠的身体吃掉。紫步翟决定做一只大猫慢慢的享受猎物在他身边想方设法逃离最终却累死自己的可笑场景。

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今天我心情甚好不杀你了,以后跟在我身边做我的奴仆,记住要听诱不许耍脾气哦,表现好说不定到时我大发慈悲会放你回家同你母亲团聚,骆雁明你说这个决定好不好啊?”

骆雁明不置可否,像块木头倦缩在床角一动不动,如不是身体疼痛偶尔颤抖一下让人以为他早已死去。这一手鞭术紫步翟还是从代镇老狱卒处习得,皮鞭落于人身上如利刺缓缓划过,外表伤痕不显没有鲜血淋漓的恐怖却使受刑者疼痛入骨宛如千万只蚂蚁同时啃噬。

没有得到回应,紫步翟未见恼怒,扔给骆雁明一块木刻腰牌说道明日收拾干净在楼前候着,转身离开。埋头听到紫步翟离开的脚步越来越远直至在无声响,骆雁明方爬下床塌,踉踉跄跄踱到窗户旁一只使劲按住身上的伤痕,鲜血汩汩直流另一只手拨下束发的木籫,从籫子里抽出极细的一根铁丝,把铁丝从头到尾沾满鲜血然后从紧锁的窗户缝隙处把沾染血液的铁丝塞进去。做完这一切他如释负重的喘了一口气,拖着伤痕遍体来到床塌边跌进床上昏睡过去。

接下来几日,紫步翟如平日一样弹琴作乐偶尔出府同友人小聚,对他们激励谈论的吴城灾难降临异象频生紫步翟不置一词,友人们说起近来巨变个个皆愁眉紧锁忧心忡忡,反观紫步翟却是满面春风得意笑容灿烂,悠然自得地饮酒赏景全没有担忧天罚到来的恐慌。友人诧异问起,他慢条斯理饮下美酒答道:天生异像必出祥瑞,吴城将迎来百年盛世。此言一出友人们虽有存疑但鉴于紫步翟素有陈国三公子之名,众人顿时欢欣雀跃一扫颓废之色,忙让小二摆上美酒佳肴庆贺盛世祥瑞到临。

不出一日紫步翟这句断言传遍吴城各各角落,人人欣喜若狂纷纷上街奔走相告,焚香叩拜燃放炮烛烟火,吴城陷入一场喧嚣热闹的盛宴中。三日后几名渔民于河中捕鱼之时无意中网到一人高石像,吓后立刻报于官府紫壑颜自带人前往,从河中把石像拉出,拨开附于石像上的水草杂物,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尊慈眉善目手执宝瓶的观音石像,最为奇异的是石像一出原本阴暗的天空刹时光芒万丈,金色的暖阳瞬间冲破云层照射在石像上宛若佛祖显灵,霞光升腾光耀炫目整个吴城犹如披上了一层透明的金纱,人群沸腾磕头叩拜比过年还要热闹万分。

祥瑞出水立即被紫壑敲锣打鼓送入京都,原本要离开吴城的一些富户豪庭都打消了念头,没有哪处比得上祥瑞之地。而慈膳坊内那些惨死的人却在一夕间流传出:因果有轮回,善恶终有报,适逢佛祖降临人间,慈膳坊死去的人全乃前世孽债深厚,今世要以命来偿还。至于揭难而亡的亲属虽有所置疑但无奈众口铄金,无从辩驳只得咽下心头愤愤懑,去衙门领了十两银子的救济钱,安葬死者入土为安。

在很多时候,真相往往脆弱不堪,并非所有人都是愚昧无知听信谗言,而是在积毁消骨众口铄金面前,反对置疑的声音尤为单薄,瞬间被浪潮淹没。

悬在头顶的利剑终于拨去,朝庭的嘉奖不日将至吴城,紫壑豪情壮志兴致勃勃组织了几场宴席广邀吴城贤士学者举为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赏景斗诗大会。席间并未看到陈国三公子紫步翟身影,多方打听得知最日事务繁重身体微恙无法出席宴会,择管事奉上诗词一首,了表歉意。

骆雁明顺势屈从紫步翟成为他的仆从供他驱使而紫步翟不知出于何种原由放任骆雁明随意出入后花园,好像笃定他不可能从此地逃离出去。

这几日原本跟在紫步翟身后的老人吃坏了东西腹泻不止卧床不起,紫步翟随意一指让骆雁明此后负责园内花草树木,笑容满面说道“会让你看见奇迹诞生”。莫名其妙的话使骆雁明毛骨悚然,站立在百花绽放蓊郁峥嵘的园中他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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